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静下来的文芸蔚看着眼前的几人,道:“说说你们真实的目的吧,我知道你们并不是我爹派过来做说客的,从昨天开始,我这儿连个丫鬟都没有了,我想我爹是不打算再理会我这个女儿的事情,在他的眼中,我从来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我们和你爹的确没什么关系,”冷炎一脸严肃地说道:“不过我们此前说的事情可是句句属实,你父亲的确是和你的心上人提出了条件,若是你姐姐不能得偿所愿,你自然也不可能嫁给你的心上人,所以最终得以风光大嫁的人注定不会是你,”冷炎看了看这个极为冷清的院子,道:“你就没有感觉到奇怪吗?你这院子安静到毫无生气,就连一个飞蛾都看不见,除去我们三个人,你应该再也没有见过任何活物出现在你的视线之内吧?”
“这两日……”文芸蔚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这才开口继续说道:“这两日我这边的确是没有见到过什么人过来,就连平日里近身侍奉的丫鬟都不见了踪迹,我爹若是当真不打算再理会我这个女儿,那么吧事情做成这个样子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在这个家里,没有人敢忤逆我爹的意思。”
“你爹在你们这个家中的权限已经大到可以控制飞禽走兽蝇虫鼠蚁了?若是那样,你这爹爹还真的不是一般人。”
“我不知道,”听到丁梦这话,文芸蔚想了想,继续说道:“从前天晚上开始,这院子就变得极为安静,就连风声都听不见了,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人出现过,其实娘亲出身卑微,我们母女在这个家本就没什么地位,娘亲过世之后就更没什么人会真的在乎我这个所谓的小姐了,这几日我全然不知府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这样便对了,”聂海平指了指门口,道:“若是我和你说,你如今所看到的一切,当然,也包括我们三个人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你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幻象你会相信吗?”
“你们叫我如何相信?”
“你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个房间,还有你眼前这个毫无人气的院子,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极为诡异,不是吗?”丁梦看着握着茶杯一言不发的文芸蔚,道:“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无法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或许你应该好好想一想这些日子里所发生过的事情,你的生活是不是已经发生了什么改变,只不过你还没有察觉罢了。”
“你们究竟想要说什么?”文芸蔚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放回到了桌子上,道:“你们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而后在我这儿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真的不是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的目的……”聂海平笑了笑,道:“其实我们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你和姐姐的婚事我们没有兴趣插手,当然这种事情我们也没有能力阻止,说句实话,你和我们一样,都不属于这里,所以我们都没有能力改变这些事情。”
看到文芸蔚诧异的表情,丁梦忽然问道:“同为女子,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为了爱情你愿意妥协吗?”丁梦看着文芸蔚极为严肃地问道:“你是否愿意为了那个和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厮守的机会而接受和自己的姐姐共侍一夫的事实吗?”
“我……”文芸蔚低下头想了想,而后又继续说道:“我从未奢望过自己可以成为他唯一的枕边人,男子三妻四妾倒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若是他喜欢,我倒也不会在乎,只是……”文芸蔚看着三人,道:“我只是很讨厌她那个盛气凌人的模样,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在她看来,我什么都不是,只要她想要的她就一定要不惜一切地得到,可是她却从来不会在乎那东西究竟是不是真的属于她。姐妹共侍一夫……”文芸蔚忽然笑了笑,道:“如今这事情不在于我是不是愿意,而是她,她不会同意的,她若是真的成为了他明媒正娶的妻,那么她是不会让我踏入家门的,即便是作为一个丫鬟侍女她都不会愿意的。”
“这倒是事实,”丁梦低声喃喃道,在看到了冷炎的神色后,丁梦这才开口说道:“看来你倒是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既然如此你又何苦这般固执呢?”丁梦看着文芸蔚,道:“你若是愿意,我们可以带你一同离开这个本就不属于你的世界。”
“我为什么要离开?”
“我若是告诉你,你早便已经去世了你愿意相信我的话吗?”聂海平极为严肃地开口说道:“或许你现在还没有察觉到这里的异样,可是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便会相信我们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个虚拟的幻境不过就是一个假象罢了。”
文芸蔚摇了摇头,道:“就算是你们说的是真的又能怎么样,我是不会离开的,就算不能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又能怎么样,我们本就是两情相悦,名分并不重要,不是吗?”
