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这么想,但我并不赞成两个人的说法,因为,邹老板如今已是步履蹒跚,连说话都有点颤颤巍巍,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他哪来的那个跳墙入院,行动自如的本事?再说,他要是有那精神头,他的旅馆还至于黄了这么多日子?再再说,他为啥要来鼓捣猴子?鼓捣猴子对他又有何用?
坐在一旁的潘阿龙一直沉默不语,他显得心事很沉重,刚才我们谈论夜行人的事,他一声不吭,只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直到我们都说得没话说了,也没捋出个所以然来,他这才抬起他那沉甸甸的头,开始发表他的言论。
然而,他的言论刚一出口就遭到了麻子张,江大头,李老黑的强烈反驳!
潘阿龙又把夜行人几次夜入他家归罪于我们,说如果不是我们的到来,他就不会有如此多的厄运,更不会落到朝不保夕的如此境地。
尽管我也反对潘阿龙的说法,但我又不想跟他计较,因为确实那回事,如果不是我们,他怎么会经历这么多的惊涛骇浪?又遭受如此多的夺命怪事。
随着时间的悄然而逝,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又开始辗转反侧,我心里乱极了,一会儿想到这,一会儿想到那儿,一会儿想到天上,一会儿又想到地下,想着想着,落脚点又落到了邹老板旅馆门前那棵古樟树上。
这个贼人是不是邹老板旅馆门前那棵古樟树上的死鱼眼?虽然我觉着我想的有点儿牵强可笑,但从夜行人的身影那敏捷的速度推断,它说不定就是那双死鱼眼变成一个人从树上爬出来,潜入潘家祸害我们,或者潘阿龙的猴子。
不过,很快我有否决了自己的猜测,心想,难道树精真会变化?虽说世上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但我总觉着还是有点牵强,牵强啊。绝对不是它,一个树妖怎么可能变化成一个人出来呢?又不是西游记演绎的这个精那个精,是不是应该是另有其人?
然而,另有其人,那他会是谁呢?
我想着想着,身上不由得开始发冷,我搞不清发冷的原因是由内而生?还是一阵听不到风声的冷空气袭来,令我不寒而栗。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我的后背也开始冒凉气,我害怕我想着,那个夜行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窗外静悄悄的,除了能看到那颗大杨树,再就是那根黑黑的烟囱。
忽然,我的耳边又有人低低的声音跟我说话。。。。。。嗯,谁跟我说话?
这声音很细腻,像个女人,我仔细听听又不像,这种声音好像不男不女,基于男女之间那种中性的声音,有点儿阴阳怪气的腔调。
我不敢吭气,静静地听着。这时就听声音又说;“你们不要胡乱猜疑,夜袭潘家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我忽地楞了一下,立刻深信了自己的想法没有错,就是另有其人。
然而,当我刚要问另有其人是谁?声音却像断了电的留声机顿然消失了。
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见人,这更令我胆战心惊,我急忙抬头向四处张望,寻找那个跟我说话的人,我想看看跟我说话的究竟是人还是妖?
然而,我的目光巡视了一圈儿什么也看不见,静得可怕的屋子只有那句“你们不要胡乱猜疑,夜袭潘家的另有其人。”在我耳边久久萦绕,回荡。
我忽然后悔了,后悔自己反应慢,没有及时开启我的天眼看见那人。如果我反应快点,通过我的天眼看看跟我说话的人是谁?也不至于错过这个寻找蛛丝马迹,为破案创造机会的前提条件。
不过,我可以肯定,这一定是个神人,不然,怎么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在我耳边说了这么简单的两句。
这一夜又过去了。
猴子在潘阿龙的精心呵护照料下,很快又恢复了精神头儿,身上的伤口潘阿龙也给它上了药,没几天就痊愈了,又欢蹦乱跳起来。
不过,我发现猴子似乎又变样了,不但精神头好于之前,而且开始不分白天黑夜,时不时就向我们发出报警信号。
每当听到猴子“滋滋滋”的报警声,我们都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跟头把式地往外跑,想在眨眼之间看到那个坏人,或者抓住他。
然而,等我们来到院子里,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院子。
“猴子是不是像李老黑一样中邪了?”麻子张又一次疑惑地跟问我。
李老黑一听麻子张把猴子跟他比到了一块儿,立马就火了,张口就骂着说:“大麻子,你个王八蛋!说啥呢?你。。。你才跟。。。跟——猴猴。。。猴子一样呢?”
连着折腾了好几个晚上,猴子一会儿报警我们跑出来,一会儿报警我们跑出来,别说抓住贼人,就是连个影子也没看见,猴子仿佛在捉弄我们,把潘阿龙搞得焦头烂额,叫苦不迭。
然而这天,我发现猴子好像突然之间病了,躺在潘阿龙为他搭建的窝棚里,不再报警,也不再看我们,而是把头埋进两只爪子里呼呼大睡,一睡就是一整天。
潘阿龙心疼猴子,就用勺子一勺一勺地给它喂食,可猴子也不吃啊,只是抬眼看一眼饭食而后又接着睡,好像饭食跟它无缘似的。
潘阿龙愁坏了,端着饭食站在猴子面前流着眼泪说:“宝贝儿,我的宝贝儿啊,你就吃点儿吧,你就吃点吧,看把爸爸急的嘴上都起了火炮。。。。。。”
尽管潘阿龙好话说尽,但猴子就是不瞅他一眼。
看着猴子不吃饭,我也心疼的好难受,因为猴子跟我们已经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已经有了动物和人之间的感情,它的心情好坏也关乎着我们的心情。
不过,猴子也不像完全就一点也不想吃,有几次轻轻问了问饭食,露出可怜兮兮的目光,瞅上一会儿,又一头栽下睡觉。
潘阿龙真傻了,慌慌张张去请他自家当医生的哥哥来给猴子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