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菲鸢的生日来得比工资要快，白月打开手机购物平台，看着满目的商品，眼花缭乱。
该送女朋友什么礼物呢？他在网上搜索了半天，看了好几个帖子，答案有很多，最多的无非是玫瑰花、包包、口红、首饰这些。
白月对这些毫无研究，只觉得送花的话，太不实用，这玩意虽然好看，但放几天就得拿去扔了，太麻烦。
包包和首饰的话，他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符合黎菲鸢的审美，哪怕想着黎菲鸢平日的穿着，他也只觉得怎么搭配都好看，实在找不出合适的。
还是送口红吧，虽然搞不清色号，但只要送一套，总有合适的。
只是……白月苦着脸，他的工资还没发，只能先从现有的资金里支出了。等到明年，他一定要用自己挣的钱给黎菲鸢过生日！
打定了主意，白月便问起了黎菲鸢的打算。
看她是想在生日时邀请几个朋友，还是只有他俩过，他好提前安排。
“哟，小白，你最近心情不错，遇到什么好事了？”牛阿铁搭着他的肩膀，问道。
“没什么，我女朋友生日快到了。”白月说道，“我在问她怎么安排。”
“那她怎么安排？”
白月微微一笑：“和我一起。”
“哦~”牛阿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去年的暑假，他以为他即将和黎菲鸢各奔东西，在收到她的生日聚会邀请时，他在要不要告白这件事上纠结了许久。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生日聚会却因为台风而取消了，而他则遭受意外，陷入昏迷。
没想到如今却能满怀期待地迎接那一天，这一次一定要把之前的遗憾给补上。
就在白月种种美好的幻想中，黎菲鸢的生日终于到来了。
就像白月计划好的一样，他们一早在车站碰头，去了游乐场，等到傍晚的时候，再一起去了白月预定好的餐厅。
至于生日礼物，白月直接寄到黎菲鸢的学校里了，她说很喜欢。
服务员很快上好了菜，包间里没有其他人。白月握住黎菲鸢的一只手，他想说些感天动地的情话，但是——这实在不是他的强项。
于是，他走到她面前，半搂住她，在她唇上落下轻轻一吻，郑重道：“菲鸢，我喜欢你。”
天花乱坠的情话他不会说，虚无缥缈的承诺他不想说。他心中有千言万语，也有千百种关于未来的幻想，携手共白头，一对满脸皱纹的老人手牵手散步在黄昏的枫林下，是他幻想过的最美好的画面。
在那之前，也许会孩子的吵闹而头大，也许有一天会听她絮絮叨叨的关心，也许也会为一些小事发愁。
这些藏着甜蜜中的苦涩，却让甜蜜显得更加珍贵。
而这所有的爱意，凝结成了一句话，简简单单，重之又重。
但就在白月抬头的瞬间，他看见黎菲鸢后面站了一个人。
李雨雨？她怎么在这里？
还没来得及发问，李雨雨像幻觉一般消失了，紧接着，四周震动起来。什么情况，地震？
白月拉着黎菲鸢的手，朝着门口跑去。
然而门外却已不是这家餐厅，而是一条布满利刃的道路。回过头，则是一片深渊。
“这是什么？”黎菲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他们明明是在餐厅里，怎么突然到了这种地方？
白月的意识被拉进血海孤岛上，叶残坐在树下，气定神闲地望着白月：“你好像遇到一些麻烦，想救她吗？”
“是你搞的鬼？”
“当然不是我，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叶残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刚才看见了一个人，是你同校的女生吧，如果你能活着离开这里，没准可以去问问她。”
他正愁着找不到理由让白月接受他的力量，没想这么快就来了助攻。看来，这次他是真的时来运转了。
当然，他也不会妄想着白月立马答应他的，所以，看见白月在自己眼前消失时，他也不觉得意外。
只要有外界的助攻在，他不担心白月不向他低头。
果然，过了不久，白月便回来了。
“你想救她，对吧？”叶残心里得意，却故作平静。
“我该怎么做？”白月问道。
“伸出手。”叶残说道，“我把我的力量传给你。”
等到白月这具身体充斥着黑暗之力，他就可以在这里畅行无阻了。
白月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钻来钻去，伴随着这种不适感的还有头部隐隐的痛感——就好像脑海深处贴了一张膏药，有谁悄悄地想把它揭开。
“阿月，阿月！”
回过神，他听见了熟悉又亲切的声音。他睁开眼，看见满脸焦急的黎菲鸢。
“我没事。”白月站起身，将黎菲鸢护在身后。
他抬起左手，掌心浮出一只黑色的纸鹤，纸鹤扇了扇翅膀，朝着前方飞去。
“这是什么？”黎菲鸢问道。
“为我们破除幻境的纸鹤。”白月说道。
只见纸鹤飞到利刃之上，黑色的沙瀑倾泻而下，将利刃化为乌有。
狂风忽起，白月将黎菲鸢护在怀中，一只胳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等风过去，一阵女孩的笑声传来，白月望向前方，只见李雨雨披着黑斗篷，悬浮在半空中。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李雨雨说道，“你不该选择巫幽，他不值得你追随。”
“为什么？”
“他是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结局的。”李雨雨说道，“固执己见，不思变通，他们却觉得自己才是正义的。”
白月不是很清楚她在说什么，又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些什么。
记忆的封印微微松动，好像有什么跑了出来。
“这个世界……会发生异变。”白月喃喃道。
他好像在哪见过——走在残垣断壁中的变异人，正在对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痛下杀手。
“白璃……”
对了，好像有个名为白璃的小女孩，她是他和黎菲鸢的女儿。白月捂住脑袋，他记得他好像丢下白璃走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呢？
白月想记起更多的事，可是他越想揭开记忆封印，痛苦就越发深重。
他看见世界变成血色，叶残站在血色的世界中心，明明只是剪影，白月却清晰看见了他诡异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