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梦见湛卢剑了?”潘阿龙问。
我回答:“啊,是啊,是梦见湛卢剑了。”
“真的假的?”这句话可不是潘阿龙一个人问,麻子张,江大头,潘阿龙同时脱口而出。
“它在哪儿?有没有具体地点?”
潘阿龙这句话刚出口,就听李老黑突然接话说:“啊他,啊他,啊他在糊弄你们,他啥也没梦见。”
这个该死的李老黑,怎么把我心里话说出来了,即是说是假的,可你也不能当他们的面揭穿呐。就偏你弄,有天眼,是不是?什么东西!”
我气的偷眼瞥了李老黑一口,而后就要出去洗漱。然而,就在这时,窗外那根黑黑的烟囱突然映入我的视野。
烟囱的形状,粗细度跟我梦里看到的一样,烟囱外壁上黝黑黝黑的一层油烟加灰尘,整个烟囱从上到下已经看不到了原来的本色。
以此同时,我的目光又落到那个阁楼,寻找我梦里梦见的那座阁楼进行对比。我尽量搜寻着记忆,在脑子里对比着,对比着,忽然如梦方醒,原来那个通向烟囱的阁楼就是潘阿龙的厨房,跟梦里梦见的一摸一样,原来我爬着爬着就进入了那个阁楼,它和烟囱是相通的一体,只是烟囱跟梦里梦见的有点不一样。但我也说不清究竟怎么个不一样。
我望着烟囱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妈的!我怎么做了那么一个梦,烟囱里面脏兮兮的太恶心了,这会儿想起来心里还膈应的像吃了苍蝇。
一想到烟囱里面的情形,我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落满灰尘的瓮棺。心想,潘阿龙厨房那么小,它怎么能放得下呢?是我看走眼了?还是我穿越到了另外空间?看到那可怕的一幕。
肯定不是真的,这都是明摆着的事,那肯定是我一时受点儿惊吓潜意识紊乱所致,并不是真有会说话的花狐狸,更没有什么瓮罐。
麻子张,潘阿龙,江大头看到我心不在焉,两眼一直往外瞧看,也不由自主地随着我的目光往外张望。不过,他们只是瞎看,没有什么可值得他们琢磨的。
不行!我还得下水,非得把古墓的秘密弄个水落石出不可,我这人从小就有个拗劲,对任何搞不清的事不弄出个所以然来决不罢休,我倒要看看那些平地冒出的古墓有何神秘可怕!弄不清这个就盗不了宝,盗不了宝就对不起自己这些天所有的付出。
有句话不是说了吗,不尝到梨子的味道就不知道它啥滋味,寻宝,往小里说是为自己,往大里说就是探险。探险,还有另一层含义,那就是为国家考古打前站。
我本以为我一提下水,潘阿龙马上就会反对。然而,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不但没有反对,相反还得到了他意想不到的的大力支持。只听他说:“对,反正我们已经这样了,愿怎么就怎么,以其等着一命呜呼,还不如干脆跟妖鬼斗到底,我也倒要看看,究竟是人厉害?还是妖鬼厉害?”
嘿!潘阿龙还来劲儿了,不仅没有胆怯,反而胆子大了起来。其实,我心里清楚,潘阿龙这小子口是心非,他说的并不是他的真心话,因为这些天我通过对他察言观色,发现他有时口不应心,嘴上的豪言壮语要跟鬼斗,而行动上却另一种表现。
就说那天深夜,我们一起捉妖,本来说好的一起上,可关键时刻他却躲了起来,要不那天我把他骂得狗血喷头张口结舌呢。
他刚才说出这番话自然也就是别有用心,他是看到家里发生了这么多难解分辨的鬼事,他担心我们一走,他会毫无悬念地被纠缠住,小命瞬间从地球上消失。他是想拽住我们打前站替他跟妖鬼斗,他好坐收渔利。潘阿龙这个人别看小个儿不高,鬼就鬼在了这儿。不管他怎么想,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就这样,我们又悄悄出了门,直奔目的地。
“呜——呜——,哈哈哈。。。”我们转过雁鹤湖旅馆,刚要往湖边走,忽然又听到了邹老板又像是在傻笑,又像是在哭丧的声音。我不由得惊了一下,心说,他还在哭啊?
只见邹老板身边依然竖着那块“招魂”牌子,他还是老样子,两只手摸着两条腿,像个妇人似的,哭得死去活来。那声音就像鬼嚎,有时大,有时小,有时是男人的声音,有时又像女人哭声。你说他哭却又不太像,像喝溜着唱歌却又抑扬顿挫,仿佛在有意做给旁人看。
我定睛一瞅,邹老板还真是在哭,并且哭得还是那么的凄惨,传到我的耳朵里,让我阵阵心酸。
今天很奇怪,往常邹老板身边总会围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今天不知怎么蹊跷了,却没看见一个人影,空空的旅馆门前就邹老板他一个孤家寡人。他身后那棵高大的古樟树依然看上去显得诡异不测,弥漫着一种恐怖的气氛。
我本想多看邹老板几眼,观察一下他是否真在哭?然而我一眼瞅见那棵古樟树,我的目光马上就收了回来。尽量躲着邹老板不跟他靠近,生怕他,或者古樟树上有东西趁我淬不及防扑到我身上。
潘阿龙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说:“人世间真是什么事都会发,就说邹老板吧,他也够可怜的,爹妈死的早,又没有姐妹兄弟,他好不容易开了个旅馆,却又成了这样,啧啧,嗨,我真替他。。。”潘阿龙可能说得有点伤感,说到这不再往下说了,只是瞅了一眼邹老板,便匆匆往前走去。
“是够可怜的。”我这人心肠软,说着,回头望望邹老板,心想,眼下我真的实在没办法,但凡有一点儿办法,不仅李老黑我早让他脱离湖妖的纠缠,我也肯定会帮他邹老板,哪怕是几句贴心的话,兴许也能得到心灵上的慰籍,可我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还敢再管他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