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啊?”葛友文撑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聂海平,道:“你不是说当初你遇到他的时候是下午吗,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是这样一幅风平浪静的模样啊?”
“来了。”葛友文刚刚抱怨完,聂海平便指了指门口的位置,说道。
葛友文顺着聂海平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昔年的聂海平走入了这客栈之中,看着踏入客栈的人,葛友文看着自己身边的聂海平笑道:“当年的你还真的是英武不凡啊。”
那时的聂海平优哉游哉地走入客栈,而后坐到了那白衣少年的身侧,举手投足之间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慵懒模样,可是坐于这客栈的大堂之中却又气势夺人,那副器宇轩昂的模样使得众人纷纷望向他坐在的位置。
“如果我的记忆没错的话,故事的另一位主角马上就要登场了。”
就在这二人在客栈之中等待着的同时,一个面容娇美的少女出现在了街市之上,江南水乡培育出来的女子素来艳如桃李又不失温婉娇美,即便如此,街市之上每每出现面容娇美的女子时,众人还是会频频侧目,那少女的家丁小心翼翼地更在自家小姐的身侧,生怕小姐有丝毫闪失。
葛友文靠趴在桌子上和聂海平天南地北地聊着天,不一会儿的功夫,门外便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吵闹声,聂海平连同那白衣少年一同离开了客栈。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等一会儿吧,作为这件事情的当事人之一,我应该没有必要再去围观一次了吧?”聂海平打了个哈欠,道:“一会儿我们直接跟着另外一个家伙就可以了,毕竟我也很想知道在我赶走那个家伙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这家伙究竟有大多的怨气才能在化为厉鬼之后在人间游荡了百年之久啊?”
葛友文看了看颇有几分疑惑的聂海平,道:“你说那只厉鬼成为了我们的心腹大患这件事情,你算不算是始作俑者?毕竟如果不是你插手这件事情的话,说不定那家伙离世之后就老老实实地去投胎了。”
聂海平抬手拍了一个葛友文的头,道:“这里坐着年轻人都是从各地汇集于嘉兴的有识文人或是习武之人,年轻人都会有几分侠士情怀,路遇不平之事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即便是没有我也还是会有其他人出面来阻止此事的,他心存怨怼最终化为厉鬼是注定的事情,毕竟这个时候我除去赶走那个家伙之外便没有做过其他的事情了,他会以厉鬼的形态游荡于人间其实是他自找的,和旁人没有任何关系的。”
想到刚刚得知外面的情况后拍案而起的几个少年,葛友文点了点头,道:“说得倒也是,即便是你出面其他人也会出来阻止的,”聂海平看了看身边的人,道:“你总是和我们说,在遇到我们之前你一直都是一个以冷漠对待生活的人,可是面对不平之事,你和那些满腔热血的少年一样,我想从前的你并不是冷漠到毫无人性,而是你把自己隐藏的太深了。”
“或许吧,”聂海平笑道:“我们的个性和处事方式时常会受到身边人的影响,那个时候我所接触的大多都是些极负热血抱负的年轻人,因此我也难免会受到他们的影响,如果换做其他时候,或许我真的会选择冷眼旁观的。”
“还好这个朝代还有这些热血少年,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这个时代才会变得不是那么坏吧?”葛友文笑道:“因为他们心中还有热血,大家对于未来才会有了期待,才会有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决心和勇气吧?”
聂海平点了点头,道:“如果没有他们,没有后来的韩旭他们那一群少年,这个朝代只怕早就是穷途末路了,因为有了他们,这才让众人看到了那么一点儿光明和希冀。”
“你赶走了那家伙之后又做了些什么啊?”
“若是没记错,这件事情过去没多久便离开嘉兴了,”聂海平想了想,又说道:“从那之后我便很久未曾踏入江浙一带了。”
“也就是说这是你们唯一一次的交集了?”葛友文看了看门外围观的人群,道:“他自己作孽为何要记恨到你的头上啊?”
