阿飞和何川负责带队,趁天黑之前下了苗王山,他们必须得出现在市民眼前,给他们一颗定心丸。阴律司崔钰在黔城等着他们,要解决市中心的孤魂野鬼,应该不是问题!
天再一次黑了下来,这是我们镇守苗王观的第二个晚上,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两日,我一直没看到李初九休息过。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练武场,有时候一个人去后山,祭拜当年那些对抗魔王战死的英雄。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他等这一刻,等了三百多年的时间!若是失败的话,那不光是我们修道之人会惨死魔王手上,三界也会彻底大乱!
最重要的一点,要是真的失败了,那他可是历史的罪人。所以,他的心情也很难受。
我看到他一个人站在入口的方向,主动走过去和他说话,“前辈,你后悔吗?”
李初九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闻言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说:“我从来不后悔,我最后悔的地方,是当年封印魔王的事情。被封印的人,不应该是磊爷,而是我。”
“你是不是想他们了?”
“嗯。”李初九点点头,说:“我和赵子龙是师兄弟,没有他和师父,也不会有我的今天,可能我早就已经死在了小山村。赵子龙一直把我当成弟弟一样看待,磊爷更是拼尽性命来保护我。对我而言,他们不是我的兄弟,而是我的亲人。我们的故事,很残酷也很悲剧。但我做的事情,他们一定会支持我。魔王之劫源源不断,唯有杀死改命师,推翻九重天,打破了这种平衡以后,魔王之劫才会彻底的消失。”
我虽然和李初九不是生在同一个时代,但他们三兄弟的故事,一直流传至今。只要提到他们三兄弟的故事,后人无一不羡慕佩服。
可惜他们三兄弟,到最后却是成了敌对势力,实在是造化弄人。
我看李初九提到他的两个兄弟时,脸上便不自觉闪过一抹忧伤,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题,赶紧转移话题道:“前辈,你说九重天的改命师他现在在干嘛?会不会在另一个空间看着我们,等着我们成功阻止魔王之劫?”
“或许是吧!”李初九笑了笑,说:“凤族的族长凤天仇放了你,他应该会知道。可他现在还没有动手,想必是不敢杀你了!他心里很清楚,只有你才能阻止魔王之劫。若是杀了你,那魔王迟早会杀上九重天。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无法继续控制了!”
“嗯。”我嗯了一声,说:“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是怕他对凤天仇下手。凤族虽然也是上古家族的人,但他们救了我一命,我不想因此拖累他们。”
“小鱼儿,你不要太过担心。凤族高手众多,就算是改命师,也不可能轻易摧毁凤族。”
“嗯。”这次我点了点头没说话,李初九并不知道上古家族现在的状况。龙族向来和凤族有矛盾,我担心改命师会联手龙族对抗凤族。
但现在我们也帮不上忙,得想办法找到灵无双,这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此时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星空再度变成了一片诡异的红色。
即将是月圆之夜,月亮很圆,但却像是一通红太阳。就连周围的繁星,也全都变成了红色。唯独那颗魔王星,越发璀璨耀眼,好像是主宰了星空的月亮和繁星。
魔王星代表这魔王的气数,越发璀璨,就说明魔王一天比一天强大。
见我在观察星宿,李初九突然问了我一句,“小鱼儿,你后悔选择和我并肩作战吗?”
我顿了一下,说:“前辈,实不相瞒,其实这个过程我一直很犹豫。之前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所以一心想找到魔王转世,将其杀死,然后带着棺材铺的兄弟姐妹退隐江湖。因为我再也不想面对生离死别,我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灾星,凡是和我亲近的人,都不得善终。”
“后来我知道了你的计划,知道上古家族的骗局后,我才下定了决心。要杀死改命师,让修道之人摆脱五弊三缺、不得善终的诅咒报应。然而昨晚我去到黔城以后,我看到魔王之劫造成的惨剧,我其实又动摇了!有时候,我也看不起自己,优柔寡断。但后来黔城的市民他们全都站出来鼓舞我们,给我们加油打气。这时我才意识到,原来不是我们修道之人在对抗不公平的命运,苍生也在为自己的命运斗争。此时此刻,我不再有其他的想法,内心坚定,只想杀了改命师。”
我心里的想法,我从来没有对人提起过。但在李初九面前,我还是说了出来。这的确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一波三折,终于坚定下来。
李初九听完后,拍着我的肩膀道:“小鱼儿,这便是一个人的成长。你和我一样重感情,但你比我杀伐果断。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结束这一切。”
我笑了笑没说话,因为我没有信心,只不过是不甘心放弃而已。或者说,我连放弃的选择也没有。若是我放弃了,华夏修道之人、三界苍生,他们都会因此而受到牵连。
之后我们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站着有些尴尬,我开始在四周巡逻。来到锁妖塔后,我直接去找了老枪。老枪和黄三老祖一脸疲惫,其他人同样如此。
可他们没办法离开,必须有人镇压锁妖塔的山精水怪,否则要是他们冲破了封印,到时候可就真的是内忧外患,腹背受敌。
“枪哥,你们辛苦了!”