“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觉得名分不重要吗?论才貌品性,你丝毫不输给你那个姐姐,你唯一输的是出身,”丁梦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因为出身不同,你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开始变注定低她一等,日后你们若是各自生子,你忍心看着你的子女如你一般因为母亲的地位而处处受制于人吗?”
“我不在乎!”文芸蔚异常坚定地说道:“我之所以处境尴尬是因为在爹的眼里根本没有我们母女的位置,府上的人自然不会把我们看在眼里,可是只要他的心里有我,那么我的子女便不会重蹈我的覆辙。”
这三人一同在文芸蔚的闺阁之中聊了不少事情,也或多或少地知晓了这文芸蔚内心所想,文芸蔚对于自己的所爱之人是极有信心的,面对这样的情况,三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文芸蔚说明那段爱情的真相,说明那人终归还是迎娶了自己的姐姐,说明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了六百年,对于她而言,一切的变故都只发生于前日,全然不知外面早便已经是天翻地覆。
“我那姐姐若是当真嫁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文芸蔚一脸忽然一脸淡然地说道:“早些年娘亲还在的时候便时常和我说,人各有命,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些事情,如果我和姐姐的事情也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们顺应天命便是了。”
“若是你那姐姐也能这样想,或许你们之间真的可以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争端,”冷严叹息道:“只可惜,这世间总是有些人希望可以改天逆命,希望可以随心而为。”
听到文芸蔚这么说,三人便又顺着她的话聊了几句,冷严仔细计算着那个计时器警报的间隔和次数,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抬手推了推身侧的聂海平示意他们时间将至,几乎是与此同时,丁梦也清晰地听到了那边葛友文提醒他们时间将至要准备回到现实世界的声音,丁梦皱了皱眉,便匆匆结束了此前的话题,对于丁梦的举动,文芸蔚倒也没有说什么。
“我们现在必须要离开此地了,”聂海平看着端坐于桌前的文芸蔚,道:“我们所说的事情是真是假过些时日你自会知晓,若是没什么意外的话,我们还会再出现,”聂海平看着文芸蔚,笑道:即便是你不愿意我们也一样会出现在这个院子里的,或许我们的遇见也是命中注定的,顺应天意便是了。”
回到了现实世界之中,聂海平和冷严到都还好些,丁梦却在眩晕感之中没有缓过神了,听到几人在自己耳边聊着那结界的事情,丁梦挥了挥手示意几人自己需要先休息一下。
“唉,”看着歪倒在沙发上的丁梦,葛友文一脸无奈地说道:“这一次的事情也是怪我不够周全了,此前单是考虑了你们的安全,倒是忘记了丁梦从前没有真的接触过这一类的事情,灵魂和肉体剥离再融合免不了不适应,我回去之后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她适应这种感觉吧,不然下一次还是会极不舒服的。”
“怎么解决这就是你的事情了,”聂海平笑道:“这种事情正常人不适应是理所当然的,下一次丁梦就习惯了也说不定。”
“那我只能说丁梦的适应能力也异于常人,”葛友文看着坐着一旁的冷严问道:“你也算是肉体凡胎啊,为什么你和丁梦的状态会差这么多?”
“我的身体状态本来就比丁梦好些,何况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第一次经历过这些事情了?”看到二人一脸差异的表情,冷严倒是一脸淡然地说道:“在我还没认识你们的时候便曾经遇到过一个心怀不轨的家伙,如果不是因为我可以看得见他,现在说不定我和葛友文就真的是同事了,因为那档子事情,我还被你的师傅念叨了很长一段时间呢,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和那个想要我肉体的厉鬼相比,你的师傅更加可怕些。”
“我那师傅的确比那些厉鬼更加可怕,被我师傅缠上的人也不知是遭了什么孽了。”葛友文嘴上说笑着,可心中免不了担忧,冷严的情况不同于他们,这些被他轻描淡写地说出的可怕事也不知道这些年来冷严已经经历了多少次,可是这些让寻常人胆战心惊的经历冷严却总是可以说的云淡风轻,有些时候就连葛友文都不知道,这冷严究竟是真的无惧无畏,还是因为经历的多了也就真的不以为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