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边书强。
这位山城的钢铁大亨刚刚出了事儿跑得比谁都快,走的时候我都没有见他的人影,万万没想到,居然跑酒店堵我来了。
“叶天师,您这是要出去啊。”
边书强态度挺好,不像是要来替韩公子找场子的。
我不动声色地道:“边老板,有什么事情吗?”
“没大事,就是之前在老味鲜请您出手,不能白请,这费用葛老板抢着结了,我也没抢过他,再多给的话坏规矩怕您不好收,所以啊我这准备点谢礼,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一点心意。”
说着话,就把身边地上放着的大包拎起来,拉开拉链给我看。
好家伙,满满一大包的朱红色果子干,拉链一开,一股子清香扑鼻而来。
我一看,这心意还真是不便宜。
这东西叫朱心果,新鲜的时候外皮是白的,内核是红的,晒干后内核红色沁出来,把整个果干都染成了红色。
朱心果是制造净宝术核心装备檀香的必须材料之一,生长环境要求严格,人工种植到目前还没成功,只有野生的,再加上难吃得紧,又没什么药用价值,除了做净噩檀香外,真心什么用场都派不上,所以只在净宝圈子里流传,一般都是有需要的净宝天师向山中采药人订购,以至于价值一直居高不下,这一大包的朱心果足够用于上万根檀香的制作,保守估计得三十多万。
这可比正常的净宝天师出手行价贵多了。
回来的路上,我悄悄问过夏思雨这事,净宝天师的出手基础行价为五万块,净宝过程中消耗的各种材料用品,都是单独计价。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全流程下来,大概六万左右。
所以像祝春晓出手五百万还是看面子的情况,其实是特例中的特例,祝春晓的名声水平还是其次,关键是东西太值钱了,让人舍得花钱请她出手来添加保险系数确保拍卖不出问题。
而我给王家小姑娘净噩,一次拿到一百万,那不是给的净噩报酬,而是谢我帮着揭出来针对王家的阴谋。
要不然的话,王家那次我最多也就能拿十万,还是看吴克己的面子,要是没这层面子,六万撑死,别以为省首富就是冤大头,花钱更精细呢。
老味鲜的出手费用葛老板已经结了,许美辰给我转的账,十万,基础行价,加额外答谢,加花钱买平安,打钱的时候特意叮嘱许美辰别把他给卷进这事里来,为此还特意给许美辰表示了三万块钱的心意。
许美辰给我转账的时候,倒没遮掩,很坦然地说了,顺便替葛老板说了两句好话,不外就是事情虽然发生在老味鲜,但跟葛老板真心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就是告诉我冤有头债有主,有事找韩家石家和边书强,别找他这么个饭店小老板。
三万块,就这么几句话,比我可赚得狠多了。
葛老板这样也才总共花了十三万,可边书强这一点小心意就三十多万!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难道边老板是钱多烧包吗?必然不能啊!
所以我就没接那袋子,只是问边书强,“边老板,无功不受䘵,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按价净宝,这是应该的,但额外的太多,却是没法收。”
边书强往我手里强推,推了几次我也没接,他有点急了,哀求道:“叶天师,我这真是诚心诚意答谢您的,您就当可怜可怜我,收下吧。”
我莫名其妙,心说这人什么毛病,话没说清楚,自然是不肯收的,正僵持着呢,还是许美辰上来说话,劝边书强先回去,转头对我说:“老边这是吓着了,想花钱买个心安,叶专家你要是不要把他怎么样,就收下吧,要不然非得把他吓出毛病来不可。”
“许主任,这是怎么话说的,我没怎么着他啊。在老味鲜他跑的那么快,也不至于被噩物伤到吧。”
许美辰便笑着解释说,边书强虽然跑得快,但实际上没有跑远,躲边上一直瞧着呢,把最后我和韩家石家的冲突全都看在眼里,转头就联系在天南的熟人打听我。
他跟神文公司有业务往来嘛,这联系的熟人正好就是做业务认识的天南分公司的人。
那人一听他听打我,第一句就是那人惹不起可得离远点,然后才把我清洗天南分公司,抓了全省一半的净宝天师,这些光辉事迹讲了一遍,最后又总结强调,这人惹不得啊,连吴克己都能给赶得跑总公司去求助,能是一般人?这后背肯定有人!
边书强能把生意做那么大,必然是心思灵珑七窍,一听就知道这事看着只是一时之争,背后指不定会有什么妖蛾子呢。而且不提这背后可能存在的角力,光是韩石两家与我的斗争,也不是他能沾得起的。韩家和石家就算能斗败我,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弄不好得拉锯好长时间才能分出胜负,可他夹在中间就难受了,一个不小心卷进这场争斗里,没了生意是小事,丢了性命才要命,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先挽回局面,把自己从这事儿里摘出来再说。
事实上,他不仅带了朱心果来看我,还会带着别的礼物去看石玉婵和韩公子,先在两边都把脸圆下来,以免在接下来的斗争中被误伤。
这场争斗才露个头,还没正式开始呢,就已经引来一个山城公司的老总,吓尿了一个山城本地的大富豪,接下来指不定还会引出什么妖魔鬼怪呢!接下来虽然激烈不见得比天南那场强,但其中的凶险复杂,必然有过之而无不及!也难怪何家杰最开始的打算是息事宁人了。
我很是给自己做了点心理建设,做好迎接下面复杂斗争的寻准备。
可饶是我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这第三个找来的人,还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这位也挺急,都没等第二天,是半夜打来的电话。
当时我和夏思雨刚刚参加完拍卖会回到房间。
这场拍卖会的拍品虽然没有特别珍稀贵重的,但都是特别适合做镇器,非常对参会净宝天师胃口,一度拍出了好几场小高峰,最贵的一只春秋时期的玉镯拍出了三百万的高价,而最便宜的一把明朝的锈春刀,也拍出二十万。
我和夏思雨都是来长见识的,就老实坐在角落里看热闹,一直跟着看到完,着实是增长了不少知识。
而且这中间,既没有人找我,也没有电话打进来,安静得很。
回到房间的时候,我还琢磨这事儿呢,那通电话就打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