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啊鬼啊?”门外还真是人,有只听那人说:“阿龙,是我呀,年二狗。”
“年二狗?”潘阿龙一听是年二狗,心里的惊恐顿时替代了紧张的脸色,。他长长松了一口气,磨磨蹭蹭了片刻,这才硬撑着心跳前去开门。
我一听年二狗,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心想,是不是年二狗倒腾古玩,被文物部门给抓住了,文物人员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要抓我们?
这时候,潘阿龙已经把门打开,看到真是年二狗,于是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说:“我的妈呀,我还真以为哪个骷髅要进来了呢,原来真是年二狗啊。”
年二狗的突然出现,潘阿龙显得很不高兴,他好像不欢迎他,也可能对他在这个心惊肉跳的关键时候,突然敲门产生了极大反感。从他写满不悦的脸上不难看出,他似乎还在骂年二狗,年二狗啊年二狗,你他妈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们吓得快要没魂儿的时候冒出来。
年二狗笑嘻嘻地进来,看到我们一个个惊恐不安,感到莫名其妙,于是就问:“阿龙,刚才听你在院里问我是人是鬼?是开玩笑啊还是遇见了鬼?看你们都这眼神儿。。。”
“说什么呢?”本来潘阿龙就在惊恐之中,一听年二狗问他这些,面色顿然尴尬无比,就像触及了潘阿龙的心神,不由得“艮儿喽”一下,打了个愣怔。
江大头一瞅年二狗把潘阿龙弄得一是很尴尬,于是就开门见山问:“年二狗,你来干啥?”
“嘿嘿嘿,”年二狗嘿嘿笑着说:“不瞒几位,上次你们卖给我的青花瓷我已经出手了,多少赚了一点点。今天我来看看,你们手里还有没有货?”
我并没有马上回答年二狗手里有没有货,而是问他:“你出手啦?多少出的?”
“嗯这个。。。”年二狗一听我要查他账,顿时犹豫了一下,随后就唯唯诺诺,支支吾吾地说:“没赚多少,就是一点点,够喝顿就买两盒好烟的。”
“不可能吧?”我早预料到年二狗不会跟我们说实话,这是古玩市场的行规,因为都是同行,只要一赚钱就怕被别人打了他的“二槽”(行话,钻空子),所以谁都防着谁。
潘阿龙看到我怀疑年二狗没说实话,轻轻瞟了他一眼,随后就摆着手,像宣布重大新闻一样说:“我们都金盆洗手不干了。。。”
“为什么?”年二狗似乎没想到,他不等潘阿龙说完就追问我们金盆洗手不甘的原因,潘阿龙能跟他说实话吗?
看得出来,潘阿龙好像对他不说实话极其反感,对他没有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信任的人,就只是说赚了一点点,这不明摆着说瞎话吗?就连潘阿龙这个门外汉子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我们呢?我这双眼可不是白长的,那是有眼力的,对什么人说瞎话一眼就能听出来。所以,我也瞥了他一眼,就没给年二狗好脸子看。
年二狗也不傻,他似乎也觉察出来了,难怪进门不仅没有受到潘阿龙的热情款待,又是往屋里让,又是倒水,热情地上烟,一见面反而冷眼相待,一句话被撅的弄了个烧鸡大蜗脖,面子好好难看,不由得“这。。。”“这”了半句话,也没敢再往下问。
潘阿龙回答说;“不干就是不干了,哪有为什么?”
我敢断定,此刻的潘阿龙好像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他这会儿想的似乎不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湛卢剑,或者值钱的古玩,而是如何保住性命。这时候年二狗突然来找他买古董,他能给他好话?只见他说完这番话,两眼就往大门口张望。
年二狗不知道,此刻潘阿龙最担心的不再是什么海事公安,或者说文物部门的人,而是大街上那些张牙舞爪,只有骨头没有肉的骷髅突然闯进来,一旦那些恐怖的骷髅闯进来,把他家刹那间搅闹成人鬼大战,最后再要了他的小命儿。
我们都是同命相连的人,能当着年二狗的面把潘阿龙的心事揭穿吗?不能!尽管我已经看出来,但绝对不能说,因为说了就等于揭潘阿龙的丑。所以我和江大头也急忙随着潘阿龙的话音说:“没有”。
这时候,麻子张换了一条裤子从屋里出来了,看到年二狗一脸的尴尬,于是就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开口就说:“哟,这不是年二狗先生?哪阵香风把你吹到潘家来了?”
“嘿嘿嘿。。。”年二狗满面堆笑,急忙回答麻子张,“啊,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们手里还有货没有?”
直觉告诉我,年二狗是抱着极大的发财梦而来的,他脸上都写出来了,进门的时候脸上荡漾着那种发财的喜悦。
然而,年二狗看到我们这些人一个个冰冷的面孔,似乎跟他不认识似得,潘阿龙几句话又把他还想往下说,但还没说出来的话挡了回去。弄得年二狗不得不沮丧转说了声:“没有算啦,不打扰你们了,我走了。”
望着年二狗走出家门的背影,心终于放了下来。刚才担心太多余了,不是我想的那回事,就他一个人。
江大头不放心外边,担心年二狗会在门外偷听。于是就把门打开往大街上张望,看到年二狗真的走了,外边也没有其他人,这才“咣当”一声把门关上。
也不知潘阿龙是生我的气?还是生年二狗的气?这个那个又开始唠叨,字里行间都透着古董,湖妖,树精之类的言辞,说要不是认识我们,要不是我们带着他盗什么宝,他不至于成了现在这般样子。
“你说啥?你再说一遍?”麻子张脾气不好,一听潘阿龙信口胡言,几句话不对付,梆梆梆就跟他干了起来,这个那个说了一大堆,反正都是潘阿龙的不对,把潘阿龙吵嚷的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嘴之力,急得他在院子里蹦跳又打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