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心里忽然有一个荒谬的猜测——没准眼前这人有病。
他不耐烦地说道：“你说北家人可以担任月光游轮的副船长，还有什么四家族、月光游轮什么的……”
白月微微弯起嘴角，他可以确定了，元无绝对不是一般人。
“我头上蓝色的东西是什么形状？”白月又问。
元无僵着脸，无奈道：“圆的啊……”
白月脸上笑意更甚：“你确定是圆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元无内心极度崩溃，“你自己一直戴着的发卡，你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吗？”
“不知道。”白月说道，“因为我根本看不见。”
“大白天的你在说什么鬼话？”元无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眼前这人真的有病——仔细一想，这人一直戴着一个闪闪发亮的圆形发卡，也确实是怪怪的。
白月带着元无拦住了一个路人，问道：“我头上的发卡是什么样的？”
路上一脸懵：“什么发卡？”
他又拦了几个人，得到的都是差不多的回答。
“在你眼里，我头上真的有什么东西吗？”白月拉着元无走到没什么人的角落，问道。
元无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怀疑白月有问题，还是他自己有问题了：“这是你安排好的演员，来逗我玩的吗？”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白月反问。
在他看来，自己头上只是有一根蓝色的发丝，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刚才他不过是突发奇想，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居然碰上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这我怎么知道？”元无无奈，“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其实吧，就算我不来找你，也会有另一个人来找你的。”白月说道，“帮我查到你的账号的人，他本来想来找你的。”
元无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感觉。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与其见到那个人，不如见到眼前这位。
说话间，白月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接通了电话，和对方聊了几句后，告诉元无：“我本来跟他说，我来找你就好，但是他觉得我做事情太费时间，所以他自己过来了。”
“告辞！”元无转身就跑。
可他的速度哪里比得上白月，才跑出两步，就撞在白月身上。
“不要探究我的身份！”元无忍无可忍，怒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是吗？”
元无回过头，他总觉得身后站着的人看起来十分眼熟。
北辰转瞬间出现在元无身旁，元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月带着离开了原本站着的位置。
“你在做什么？”白月没好气地问。
元无这才发现，北辰手里竟然攥着一把利刃。
“你躲什么？”北辰反问。
“你是想把他杀了吗？”白月挡在元无身前。
北辰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你觉得我能杀得死他？”
“万一能呢？”白月说道，“你这么做太冒险了。”
北辰嗤笑了一声：“难道不是你们太胆小了，这也不敢那也不敢，所以才会一点进步也没有。”
“人命关天的事可以拿来冒险吗？”白月说道，“好歹你们也曾是联结队友，至少看在这一点也得讲点情面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从记事以来，就被教导要抛弃所有感情，不能爱，不能恨，不能有亲人朋友的概念，只能为使命而活。”北辰说道，“我心中唯一的感情，就是对这个世界的感情，其他的，他也好，你也好，巫幽也好，任何人都好，都无所谓。”
白月本想再反驳几句，可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芈章说的话。对了，北辰未来的命运是进入本源星海，在幻境中度过余生。
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也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对他来说，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想到这里，白月本想说的自认为有理的话，一下子就说不出口了。
北辰望向躲在白月身后的元无，道：“你曾经说，我和巫幽一眼，都是背负着特别的命运的人，可是我跟他不一样，他至少还有未来，我没有。”
“你的命运……”元无说道，“也许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说完他就后悔了。明明已经打定主意不去掺和他们的事，怎么又忍不住开口了。说到底，他根本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更没法评价什么。
“那你告诉我，你所看到的我的命运……”北辰问道，“是什么样的。”
元无望着北辰的脸，好一会，他才喃喃道：“我已经没有办法重新再来一次了。”
“什么重新再来一次？”白月转过头，问。
元无闭了闭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他似乎看见一只鲸在星海中遨游：“玄鲸……”
“玄鲸？”白月问道，“你是说本源星海的那只吗？”
“骸骨……”元无歪了歪脑袋，似乎有些疑惑。
“什么骸骨？”白月也疑惑。
“树状塔……”元无抱住脑袋，蹲在地上，“我要回到那里……”
“回到哪里？”白月问。
元无面无表情地放下手，重新站了起来：“我怎么蹲着……”
“你自己蹲下的。”白月说道。
“你刚才说的玄鲸，骸骨，树状塔，究竟是什么关系？”白月问。
“啥？”元无茫然地问，“那是什么？”
他啥时候说这些了。
北辰冷笑：“白月，你让开，让我试试能不能杀死他就知道了。”
“可别这样。”白月说道，“就算是异能者，也是会被杀死的吧，你怎么知道他就不会死？”
“因为白月你是这个世界的变数，是我们的底牌。”北辰冷漠道，“而他是异常。”
“你怎么能这么说？”白月对这个词有些反感。
“北家是为了纠错而存在的，我们立誓不会背叛五贤者，所以跟四家族不一样。”北辰说道，“也正是因为如此，四家族不知道的事，我们知道，就好比每个分支世界都会存在一个白月，这一点是注定的，哪怕没有我，没有巫幽，没有你所认识的任何人，也绝对会有一个和你很像的人，只有这个人，可以给分支世界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