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看我犯起难,笑说开玩笑的,不用吃,拿手逐一放在上面就行。
我如他所言,先将手放在金疙瘩上,没有一点变化;最后试到黑炭上,只见那团黑炭便哗得燃了起来。
赵俊拍手笑道:“好,看来你接下来要开的是火行。”说着他从兜里掏出来“五行附身丸”让我吃下。
刚入口时,那药丸火辣辣的烧喉咙,犹如一枚火炭钻进肚子,顿时全身起了热意,不多时就像发烧般,觉得燥热不已,瞬间便发出一层热汗。
约莫着这般过了十几分钟,体内那股热劲才消去。赵俊递过毛巾让我擦汗,同时教了我口诀,让我再在那团黑炭上试一试。
我在心口默念口诀:“火剑燎原,火澜!”,和那晚张知山念的一样。
我只觉得掌心突然多了团热意,灵力竟幻化成了一道尿柱般的火焰浇在黑炭上,顿时将它引燃。
“好,除了灵力太浅使得不漂亮外,倒也没什么毛病。”赵俊借着我掌心的火苗子点了根烟,笑道:“如今你的两个愿意也实现了。咱们该谈正事了。”
我意犹未尽的收起灵力,无奈的说道:“不就是送快递吗?你说吧。”
赵俊先纠正我说:“不是快递,那是凡人的叫法,咱们应该叫‘往生符’,此符活人接了必死、死人接了必返,你不能问为什么要送给谁,不能不送,不能送不到。这一切皆与你的命数是连在一起的。送到增寿、未到减寿,你要想成仙,就必须遵守规定。”
“还有年终会对你们这些‘急递师’进行考核,等次为优的可以获得更大权限和更多福利,小伙子我看你好哦。我是负责你们这片区域的地仙,以后就有我和你们碰头,省得鬼差进进出出的不方便。你们白天也可以开门,不必等晚上,我有需要随时会来。”
我听他讲得头头是道,只好一一应允。他讲完后才拿出一个快递盒子,郑重其事的说:“这个‘往生符’需要送往安马村的胡家,凌晨零点以后才能送,你准备准备去吧。另外我去医院看过那胖小子了,也帮他喂过药,这小子晚上就可以出院,陪你一起去。”
我接盒子,忽然想起点事,问道:“我们去送得途中是不是会遇到很多困难?”
赵俊走到门口停下,回头笑说:“危险自然有,要不我们选的人为何全是修道之人?”说罢,叨着烟扬长而去。
我坐在屋里看着快递盒子发呆,脑海里盘算着这些事,尤其是赵俊最后一句话流出的信息太多了:九斤不是修道之人,我是。那为何他们当初会找到九斤来当店长?显然他们早就算计好了,早就知道我会念在与九斤的旧情上留下来帮他。
这帮人能知前后之事,果然厉害!
我一个人坐了没一会,九斤便晃着脑袋回来了,我把刚才的事向他讲了,他砸着嘴说自己还有这福气?以后有没有机会娶个仙子什么的,尽在做些美梦。
我打断他,让他看看收“往生符”的人认识不,他看了眼盒子,当即便说收件人胡文来不仅他认识,全村的人都认识。
原来这胡文来不是我们本村人,大概几年前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拿站我们村枣子巷一处空宅“胡家大院”的房屋地契说这是他祖上的遗产,在经过村委同意后便住了进去。
此后胡文来在村里也不常走动,但是出手阔绰,颇有他家祖上当过地主的风范,但就在去年冬天,胡文来不知怎么的就摔成了偏瘫。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两锭金疙瘩交给村长,让他拿到城里换了点钱,又请个保姆回来照顾他。
那保姆年纪二十出头,生得十分美丽,一进村便成了村子里那些混混和流氓们的目标,时不时的就有人找个借口去胡家坐坐。
起初胡文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是邻居们来看望他,后来得知此事后怒火大起,索性每月给保姆涨了几百元的工资,让她以后没事不要出去乱转。
所以靠着这个美丽的小保姆,胡文来成了村里的名人,大家都说这老头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人家小姑娘的姻缘。
说完这些,九斤叹道:“老胡头这人想必是罪受到头了,咱们把东西送去他必死无疑,也好也好,省得瘫在床上不会动弹,还得生闲气。”
我却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更担心的是我们去送快递的路上会遇到哪些危险,可惜九斤不是修道之人,身上没有灵力,无法开启五行之属,遇到危险他肯定第一个遭罪。
我把自己随身带的护命符摘了让九斤带上,告诉他遇到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逃跑,不用管我。
那胖小子把嘴撇得老高,说我看不起他,好歹他小学毕业后也去少林寺学过几年拳脚,让我到时别当“肉包袱”拖累他。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到半夜,看看表正好到了午夜十二点,我俩便借着夜色前往胡文来家。
胡文来家在村东头的枣子巷,那条巷子固名思意只有一颗枣子树宽窄,最早的时候很宽敞,但后面两边的邻居盖房子,你占一尺,我占两尺,最后要不是住在巷子最里头的胡家不愿意,他们是生生要把巷子占完的。
我俩把车停在巷子外头,先往里面头望了一眼。
胡家的门前点着两个红皮蓝封、亮如鬼火的灯笼,黑漆大门由于年月太久,露着里面白森森的木料。院中的树木显然也无人修剪,蔓生的枝桠像鬼爪一样伸向夜空,随风哗、哗的乱晃着。
我俩大着胆子走过去,刚要伸手推门,那门却“吱扭”一声兀自开了。
我俩犹豫着迈过门槛,忽得一阵阴风便扑在我脸上,把我吓得一个激灵,好一阵妖风啊!
我提醒九斤一定要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该跑就跑别管我,他被吓得憋着气不敢出声。
两人悄悄的走进院中,环顾四周,虽然荒草已被拔除,但那些嶙峋的假山假石却显然是懒得收拾了,仍是歪曲的乱七八糟。
死灰色的月光斜照进院内,乍一看,荒凉里透着股邪劲。
“胡伯伯,胡伯伯……”九斤走了两步,颤巍巍的低声喊了起来。
我本来还不怕,他那黄鼠狼掐脖子一样的喊声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又没法说他,只好忍着心里的恐惧一步步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