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黑在没有出现这种状况之前,猫头鹰经常一到夜深人静之时,就会在潘阿龙当院的一棵树上“嘎嘎嘎嘎——咕,嘎嘎嘎嘎——咕”鸣叫,尽管让人听得毛骨悚然,但潘阿龙从来没有驱赶过,这可能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正常的生态反应。
我不知道潘阿龙这里对猫头鹰深夜叫唤,有没有什么迷信说法,反正在我们北方,只要猫头鹰夜落在谁家树上,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家就会死人。
然而,按动物保护协会所说,猫头鹰是一种益鸟,夜间出来专门抓地鼠,为庄稼保驾护航。民间不知怎么传的,居然把猫头鹰到谁家谁就倒霉说的神乎其神,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也许是我想多了,南方人可能没有北方人那么迷信,不然,那只夜猫子在潘阿龙家的树上“嘎嘎嘎嘎——咕”经常叫唤,潘阿龙居然没有丝毫反应。
不过,潘阿龙对李老黑每天闹腾烦透了,他仿佛再也忍受不了灼烤一般的煎熬和摧残,喊着嚷着让我们马上离开他家,他赌着咒说他这次一定金盆洗手,从此跟盗宝撇清关系,做一个安善的良民,好好经营他的营运生意。潘阿龙说出的每一个字就像冻僵的石头,冷冰冰地砸在我心上。
潘阿龙又犯心病了,也不再出门,整天在家像个娘们儿似得,这个那个喋喋不休地唠叨,本来李老黑折腾的还没有很,他这一唠叨,李老黑仿佛受了刺激一样更加闹腾起来,一会儿哭,一会儿闹,一会儿蹦,一会儿调,把潘阿龙家折腾的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大有把潘阿龙家掀个底儿朝天的架势。
“我的天呐!”潘阿龙彻底焦头烂额了,他再也经不住李老黑魔咒般的胡言乱语,把他家说成一座人间地狱,眼看快要疯了一般,他“呼”站起来,大声吼着,“我管不着,我管不着,反正你们的快离开我家。”
目睹者潘阿龙铁石心肠般的驱赶,“腾”,我的火气也升上脑门儿,我指着潘阿龙的鼻子骂着说:“姓潘的!你算什么玩意儿?老黑子现在都这样了,你还让我们怎么回家?你让我们带着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回家怎么想他家人交代?你总得让他缓缓劲儿,等找到能治老黑子心病的高人,给他清理了身上的邪气才能回家吧?”
“我管不着,我管不着,反正你们的赶快离开我家,我实在忍受不了你们给我带来的。。。”
“啪!”潘阿龙正说着,麻子张一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脸上,打得他“艮儿”一下,顿时就蒙圈了,瞪着眼就问:“你打谁?”
“打谁?老子打的就是你?叫你胡说八道!”麻子张愤愤地盯着潘阿龙。
嘿,别说,麻子张这一巴掌还真管用,马上就他见低下了头,也闭上了他那喋喋不休的嘴巴。
咳,这该怎么办呢?看样子,李老黑身上的邪病越来越重了,不赶快给他找高人鼓捣鼓捣,说不定哪天就会一命呜呼。
然而找谁呢?还去找圣光寺老和尚?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上次就是因为李老黑一声咋呼,把老和尚吓得差点惊魂出窍,多亏没惊吓出人命,这要真出了人命,我们和潘阿龙谁也甭想脱了干系,都得去打官司。就说那天老和尚已经一口回绝,再找他他还能给摆置?
然而,不找老和尚又上哪儿去找高人呢?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睁眼一抹黑,除了认识潘阿龙,再就是邹老板,邹老板已经泥菩萨难保,根本不能再提他。除了这两个人我们谁也不认识。
从来没遇到过棘手之事,也没有遇到过难事儿的我,突然就像有人要让我给他上天摘月亮,一下子把我难住了。
晚上我们刚刚躺下,还未来得及睡上一小会儿,忽然又见李老黑诈尸一般又从床上翻腾起来。
他光着身子,只穿着一条裤衩儿,疯了一样叫喊着喊他爷爷奶奶,爷爷的爷爷,奶奶的奶奶的名字,我不知道他叨念出的他那些爷爷的名字对不对,反正说的每一个名字都不一样,说他们就在大门口等着他,他要跟着他的先人这就走人。
“不能让他闹腾!”我们顿时都慌了神儿,我一声令下,麻子张,江大头“蹭”从床上爬起来,就去拉拽李老黑。
然而,李老黑像被什么信息控制了劲儿还挺大,我们三个人都拉不住他,门扇被他撞的“哐当哐当”响,树上的鸟也被吓得“蹭蹭蹭”都飞走了。
潘阿龙像遇到地震逃跑一样“蹭”就从他的房间窜了出来,一看他的屋门被李老黑撞得一扇门快要掉下来,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揪住李老黑声嘶力竭地喊道:“李老黑,你想干什么?”
李老黑似乎并没有把潘阿龙看在眼里,从我们手里挣脱开,依然像一头脱缰的野马横冲直闯着往外窜,把潘阿龙撞得跟头把式的摔倒了一边。
“不能让他跑出去!”一瞅李老黑就要窜到门口,我担心他再出事,情急之下急忙喊了一声,随之我也扑了上去。
麻子张,江大头此刻真成了我的左膀右臂,两个人一听我咋呼慌忙去拉拽。
然而,李老黑不知哪来的劲头力大无比谁,两个人拉拽了几下居然没有拦不住。两个人只好扑上去,一个左一个右死死地抱住了李老黑,不让他动弹。
我们谁都清楚,李老黑如此折腾,全他妈的是湖妖搅闹的,它很有可能是想把李老黑用旁门左道信息控制住他,再牵引到雁鹤湖用妖术邪法把他置于死地,来个杀鸡给猴儿看。
四个人一起上,总算合力制服了李老黑。但李老黑依然不服不忿,气呼呼地喘着粗气,好像要跟我们拼命似的,怒视着我们“哼,哼”,直玩儿这个。
本来还平静的潘家小院儿,像突然升腾起恐怖的阴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小院儿,谁也不敢大声喘气,更不敢说话,汗毛儿都乍的像竖起了旗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