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分虚实。
实界是人间。
虚界则是不可知之处,是为诸噩源所存之界。
刚刚发生种种真实得不可思议。
而且我也不毫不怀疑,如果我们没能逃出来的话,会真的死在那里,飞机大约也会在人间失踪。
可问题在于,要是虚界的话,我请噩源出来助阵的法子就行不通了。
出来之前在虚界,出来之后还是在虚界,那不是白出来了吗?
噩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不,不是虚界。”我否认了树江道长的说法,“应该是在虚实之间,这样就可以解释导噩法能够起作用。从个人经历来说,我一直觉得单纯用虚实两界来判定人间与噩源的分界有问题。或许,在虚实两界之间还有一个地方,随时可以虚,随时可以实,这样就能解释很多问题。”
树江道长表示,“小叶天师啊,不是我信不着你,但你才做了多久净宝天师,又接触过多少噩物?经验主义不是科学。老圣观传承千多年,也没有敢提出第三界的说法。要是真有第三界的话,那噩源不是应该先侵入中间这个第三界,然后再想办法进入人间吗?可所有的噩源都是直接入侵人间。”
我一想这么说也有挺有道理的。
如果真有一个随时可以虚,也可以实的第三界,那噩源肯定应该先入侵这里站稳脚跟,然后再入侵人间,可就容易得多了。
除非,噩源想进入这个虚实之间的第三界更加困难,反而需要以人间实界为跳板才能进入。
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
想要验证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但不管怎么说,成功逃脱机毁人亡的境地,还是很值得庆祝的。
我先给飞机做了次检测。
然后又把漂亮空姐们和机长副机长叫来挨个过关。
两个机长倒是没有问题。
倒是一个空姐测出了轻微的噩力反应。
来源是她衣服上的一颗扣子。
看起来跟普通的扣子没有任何区别,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颗扣子里面有一颗青铜珠子。
青铜所铸的眼珠子。
虽然只有黄豆烂大小,却栩栩如生,宛如活物。
这个空姐脸色煞白,表示不知道自己的扣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个东西。
我没急着处理这颗青铜眼珠子,而是埋进药囊里。
飞机后半程无事,平安降落在曼谷机场。
下飞机之后,金戈第一时间就打电话把这件事情汇报给了夏爸爸。
夏爸爸听了之后,只是确认了一下夏思雨有没有事,然后就没再多说什么。
夏思雨知道后,哼了一声,有些兴灾乐祸地说:“让他整天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傻眼了吧,这事儿要是跟那个娘们没关系,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他当球踢。”
金戈忍不住说:“老三,师傅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夏思雨点头说:“没错啊,老夏同志是挺不容易的,东瀛一个,海城一个,山城一个,哦,欧陆还一个呢,再加上逢场作戏的,谈情说爱的,生意需要的,啧啧,我觉得他的肾比他可不容易多了。”
金戈干咳了好几声,“老三,那是你爸爸。”
夏思雨又哼一声,“你要是喜欢,送给你好了,以后我当他徒弟,你当他儿子,正好他一直遗憾没生出儿子继承他的衣钵,整天念叨那东瀛儿子,你要给当儿子,倒是了了他的心事。”
金戈就不敢吱声了,转过来背着夏思雨,悄悄对我说:“你别听老三瞎说,师傅这人挺好的,就是有些心软,不懂拒绝人,偏偏又重情,咳咳……他真挺不容易的,三个女儿一个比一个不好惹,尤其是老三,这些年就差把天给捅个窟窿了。”
对于夏爸爸的不容易,我表示羡慕,但无法理解,说实话,我也想这么不容易啊,可为什么就没人上赶着倒贴我呢?
从机场出来,就见外面有举大牌子迎接的。
一大群大夏天穿西服打领带的粗壮男人,一个个面生横肉,瞧着就不是好相与的。
金戈先上去跟他们交谈了几句。。
领头的西装男,五十多岁的样子,干瘦干瘦,头顶半秃,神色惶恐地小跑着上前,对着夏思雨就是一个九十度弯腰,“不知三小姐驾临,有失远迎,谢见谅。鄙人船边三郎,添为曼谷公司副总经理。”
我差点没笑出来,都到机场为接了,还怎么远迎,难道去国内接不成?
没想船边三郎马上接着说:“三小姐若是想来泰国,哪还用别人的飞机,公司在这边有一架专机,随时可以为您服务。”
MD,是我草率了,还真要去国内迎接,这可真是远迎了。
夏思雨又哼了一声。
自打跟夏爸爸见面之后,她这鼻子好像就不太好使,有事没事就哼来哼去。
偏偏她这一哼吧,别人还都挺吃她这一套。
比如眼前这个船边三郎,就是不由自主地一哆嗦,立马诚惶诚恐地解释,“三井总经理今天与商务部长拉卡石瓦有个合资会谈,又不知道是三小姐要来,所以就没有来迎接,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夏思雨又哼一声。
船边三郎赶紧又鞠躬,“三小姐,多有怠慢,鄙人回头就辞职谢罪……”
夏思雨接着哼。
我忍无可忍,“姐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老哼来哼去的。”
船边三郎当时吓得面如土色。
夏思雨白了我一眼,对船边三郎道:“行了,行了,别叫什么三小姐,少跟我套这个近乎,源赖家跟我沾不上关系。也别想着靠这次的事情跟我扯什么乱七八糟的。叫你们来的是老夏,要借你们办事的是这位,看着没有,叶蓝。我是陪他来,有事跟他说话,没事跟老夏说话,别跟我磨叽。不过,大师兄啊,他们这明显不重视你嘛。”
金戈嘿嘿笑道:“不用重视,不用重视,这就挺好了。”
夏思雨又白了他一眼,“你心倒是挺宽的。算了,当我没说好了,走吧,在这儿跟木头桩子似的戳着干什么?”
“哈吚,金先生,三小姐,叶先生,请这边走。”
树江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