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知道,自己并没有摆脱麻烦,相反,他陷入了更大的困境。
芈章并没有送他回家,而是自作主张地把他带到了其他地方。
“这里是哪里?”元无无措地问,“我什么都不知道。”
“请不要担心,我是站在您这边的。”芈章面对着元无,微微欠身,“他们那边,我会去处理的,您可以暂时住在这里。”
为什么要用这么恭敬的态度?元无浑身不自在。
芈章却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元无并不信任他,干脆半跪下来,更加恭敬地说:“我——芈章,在此发誓,愿意永远追随您。”
元无吓得赶紧跳开,突然被人这么一跪,他总感觉自己会折寿:“你……你别这样!”
芈章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这让元无更加困惑。
如果这些人真的打算拿他寻开心,根本没必要做到这种份上。何况,这些人看起来确实不是普通人,而且芈章的神色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于是,他问:“我……我究竟是什么人?”
“您不是人。”芈章说道。
“呃……”元无一时不知道该说啥。
“您是这个世界的意识。”芈章说道。
“你可不可……先站起来……”元无说道,“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不是普通人,可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芈章这才站起身。他给元无拿了些喝的,解释道:“您是这个世界的意识,您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我想,这大概是因为力量透支的缘故。”
“力量透支?”元无不解,他明明啥也没做,怎么就力量透支了呢?
“是的,我们的分支原本已经面临消失,是您逆转时空,这才给了我们挽救的机会。”芈章说道。
“唔……”元无总觉得,似乎确有其事,“你为什么要阻止树状塔出现?”
“您曾经告诉我,本源星海是分支世界与本源世界的连接点,代表着‘根本’,而树状塔则是‘枝头’,代表着未来,树状塔现身会消耗您的力量。”芈章说道。
“诶?”
“如果您消失了,仅凭我们这些人,是绝对无法对抗本源世界的意识的。”
“本源世界的意识?”元无瞪大了眼,“本源世界也有意识吗?”
芈章回答道:“来自本源世界的导致异变的瘴究竟是怎么产生的呢?一直以来,四家族都想从源头解决问题……”
“你所说的瘴,是因为本源世界的意识而出现的吗?”元无问。
“没错,至于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您是知道的。”芈章说道。
元无一头雾水:“我不知道……”
“您知道的,只是您忘了。”芈章说道,“而我,在机缘巧合下,偶然保住了记忆并且来到了这里。”
元无一时难以消化这些信息。
直到夜深,他还在思考着芈章说的话,以至于怎么也睡不着。
他回想着过去种种,忽然有了一种猜测——他所谓的“预测未来”之所以能够准确,恐怕是因为他在一定的限度内可以“引导未来”。
也就是说,他希望某件事发生时,故事的走向就会按照他所希望的剧情发展。当然——他也并不是万能的,因为即便是他,也无法掌控整个世界。他的想法所涉及的因素越多,实现起来就越困难。
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样的人,就是这个世界的变数。
除此之外,剧情的发展还需要遵循“合理性”。也就是说,要在一定的规则之内。
比方说,如果他希望在一秒钟之内,窗子被隔壁家的狗撞破,这是无法实现的。因为他所在的房间在三楼,隔壁家的狗被拴在它家的一楼,要它一秒之内挣脱束缚跑到芈章家里,来到三楼把玻璃撞破,这么想都是做不到的。
但如果他不限定时间,只是希望隔壁家的狗把三楼的玻璃撞破,那么剧情就会按照这个方向发展。
要是这个猜测没错的话……元无心想,如果他心里想着明天早上芈章给他买三个肉包当早饭,一定是会实现的。
果然,第二天,元无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他想要的早饭。
那如果他想着让芈章给他倒杯水呢?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难道是他猜错了?
“您在想什么?”芈章问道。
“我在想,如果我真的像你们所认为的那样,不是普通人的话,我的力量到底该怎么用。”元无说道,“我不是很明白。”
“您的力量,自然而然地就可以使用。”芈章说道。
“啊?”元无盯着茶几上的肉包,说道,“难道我心里想着让它浮起来,它就能浮起来吗?”
“请您把它拿起来。”芈章说道。
元无不明所以地拿起了一个肉包。
“您在拿起它的时候,心里有在想‘我要把它拿起来’这件事吗?”芈章问。
元无摇摇头。
“您的力量也是一样的。”芈章说道,“就像是您想要伸手拿一件东西这般自然,请您记住这种感觉。”
元无不知道,他被芈章带走之后,白月等人寻了他一个晚上。
虽然巫幽并不觉得芈章是个十恶不赦之人,但北辰却气冲冲的非得找到他问个明白不可。
“他们俩可真能躲。”北辰恨恨道。
白月打了个哈欠:“芈章应该不会拿元无怎么样,休息一会再找吧。”
“谁关心这个!”北辰说道,“你们也看见了,元无可以进树状塔,芈章之所以把他带走,就是为了阻止我们进入树状塔,难道你们不好奇为什么芈章一定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也许树状塔里面的东西并不能让情况变好。”巫幽说道,“反而会变得更坏。”
“如果只是这样,他跟我们说清楚就好,何必藏着掖着。”北辰怀疑道,“他到底是不相信我们,还是别有图谋,难道你们都没有想过吗?”
“也不算是藏着掖着。”白月犹豫了一下,说道,“关于树状塔里的东西,我知道部分,那里面藏着错误,也许是会使过去和未来相悖的东西,它们是不合理的,所以不应该存在,我想,如果我们进入树状塔,不小心把错误放出来,就会使这个分支世界崩坏。”
但是,他之前也听巫幽说过——纸伞巫幽在卸任船长后毅然去了树状塔。为什么非去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