“说啥呢?谁不辛苦?你比我们更辛苦!”老枪爽朗的笑道:“天下的修道之人,几乎很少有联系。是因为你把我们聚在了一起,这无形中增加了我们的凝聚力。更重要的一点,大家以后熟悉之后,斗争也会变少。交流来往,这也是天下太平的基础。”
“嗯!”我重重点头,说:“等咱们解决了魔王劫难,我一定要诚邀天下英雄,痛饮三天三夜。”
“一定会有这一天,而且很快会到来!”老枪一脸认真,眼中闪烁着坚毅的目光。
这时我开始提到了正事,“枪哥,锁妖塔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理想!”提到这事,老枪的脸立马严肃了下来,说:“锁妖塔的妖气一天比一天强大,只怕坚持不了多久的时间。据我推测,锁妖塔里可能出现了好几个妖王。现在一些道行差的弟子,已经开始受到了妖气的干扰,出现了幻觉,好几次控制不住想去解除封印。我和黄三老祖一直不敢休息,就怕会发生一丁点的差错。哎,对了,魔王还是没有动静吗?”
“是啊!他到现在还是没有出现,只是让孤魂野鬼围困苗王山。李初九前辈分析,他现在在不断增加自己的力量。黔城已经瘫痪,他需要怨气,也需要心术不正之人酿造人间惨剧。魔王很聪明,知道我们把大部队留在了苗王观,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一定会来苗王观。”
“好!锁妖塔的事情你交给我们,暂时不用分心!”
“辛苦你们了!”
交谈了几句,我再次回到了练武场。可奇怪的是,魔王还是没有出现。一直守到了天亮,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
但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只要魔王还没出现,那我们就有喘息的机会。太阳升起来以后,我们刚吃完东西,阿飞他们便赶回来了!
每个人都是一脸的疲倦,我可以想象,他们应该是一宿没有合眼,一晚上都在战斗。我先让他们去吃东西,阿飞则是把我拉到了一旁,小声说道:“骆大哥,黔城的情况很糟糕!”
“怎么回事?”
“昨晚我们对付孤魂野鬼之时,城里出现了很多的活人。他们开始烧伤抢夺,好像罪犯全都在一夜之间出现了!我们没有防备,还被他们杀了几个兄弟。他们都像发疯了一般,好像很喜欢现在这个瘫痪的城市。再这么下去,我怕黔城真的会被毁灭!”
阿飞说到的这件事情,我早就已经考虑到了。魔王的气息会激发人内心的心魔,现在黔城已经瘫痪,正是他们活跃的最好时机。
而这也是酿造世间惨剧的转折点,魔王要的便是怨念。可糟糕的是,我们可以对付鬼魂,但无法对付活人。我们可以斩杀鬼魂,但不能杀人!
阿飞见我没说话,又道:“骆大哥,晚上还是我去黔城。只不过,这次我们要多带一些人马。黔城的孤魂野鬼越来越多,时不时会碰到恶鬼。阴律司崔钰的兵马也是损失惨重,我打算让他们来牵制孤魂野鬼,我们去对付那些心术不正的坏人。”
“好!那你先去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再另外安排!”
“嗯。”
阿飞的确很疲倦,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回苗王观去休息。其他人马,也开始轮流休息。我让李初九前辈去休息一下,我来守着苗王观。
这次他也没有推辞,但没有回苗王观休息,而是去后山看望那些死去的英雄。我知道,他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孤独!
而快到中午之时,苗王观却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更是给我们带来了一个糟糕的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