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山市,东郊。
巷道里,石烛神色震惊。
在他目光里,巷道尽头,一个身材姣好,相貌平凡的年轻女子,脸上带着妩媚却阴冷笑容,穿过巷子,走进薄雾中。
“白若……白若?!”
石烛一脸震惊失态神色,拔腿就朝那女子追过去。
然而追了几步后,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石烛病恹恹的脸上,肌肉疯狂扭曲了几下,随即着露出警惕、狐疑神色。
“白若……那真的是白若吗?”
“她明明已经死了……不会有错!”
“白若,你……为什么复活了?谁把你复活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
石烛神色渐渐狰狞起来。
“不管是谁亵渎你的死亡,我都会把他抓住来,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记忆,让他后悔……等等,不对!”
石烛的警惕感,让他对白若的出现,本能产生了疑惑。
“太巧合了……为什么白若会刚好出现在我附近?”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等等!我明白了!”
“陷阱……一定是陷阱!”
“那个混蛋唐岭,找人装扮成白若的样子,想骗我上钩!”
“那个女道士!她和白若身高差不多!化妆成白若的模样来骗我……”
石烛觉得自己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他的神色愈发愤怒狰狞:“唐岭!我一定要杀了你!”
石烛感觉胸口烈火熊熊燃烧。
他猛然转身,两三步冲到王道士面前。
王道士正在往过追呢,见石烛冲过来,神色一喜,刚准备摆出仙风道骨的高人神色,就感觉胸口传来一股大力,整个人顿时腾空而起。
他惊恐低头,看到,石烛双手紧紧薅在他胸口,把他举起来。
石烛脸几乎贴在王道士脸上,神色愤怒狰狞,苍白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王道士甚至能看到他眼底的血丝。
“你刚才说,你知道唐岭的情况?你想要对付他?你想要让我帮你?”石烛的五官因愤怒而扭曲,咬牙切齿说道,“……你如愿了。”
“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诉我。”他的脸又凑近了一些,脸上肌肉扭曲的褶皱像蜡油一样流淌着,“我向昆仑所有老祖发誓,你胆敢对我撒一个字的谎,我就把你的每个器官都拆出来,做成单独的蜡像。”
王道士因为惊恐,身体剧烈筛糠,鼻头红的像涂了口红。
他哆哆嗦嗦点着头:“当……当然,贫道怎敢,怎敢骗……”
“说!”
“是,是……贫道是道教协会……”
“说重点!!”
“是,是!唐岭的师父,名叫……”
“快!!!”
……
“……不行。”
“速度……还是太慢了!”
“这个速度……完全达不到莲主大人的要求!”
“必须再快点!再快点!”
临山东北,群山中,一座巨山被掏空山腹,足以容纳数千人的巨大山洞里,几个黑红袍男子面纹古怪纹路,簇拥在巨大光球前,神色狂热凝重。
山洞最中心光线明亮,越往四周越暗,到了边缘,几乎昏暗无光。
一处角落里,七七八八站着几十个人,昏暗中看不清五官,只看到有高挑身材年轻女人,有秃头谢顶老教授,还有个瘦高身材戴眼镜的儒雅男人。
奇怪的是,这几十个人全都静静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只是偶尔身体微微颤抖,像是过电一般,接着又恢复安静。
如果不是偶尔的颤抖和呼吸时胸口的起伏,甚至会被人误以为是蜡像。
光团前的黑红袍男子里,为首一人,中等身材,肌肉结实,长发披肩,袍子和其他人不同,在身后绣着巨大的金色莲花。
每隔几秒,这个男人的面容五官,就会从垂垂老矣变成细嫩如婴儿一般,然后又恢复衰老。
周围其他人,一边看着光球,一边用敬畏神色,打量着这个“忽老忽少”的长发男人。
“莲使大人……”一个黑红袍男人走到长发男人身后,恭恭敬敬低下头,说,“速度再快的话……恐怕法阵的稳定性还会下降。”
被称为“莲使”的古怪男子,没有回答身后随从的问题,而是自言自语道:
“临山东方,群山如丛……自古人称小昆仑。也有人说,这里本就是昆仑诸山的投影……呵,不管真相如何,这地方藏着许多老祖们的秘密是毋庸置疑的。”
男人的声音,也和他的面相一样,一会儿年轻一会儿苍老,在空旷的山洞里,形成诡异的回响。
“呵……这就是为什么,莲主命令,让咱们在临山市张开法阵……”长发男人举起右手,那手干枯如柴,如同干尸。
他把干尸般的右手缓缓伸进光球,之后用力一拉,光球上浮光闪动,从里面拉出一个人来。
那个人,一身古代武士装束,身上荡漾着巨大的养山人气息。
刚一从光球里跌出来,这男人先是愣了一愣,接着看看四周,脸上露出愤怒神色。
他一抬手,身后巨山的气息开始震荡,一座甚至比这山洞还高的虚山出现在空气中,不可名状的巨大生物从山上站起身。
然而那几个黑红袍男人,和“莲使”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脸淡定看着这个男人的行动。
古代武士装束的男人,重重朝前踏出一步,地面石板碎裂,山上的可怕身影,也散发出可怕的威压。
然而,当他和他的行走,即将攻击到那几个人时,光球上突然伸出千万条黄铜色丝线,将男人和他的行走牢牢缠绕住。
武士装束男人的脸上,露出极为愤怒的表情,疯狂挣扎着,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他脸上挣扎神色逐渐淡化,最终他低下头,变得一言不发,他的山也闪烁几下,被收了回去。
一个黑红袍男子走过去,推古代装束男子一下,男子低着头,顺从地走到之前站着一大堆人的角落里,混迹在人群中,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只是偶尔颤抖一下,仿佛身体在过电。
那黑红袍男人,打量了一圈站在这里的所有人,之后走回光球旁,指了指人群中,那个穿着不合身西装的瘦高个戴眼镜男人:“莲使,咱们能控制的人明明有限,为什么要浪费一个名额,控制那个家伙?”
“因为他有用。”莲使面无表情回答道。
说这一句话的功夫里,他的音调变了三次。
“可是,莲使……他明明不是养山人,却是那群人里反抗最激烈的。”
说话的功夫里,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那个瘦高个的西装男人身上。
他戴着眼镜,书卷气很足,本应该是个儒雅淡定的气质,但此时,他满脸阴沉凶狠神色,却又时不时露出愤怒挣扎的神色,仿佛在和自己心里的某种东西,做着激烈的斗争。
“有趣……内心如此强大……”莲使思索片刻后,把一个属下招手唤到身边,低声对他说:“你……这样处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