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让你们猜中了,”葛友文急匆匆地跑到丁梦的家中时恰好是冷炎和聂海平搬到丁梦家里的第五日,一进门葛友文便看到那三人对着衣帽间地上一滩红色痕迹相顾无言,葛友文推了推离门口最近的冷炎,道:“这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不过是……”冷炎撇了撇,道:“土拨鼠之日,我们猜对了,”冷炎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葛友文,道:“怎么查到什么线索了?”
这四人来到客厅后,葛友文笑道:“明朝永乐十四年的档案之中的确有一个叫做文芸蔚的富家小姐,而关于她的记录到了她十七岁,也就是明朝永乐十五年便戛然而止了,阴间没有关于她死亡和投胎的记录,也就是说这六百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鬼差引渡过这个文芸蔚的灵魂,从明朝永乐十五年这个人便在三界之中彻底消失了,”葛友文看了看三人,继续说道:“按照我所查到的资料来看,那一世她的人生本来应该极为平淡,日子过得倒也没有什么波澜,然后寿终正寝,说不定下一世还可以投个好胎,可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六百年,我想你们的猜测没错,这个结界后面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文芸蔚,至于她的那个姐姐名叫芸欣,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短命之人,所以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结界和她有没有关系,”葛友文看了看丁梦的神情,道:“你放心,我的同事已经继续深入调查了,一个小时之内就会有结果的,你等等吧。”
“这件事情也算是有点儿眉目了,”冷炎开口道:“我想就算是那个文芸欣未曾参与此事但是应该也是一个知情人,那个文芸蔚之所以会出事应该就是因为她们姐妹的感情问题,我可不相信作为这件事情的受益人,文芸欣会完全不知情。”
“对了,这几天你们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丁梦一脸无奈地指了指衣帽间的位置,道:“我们现在都已经习惯成自然了,那个家伙的脾气还挺大的,没什么事情就会在那边砸东西。”
“被莫名其妙地困在一个结界之中,自己心爱的人娶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换了谁都不会好过的,”葛友文叹了口气,道:“面对那样的情况,再怎么温婉的人都难免心存怨怼,何况……”葛友文看了看三人,道:“你们应该也都知道,越是这种看起来温婉淡然的人发起脾气来越是可怕,这种人比之寻常人的执念往往更深,或许也就是因为这样,她和这个结界才会存在了整整六百年仍旧没有灰飞烟灭。”
“这种人往往也是最难对付的,如果真的有放不下的执念,她们的固执程度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听完葛友文的话,聂海平无奈地说道:“这千年的时间里我遇到了不少这一类的人,现在想起来,没有一个不让我头疼不已的,没想到现在又一次遇到了这一类的家伙,而且还有可能是一个已经存在了六百年的灵魂,想想我就觉得烦!”
“趁着现在我们想想想这件事情要怎么解决吧,”听到二人的对话,冷炎开口道:“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彻底解决了这件事情往后也不会安生的。”
“我不得不承认,你们的工作效率开始越来越高了,”聂海平看了看葛友文同事传来的资料,道:“速度比我想象中的快了很多,看来我们需要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了。”
六百年前,那户人家的正室为了自己女儿所谓的幸福居然请来了一位精通巫蛊之术的人来到家中谋害了文芸蔚,恰好那时文老爷的生意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对于女儿的忽然离世到也没有多过问什么,只是匆匆命人办了白事便不再理会了。
“那正室夫人和那个道士现在都是什么情况啊?”
“那正室夫人三世之内不得善终,至于那个道士”葛友文笑了笑,说道:“那道士生前作恶太多,按照我们的律法,他这会儿还在下面关着呢,一时半会儿是没机会继续为祸人间了。”
“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设法带走文芸蔚?”
