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本以为自己躺了很久,没想到从陷入昏迷到醒过来,也不过一周左右。连假期还没过去呢。
他翻了翻班级群的聊天记录,聚会已经取消了,原因不明。除此之外,他惊喜地发现,自己暗恋已久的女神黎菲鸢居然考了和他同一城市的大学,这让他激动得差点原地蹦起来。
有的时候,好事会接二连三到来。
出院的时候,许久没见的母亲来接他了,母亲身边跟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白月顿时明了,这便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
“阿月,你……长高了。”母亲说道。
“唔……”明明是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白月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了,这是你妹妹。”母亲抱起了小女孩,“盈儿,叫哥哥。”
小女孩怯生生地望着白月,扭身搂住了母亲。
“这孩子……”母亲歉意又尴尬地弯了弯嘴角。
白月摸了摸背包,醒来时看见桌上放了一袋苹果,不知道是谁送来的。离开时还剩几个,他便洗了洗收起来了。
他摸出一个苹果,轻轻戳了戳盈儿的肩膀:“盈儿,哥哥给你一个苹果,好不好?”
“盈儿,快接过来,谢谢哥哥。”母亲轻声提醒。
盈儿犹豫地转过身,接过了苹果:“谢……谢谢哥哥。”
“一家人不必客气。”白月摸了摸盈儿的脑袋,笑意吟吟地说道。
母亲却忽然红了眼眶,好一会,她才用极力克制着哭腔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阿月,一起去吃个饭?”
“好。”
母亲带着他们去了附近的餐厅,虽然不算十分高档,环境却非常不错。
她拿着菜单,想点几个白月爱吃的菜,然而多年没有一起生活,她实在不知道该点什么才好了。于是,她把菜单递给了白月,问道:“阿月,你想吃什么?”
白月接过菜单,这些年来,他的生活很随意。一个人生活,在学校吃食堂,在家的话泡面零食加外卖,这些方面没有太大的讲究。
他随意地打了几个钩,就把菜单交还给了母亲。
他们所坐的位置靠着玻璃墙面,外面便是高楼大厦的城市景观。此时是白天,没有什么看点。
母子俩随意拉扯着,倒也能在上菜之前聊上几句。
这让白月感觉有些意外。
似乎在不久前,他还在闲来无事时想着自己孤身一人,可怜可叹。甚至在心里抱怨过抛下自己,各自组建了家庭的父母。
可是以往的怨气,不知怎的竟然烟消云散了。
没有嫉妒,没有恨意,只有平静。
“我前些天带着你妹妹看过你,恰好遇到你爸爸,他其实也很担心你。”母亲说道。
说完,又似乎觉得这些话不该由她来说、恰好这时候服务员端了菜过来,母亲赶紧夹了一块肉,放进了白月碗里。
“对了阿月……”母亲说道,“下半年你要念大学了吧,去哪里的大学?”
“北区的大学。”白月说道。
说起这事,他又想起黎菲鸢也去了同一城市这件事,嘴角忍不住上扬。
“北区啊……北区好,上大学要什么,妈之前听你李阿姨说,她给她儿子买了一台笔记本,等下咱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好啊。”
听了这话,母亲像是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般松了一口气。
之后的日子,白月整体上如同以往,但是不知为何,近来总是起得早,而且总想好好锻炼身体。
虽然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但白月总有一种必须努力、不努力不行的感觉。
更奇怪的是,他明明没有学过武术,却莫名懂得一些招式。这些招式自然而然地使了出来,就好像他原本就会一样。
有时候他会出去走一走,一般去高中的学校附近——他也不知道是因为怀念高中生活,还是想再次见到某个人。
如果想见面的话,明明班级群里就能找到她的联系方式,一定是因为对这三年的时光有所留恋吧!白月这样想着。
他没想到,他居然在学校附近的小吃街遇到了黎菲鸢。
站在黎菲鸢身旁的还有一个跟她长得很像的女孩子,只不过这个女孩子明显小了一号。
“白月?”黎菲鸢首先打了个招呼,“好巧啊。”
“是……是啊。”白月慌忙把不知如何安放的双手插进了口袋,“这附近好吃的东西挺多,以后上了大学就没什么时间过来了,所以我……我过来看看。”
“嗯嗯是啊,对了白月你报了哪里的学校?”黎菲鸢问道。
两人聊了好一会,黎菲鸢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还带了个人,赶忙介绍道:“这是我妹妹,安若。”
安若?白月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奇怪了,如果他听过这个名字,没道理想不起来,难道是错觉?
总不可能因为被广告牌砸了,所以丢失了一些记忆吧?
白月并没有为这件事纠结太久,又过了几日,他便踏上了前往北区的列车。
他按着车票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从东区到北区要乘好久的车,根据时刻表,他们要先去绕去中区,再前往北区。
白月刚想打个盹便被人摇醒了,来者是他的邻座。这位年轻人是个自来熟,车上有时候信号不好,白月看起来又不像是难说话的,他便客气地摸了袋零食放在白月面前,并自然而然地打开了话匣子。
这年轻人说话的声音不大,车上的其他人没表现出反感,白月也就静静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
等到了中区,这位年轻人下车离去,白月已经丝毫睡意也没有了。
于是他望着窗外,看着一闪即逝的风景,想想近来发生的种种。
等到了C市,他终于迎来了一位新的邻座。
这是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孩,脸上微微带着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她拖着一个行李箱站在白月面前,似乎在思考怎么把行李箱放到高处。
“我来帮你吧。”白月说道。
“谢谢。”
不知为何,白月总觉得这个女孩看起来很眼熟,而且莫名有种亲切感。
就好像他们以前见过,并且曾经关系很好。可是不管白月怎么回忆,他始终想不起自己在哪见过这个人。
许久,等到列车离开C市,即将离开中区,白月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你也去北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