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乔演的这一番话，是有些让我受宠若惊的。
什么叫做彻底打乱了整个斗道的局势？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古玩铺子小老板，和整个斗道也是处于一个若即若离的状态，就算是我有心进入他们这个圈子，我也没有这个能力和身份啊。
更别提打乱斗道这种平日里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所以此时此刻，我的表情一定是“你他娘的是不是在逗我？”的模样。
而乔演也意识到了我的不信任，随即说道“在这之前你可能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因为你到底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但事实上，你的出现就好像是一场暴风雨，将原本都隐藏在深海之下的暗潮汹涌，全部给卷带到了台面上来”。
并且乔演还告诉我，斗道这几年其实发生了许多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在陈家崩盘之后，许多大家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很是微妙，尤其是小九等人和斗道上其他人的的相处方式，也变得越来越丧心病狂。
甚至是许多人，也和以前不再一样。
那一次的凶月灾年，就好像是楚河汉界，将所有的人和分裂成了两幅面孔。
这一切归根究底，都是和陈家有关。
乔演说她其实也不是知道太多，毕竟她的地位也不够，无法去窥探到那些更加高层的东西，不过她所知道的已经足够我震惊的了。
恕我直言，我还是觉得乔演在忽悠我，并且还是那种说谎不打草稿的忽悠我，真的。
“你想要和我说的就只有这些么？”虽然我的心里依然是很好奇这些事情，但是我的表面上却表露出来了一丝不耐烦。
这其实是给乔演一些压力，好让她不那么的镇定自若，这样的话，她说话也许就会有一些出入和漏洞，只要有一些，我就能够意识到。
我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但是乔演却完全对我的这种不耐烦，没有任何的在意，反之，她还非常自信地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测错的话，你在南京的时候，是不是有人说过，你和陈家的昔日少东家有过几份相似？”。
当乔演忽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的心里是有些震惊的，因为这一句话确实有人说过，但是说过的人也就仅仅只有几位罢了，难不成这些人还和乔演认识？是世界太小了还是命运的安排？
在之前我就有说过，我在南京的黑市，也就是门头批发市场的时候，有几个店铺老板曾经说过，我和陈家的少东家陈萧尽有过几分类似，但也仅仅是神似而已，并不是很像，而当时他们之所以认错，也是因为人太多，看花了眼睛而已。
这个世界上相似的人那么多，我当时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后来偶尔在看到了关于陈萧尽的照片时，自己也会有一些感慨，我们两个人看起来是有些神似，但是我们的模样眉眼，其实没有任何的相同之处。
反正人都不是这个样子吗？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差别又能大到哪里去？
最多也就是双眼皮和单眼皮的区别吧。
但是现在乔演这个时候和我所说的的每一句话，确实让我对当年的事情，又重新回忆了起来。
“你是说我和他相似的那一个人，是陈家的少东家陈萧尽？”这话一出，乔演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想法，接着继续看着我，然后说道：
“你可能并不了解陈家的少东家陈萧尽，而我是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所以我知道，在陈家崩盘以后，似乎是有人想要抹杀掉陈萧尽的存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几乎已经找不到关于陈萧尽的任何图片信息。
他有过关系的人，也是消失的消失，不愿意谈论的不愿意谈，仿佛昔日和他有关的一切，都在努力的将他遗忘，但是这种局面绝对是不正常的。
一个人，并且在当时，也算是搅动整个斗道风云四起的人，不可能就这样消失的一干二净，就算是普通人，也不可能在两年内让所有人将他忘记，更别提像他这样一个改变了许多人命运的人了。”
乔演的这一番话，让我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绪，她说的很对，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不可能在死后两年内，关于他存在过的痕迹，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除非是有人故意想让它消失。
其实当年陈家也有不少的仇家，但是在陈家崩盘之后，小九的快速整合和消化，让那些仇家一时之间无从下手，等到小九放手的时候，陈家一部分的产业已经被胡言收入囊中，还有一部分则是被小九打散处理。
如果说是那些仇家是想要落井下石，但是没有找到机会，所以选择做这些幼稚的举动，想要将关于陈家的一切抹杀干净，其实这种事情，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很幼稚，但是这种举动其实就和挫骨扬灰差不多，本质上没有任何的伤害，只是心里过把瘾而已。
“关于陈萧尽的消息，我其实知道的也并不多，因为我以前和他并不认识，若不是这几年调查河图与危虚文的事情，我也不会这么关心那个已经消失了的家族。”
