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走,我走,我听你的。”斯迪克兰看到夜莺一脸紧张,知道这里待下去,夜莺随时可以和他翻脸,夜莺是这支探险队名义上的副队长,为了探险队的和谐,他也要听夜莺的话离开这里。
其他几名队员都跟在斯迪克兰和夜莺身后,快速的朝着废弃火车站一侧跑去,看着他们离那个废弃车站越来越远,夜莺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
“刚刚你差点吓死我,好奇和勇敢可不沾边,要是你贸然进去,说不定你已经已经开始后悔了。”夜莺看到斯迪克兰能在关键时刻听自己的意见,带着探险队离开那么危险的地方,心中也很欣慰。
“说真的,我还真被你说中了,我不是进去了感到后悔,而是我现在已经开始感到后悔了,你仔细想一下,这里是无人的野外荒原,那么几十年前,日本人为什么要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修建几座火车站,用来运输什么东西,难道你不感到好奇吗?”斯迪克兰扭头看着身边的夜莺。
“听我说,这么多年来的人生经验告诉我,不要对自己认知外的事物产生好奇,尤其是有关日本人的事情。”
“为什么,日本人怎么了,难道他们和其他人不一样,不要对日本人的事情感到好奇,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斯迪克兰看到身后的那座废弃火车站已经看不见了,他看到夜莺脸上原本紧张的表情也逐渐放松,就想和他多聊聊天,缓解一下他内心的焦虑。
“你不要问了,我就是看到一地牛粪,也不想看到任何有关日本人的东西。”夜莺说道这里,一脸的嫌弃表情。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告诉我,我也好涨涨见识,以后遇到日本人,我以前做好心理准备。”斯迪克兰看到夜莺脸上的表情心里就很想笑。
“你真的想听?”夜莺竟然听了下来,一本正经的看着身旁的斯迪克兰。
“真的想听,我想弄明白那些丑陋的侏儒做了什么事情,能给你留下这么大的心理阴影。”
夜莺脸上肌肉痛苦的扭曲着,好像回忆起了什么痛苦回忆一般,那个回忆是惨痛的,看来夜莺将那段回忆深深埋进了自己的记忆深处,已经好多年没有刻意想起了。
“那还是我年轻的时候在前线作战的事情了,我当年一参军,接受了几天军事训练后就上了战场,紧接着参加了几场著名的战役,我运气很好,和我一起上战场的年轻人,几乎都战死在阵地上,他们没能活到下一次战役。”
“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是个冬季,你知道我们那里冬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我抱着枪,拖着疲惫的身体从战场上下来,跟着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人群回到狭隘的地下掩体里,炮弹不停的从对面阵地上飞过来,落在地下掩体的外围,巨大的爆炸声和震动一刻都不能停歇。”
“我根本顾不上这么多了,我在战场上长时间的高度紧张,连续打退了敌人几次冲锋,一整天都没有吃任何东西了。”
“进到地下掩体后,我胡乱往嘴里塞了一些食物,随便嚼了几口就找到一个角落,往地上铺了一张毯子就睡了过去,我睡的很香,那些炮弹爆炸声我几乎都没听到。”
“趁着部队轮换阵地,我在地下掩体休息了几天,等我再次走出地下掩体,我们集团军接到了新的命令,将我们调动距离这里很远的一片阵地。”
“我们是乘坐火车前往那片阵地的,就在这列火车上,最后的几节车厢内,我第一次见到了日本人,这些人穿着单薄的衣服,寒冷空气将他们逼成一团,这些日本人紧紧挤在一起,想用身边人身上的热量来温暖自己。”
“从战友口中得知,这些日本人是战俘,能上这趟列车的都是年轻人,上级要用这些战俘挖战壕和修建防御工事。”
“几天后,我们抵达新的阵地,我和战友们钻到地下掩体里休整,保养各自的武器,等着大战的来临。”
“和我们乘坐同一趟列车的那些日本战俘也都被从车厢里驱赶下来,那个时候我刚好去车站接人,看到了很恶心的一幕。”
“由于火车的铁皮车厢外的温度极低,那些车内倚靠车厢的日本战俘发现他们和车厢接触的肌肤已经牢牢粘连到了车厢上。”
“有几个战俘硬往下拽扯自己黏在车厢上的皮肉,大块儿大块儿的皮肉被撕扯下来,那些战俘惨叫声传出去很远,可是那些在同一个车厢里的其他战俘并没上前去帮助他们。”
“对于同伴的惨状,那些战俘脸上都显出无比平静,看着黏在车厢上的皮肉,他们就像看到外边地上的沙土、雨雪一样的自然。”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完全了解这个民族,只是给我留下了麻木残忍的印象。”
“后来一段时间里,我就再也没有和这些战俘产生交集,他们运送到这里是做苦力用的,没有关心他们的死活,在这样寒冷的环境下,他们基本不会活的太久,身上不多的衣物,根本无法抵御室外的严寒。”
“随着后来的战争持续白热化,我也在战场上负伤,被战友抬下火线,送回后方养伤,在那里,我见到了永远让我做噩梦的事情。”
“原来被送到这里的日本战俘,他们完成挖掘战壕和修建防御工事的任务后,基本就被人遗忘了,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这种矮小像猴子一样的日本战俘,基本没人会给他们一点吃的,食物在那个时候是很珍贵的,在战场上厮杀的战士都吃不饱,更不要说这些战俘了。”
“在我养伤那所医院的斜对面,有一排用桦木修建的木屋,每个木屋前都有两位战士持枪站岗。”
“每个从那排小屋附近走过的人,都会用手捂着口鼻,然后加快步伐跑开了。”
“我问给我换药的护士,那排木屋里住的是什么人。”
“护士笑着回答我,说那些木屋里都是等死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