“没错,”听到丁梦的话,葛友文点头道:“布下这个结界的人既然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么这个结界对于我们而言自然也就没有了威胁,我们现在把重点放在那个文芸蔚的事情上就可以了,不过这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那结界困住的是一个来自六百年前的灵魂,而那灵魂似乎至今都不清楚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她在那个结界之内不断重复着自己生前做过的事情,对于她而言,周遭的一切都是静止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那个空间之中永无止境地重复着过去的日子,若是始终都没有人发现这个结界的存在,或许文芸蔚的日子就会一直那样一直永无休止地过去下。
“所以我们还是需要进入那个结界之中吗?”
葛友文点了点头,道:“不过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大致的情况,进入结界自然也就安全得多,一会儿我会帮你们找几套那个年代的服装,想要进入结界就必须要分离你们的肉体和灵魂,为了安全起见,我会留在这边,如果进入结界之后出现任何异状我会第一时间带你们出来,”葛友文看了看聂海平,道:“到时候你也多留心些。”
“进入结界之后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聂海平严肃地说道:“不过你找来的衣服确定是可以给我们穿的吗?”
葛友文摇了摇头,道:“我去哪儿给你们找阳间的东西啊,不过你们放心,我给你们找来的也不是所谓的寿衣,不过就是通过投射的办法改变你们灵魂的形象罢了,对于你们的肉体不会造成任何改变和影响的。”
“我倒是无所谓,”聂海平一脸淡然地说道:“反正我没什么忌讳,你所以就可以了。”
“我们现在需要准备一下,”葛友文看着聂海平制作的时间轴笑道:“如果我们动作快些的话,说不定你们还可以围观到文芸蔚砸东西的场景。”
“看她砸东西对我们而言有什么意义吗?”丁梦笑道:“那种场景我已经在各类电视剧里看过无数次,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做点儿正经事吧。”
“我先去准备一下,半个小时之后回来,借着这个时间你们好好商议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说服那个文芸蔚,”葛友文看着三人严肃地说道:“只有她放下执念我才有办法把她带离这个结界,到时候那个娃娃自然就恢复正常了。”
六百年的时光流转,这世界早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六百年的一切都已经化作尘埃,后人只能在那些各式各样的故事之中去找寻前人的脚步,可是从来没有人知道,这那一片土地之上究竟真实的发生了些什么,又有多少人在历史的尘烟之中一去不复返,这就是我们所处的世界,真实而又残酷,所有的一切都会消亡,似乎没有什么东西真的是得以永恒等我,史书的背后,有这太多我们无法触摸的悲苦喜乐世态炎凉,聂海平等人虽异于寻常人,可也都没有改天逆命的本事,他们没有办法阻止悲剧的发生,那么唯一可以做的便是不让悲剧继续上演。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把文芸蔚带出来,那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六百年,所有的事情都应该了解了,”看着身边的二人,丁梦道:“我想无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文芸蔚,我都要尽全力试一试。”
“即便是你不说我们也会这样做的,”冷严笑道:“做事情终究是要有始有终,这件事情我们既然已经插手了就自然会负责到底的。”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感情这种东西为什么会那么多的人不顾一切,哪怕是飞蛾扑火都在所不惜,”丁梦靠坐在沙发上说道:“这一段时间不论是和你们遇到的人还是工作之中碰到的事情,太多的人为了感情不惜付出一切,可是到头来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托非人的话自然没有意义,”听到丁梦的话,聂海平倒是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道:“若是自己爱上的的确是一个值得自己托付的人,那么付出多些又能怎样?你不是没有看到雯雯和韩旭,对于他们而言,即便是付出一切也是值得的,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比彼此更重要的。”
“可是那个文芸蔚喜欢的男人却转过头便娶了她人为妻,若是真的爱得深入骨血又怎么可能这样,”丁梦不满地抱怨道:“为了那样一个男人,文芸蔚在这结界之中被困了六百年!”
“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爱的人娶了她人为妻,”冷严叹息道:“甚至是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毕竟她的生活已经这样循环往复了六百年,即便是很多的事情都已经彻底改变了,可是她却有可能仍旧一无所知。”
“如果时光和生命都可以在某一个空间之中彻底静止,那么生活岂不是也变得毫无意义可言了吗?”丁梦叹了口气,道:“若是那样,我倒是宁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