乔演一句话说完，我的心里为之一震，并且忽然想起来了，我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还和乔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刚刚只顾着想我自己的事情，竟然把这一岔给忘了。
不过这个时候乔演显然不想和我讨论这个问题，她只是继续和我说的：
“其实关于陈家，外人看到的，仅仅只是表象，比方陈家的风光无限，还有他的分崩离析，其实都只是别人眼里的一切而已，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是盘踞南京已经上百年的陈家，你难道没有疑惑过？陈家的崩盘实在是太快了么？”。
其实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没有疑惑过，原因很简单，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于陈家这样的大家的八卦，我也只是茶余饭后谈论一下而已，并没有真心实意的想要深入了解，因为总是觉得，这一切和我毫无关联。
但是现在的局面，让我不得不好奇，其实如果现在回想起来，陈家的崩盘正如同乔演所说，着实是太过迅速。
其实以前的时候也有人谈论过这个问题，不过当时我也没有怎么在意，毕竟这种大家的崩盘，其实和红楼梦中贾家被抄家也有些类似，我们外人看起来依然是金絮其外，可是里面已然败絮其中。
这其中的过程，我们外人难以理解。
“而我们其实是比较接近当年真相的那一批人，据我所知，陈家在崩盘了的两年之前，和我们都是有过一些合作的，陈二爷在进入局子之前，其实造访过许多斗道大家，具体内容虽然不得而知。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在那个时候，陈列的一切，其实就已经有了苗头”乔演说着说着，我也已经忘了刚刚自己五分钟定律的事情，一心一意的想要听她继续说下去。
她告诉我，当年陈家因为何和偃惹等人合作，所以和河图牵扯上了联系，从此以后陈家就好像是受到了诅咒一般屡屡受挫，几番下斗，基本都是人财两空。
然后陈二爷与陈萧尽二人分开行动，因为陈二爷毕竟是长辈，所以当时陈家也算是被陈二爷一个人吊着的，可是陈萧尽不同，他看起来文文弱弱，事实上在做一些决策的时候，与当年的陈二爷对比起来更显得杀伐果断。
或者是说更一意孤行。
所以很多人都说陈家之所以会落得这样一个分崩离析的结局，其实就是陈家的少东家也就是陈萧尽一手促成的。
更有人说，如果当年陈萧尽没有认识偃惹和小九包括野哑巴等人，陈家或许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一副田地，只是这些都是后话了，毕竟没有人能够回到两三年前，去告诉陈萧尽，那个时候他身边的人，会将他送往地狱。
或许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吧，陈二爷开始四处活络人脉，似乎是为了未雨绸缪，毕竟二爷是老瓢把子了，凭借经验，他更能预知到一些斗道的风雨。
再加上做他们这一行的，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对于危险的到来，他们总是会有比一般人敏感。
但是关于当时内部的一些事情，我们也根本没有办法得知，先不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说当时以陈家的地位，他们怎么可能会消失得那么快？
现在结合乔演的话回想起来，陈家的消失似乎就好像是有预谋一般，或者应该这么说，好像有人在预谋陈家的消失一般。
而这一切，让我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小九。
因为最后是小九处理的陈家的产业，所以在我突然萌生出来这种想法的时候，第一个怀疑的自然是当时将整个陈家拆散成沙的她。
再转而一想，当时由于小九的原因，所以以至于陈家的产业不动产几乎被胡言收入囊中，其他的古玩和一些流动产随即以后也是不知所踪，如果是光按照现在的字面意思来看的话，好像是小九打入了陈家内部，然后替胡言拿下了整个陈家一般。
虽然我的这个想法略微有些理所当然，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这种事情也未尝没有可能。
虽然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小九等人给我的感觉虽然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做事毫无章法，不讲规矩，但是也并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
据说当年小九刚刚出道的时候，依靠的其实就是陈家的这个平台，并且当时陈萧尽与他们的关系都很不错，理论上应该是不会发生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
除非当年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矛盾，或者是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利益纠葛，所以让他们的关系产生了些许裂痕。
这个裂痕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道峡谷一般的存在，将整个陈家全部吞食。
假设我的想法是真的，那么我就有必要好好审视一下自己和他们的合作关系了。
“其实最近斗道上关于你的传闻并不少，各种各样的一扯一大把，但是我却认为，九十一天之所以会和你合作，其实也是因为你给人的感觉是昔日的陈家少东家陈萧尽有些类似，九十一天或许是对陈萧尽是有些愧疚的，所以想要从你身上弥补一些”当乔演的这一番话说完，我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