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块死玉的存在,让李家成了狐魂野鬼的歇脚之地。
只是这李大发以前命数好,才压得住这块死玉,如今他先是被“石马破剑”压了一道、后又被玉蚕压了一头,命数再硬也不行,所以这块死玉才会重新作孽。
而且据我观察,这块玉却是在房子盖好之后才埋进来的。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个坑的土层,颜色和周围的土层略不一样,虽然也是刻意的用“白石灰和黄土”拌的三七土填充进来的,但是白石灰的颜色明显较新。
我问李大发道:“李老板,你这房子是买别人的吗?”
李大发摇头说:“不是,自己盖的。”
我没有再往下说,显然这块玉就是李大发或是其他人在房子盖好后埋进来的,而且能按照古法,用棺材埋玉,当时的动静一定不会小,至少李大发现在的嫌疑最大。
但想到这里,我更琢磨不透了,死玉和死人一样,都是邪物,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这李大发就算想证明自己命数硬,也没必把这种东西埋在自己家里吧?
“四悔哥,赵俊是研究玉的大师,这块玉何不让他看看?”倩雯在旁边提醒我道。
对啊,我忘了这家伙了,他自称博学多才,这块玉到底什么来头,他应该比我们清楚,于是我向李大发讨要这块玉,说打算带回去研究。
李大发虽然有埋玉的嫌疑,但他可能是为了把戏做足,大手一挥说送你了。
我谢道:“这块玉我也不白拿,它今晚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李大发不解的问道:“什么用场?”
我故意卖个关子:“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这一通忙活已经到了中午,我们吃过饭,我让李大发给我找了十几名工人,又去拉了些水槽、白石头、木板等物。
李大发不明就里的问道:“陈大师,你是打算也做装修?”
我笑道:“我这是打算搭个法坛,晚上帮你捉妖。”
李大发听完也没说什么,兀自去准备东西了。他是干装修的,准备这些东西毫不费事,说话的功夫便全部运了过来。
我指挥着工人忙活起来,工人们都是干装修出身的,木匠、石匠活儿全都不在话下,大概用了两个多小时,就替我搭了个法坛出来。
这个法坛是建在李大发门前的路上,东西朝向,用白石砌成,一层是个方台,四面各有棂星门(棂星门,是牌楼式木质或石质建筑,古代传说棂星为天上文星)。
这个法坛叫“夜明坛”,又叫“月坛”,主要用作祭月之用,但是我曾经见过师父摆了一次,当时他故意没有摆周围的“瘗池、神库、钟楼”等月坛原有之物,而是设成像我今天这样的简易规模。
我当时以为师父摆错了就提醒他,可师父却告诉我此坛这种置法,叫“采月坛”,乃是为了吸收月之精华,用以辅助登坛施法之人。
我把“死玉”连同那铁皮箱子一起放到采月坛中间,同时又从李家的大厅里一路把水槽子续引到坛前,以李家的方位略高、坛处略低的走势,在里面放满了水。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利用水可以引导阴煞之气的性质,把李家的宅内的阴煞之气全部暂时引到采月坛内。
这时所有的阴煞之气会附聚在坛内的死玉上,到了晚上后,那块死玉在邪祟眼中就如同信号灯一样,会指引着它们过去。
我这边忙活的差不多了,我交待倩雯画好的符也送了过来,我把符贴在采月坛的立柱内侧,四角相对后,又在铁皮箱下埋了道符。
然后我用红线把立柱上的四道符串在一起后,把红线的线头也压在铁皮箱的符下面。
我这布的是“九炼生尸”阵,一旦有尸妖或尸怪进入其中,几道符会立即发生作用,将其困住。
这时九斤把我要的九个蒲团也抱了过来,我把它们尽数沿着“采月坛”摆了一圈,又喊来了李大发、九斤和另外几名看着十分精壮的小伙子,把蒲团一一指明给他们,告诉他们到时只要我一喊“坐”,大家就全部坐到各自的蒲团上。
李大发颤噤噤的问道:“陈大师,你这么玩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一听玩字就被他气乐了:“我这边忙得一头大汗全是为了你家的事,你怎么能说叫玩?听我号令让你们坐就坐,坐好后赶紧咬舌尖吸血,再听我号令把血喷出去。只要你们按我说得来,就一点事也没有。可是谁要是不听话,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李大发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这是他自己的事,他不上全指望着别人,显然不太可能,他只好不太相信的说道:“行!我晚上这条老命就全看你的了!”
我把自己毕生所学全部拿了出来,心里虽然发虚,但心想那“蛇蜕尸”也不是尸魔级别的,不会连三个阵都摆不平它。一看表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钟,便让李大发去准备饭菜,晚上要好好的大干一场。
我让晚上需要用到的几个小伙子留在这里,其他人都放假回家了,一帮人吃喝完,也没有回屋,把客厅的灯关掉,全部坐在客厅里等着“客人”的到来。
就这样一直坐到晚上半夜,李大发打了个哈欠,悄声问道:“陈大师,你说那只鬼晚上会来吗?这都几点了?”
我小声告诉他:“别心急,拿不到东西它肯定还会来的。”
正说着话,忽然听到二楼的走廊里一阵窸窣的动静,我的神经立即绷紧在一起,小声示意大家不要出声。
过了不多一会,那阵窸窣的声音变成一串清晰的脚步声,不过那脚步声听着不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而是好像有人脚不方便,拖着身子深一脚浅一脚走路。
再过了一分多钟,我对面的楼梯口便悄然亮出两团寒光,我赶紧小声说道:“东西来了,你们马上闭住气不要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