聂海平摇了摇头,道:“我想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连我都不知道的隐情,”聂海平看了看客栈道门口,道:“当日在我离开之后或许还发生了什么更为重要的事情。”
在看到外面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聂海平和葛友文急忙起身离开了客栈。
那厉鬼生前名叫周宇,其父在京城任职,其母乃是嘉兴一富商之女,这周宇乃是家中长子,自幼便锦衣玉食,或许是因为出身显贵的缘故,这周宇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自己所希望拥有的一切,因此而养成了那般嚣张跋扈的个性,能够做出当街强抢民女之事倒也是预料之中。
“同样是出身显贵,着周宇和韩旭简直是云泥之别,”看着眼前那个极为华丽的周宅,葛友文开口说道:“人家韩旭血战沙场保家卫国,这家伙却知道躲在这嘉兴为非作歹,这些纨绔子弟实在太过让人厌恶。”
那周宇带着伤回了府邸,其母亲更是不问缘由便扬言要好好惩治伤了自己儿子的人,看到眼前这一幕,聂海平耸了耸肩,笑道:“看到了吧,有其母必有其子,我想他那父亲应该也不是什么清明廉洁的忠良之士,当年我选择离开嘉兴还真的是有先见之明,若是被这样一家人缠上,我真的会奔溃的。”
“果然,熊孩子往往都是被父母宠出来的,”葛友文指了指一脸愤怒的周宇,道:“无论做了什么都有父母撑腰,也难怪这般有恃无恐了。”
“据我所知,这周宇在江浙一带也是颇有文名,才智丝毫不输旁人,若是有人好好教导或许也可以成就一番功绩,只可惜,他的大好前途都被自己这嚣张跋扈的性子扼杀了。”
“他聪明我倒是看出来了,”葛友文点了点头,道:“若不是才智过人,这家伙化为厉鬼之后怎么可能和阴间周旋数百年,甚至数次从我们的围捕之中全身而退,他的确是个难得的将帅之才,只可惜他的才智没有用到战场上,不然这个朝代或许又要多了一则战无不胜的佳话了。”
“只可惜他没有韩旭那般好的家教,”聂海平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葛友文,道:“这几天我们就留在这边吧,毕竟我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也好,”葛友文一脸笑意地看着聂海平,道:“我一直很想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以至于人家恨了你几百年。”
这二人在嘉兴的日子过的极为无趣,因为这里的人都无法看到他们的存在,葛友文便只能在聂海平的带领下游览嘉兴风貌在顺便看看那些青史留名之人究竟都是何模样,刚刚开始的几日葛友文到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可是时间久了也就渐渐觉得无趣了起来,葛友文一边埋怨着吧厉鬼做事不靠谱一边继续这样漫无边际的等待。
那日葛友文和聂海平一同在街市上逛着,百无聊赖的葛友文便伸手拨弄这一位摊主立于一旁的旗帜,于是在某个无风的午后,那小贩一脸诧异地看着那莫名招展的围幔出神,聂海平无奈地抓回了作乱的葛友文,道:“你不要在闹了可以吗?”
“这里的人看不见我们也无法感知我们的存在,”葛友文指了指刚刚那个从自己的身体之中穿行过去的小男孩,又继续说道:“可是我们却可以触摸到这里的东西,这不科学啊。”
“你我的存在本来就不科学,”聂海平笑道:“那只厉鬼做事情一向不需要理由,你自己不是也说过吗,我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顺其自然,无论那家伙安排了什么我们都坦然接受吧。”
“聂海平,我对你深表同情,”看到聂海平迷茫的神色,葛友文又开口说道:“这种一眼看不到边际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趣了,你这千年都是怎么走过来的啊?”
“就是因为实在太过无趣,所以我才会不断地变化身份,不断地改变自己所处的环境,”聂海平一边拉着葛友文继续向前走去一边说道:“在我的记忆中,我离开嘉兴之后这里一直都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那周宇即便是真的出了问题应该也不是什么轰动一时的大事。”
“继续等下去吧,”葛友文叹息道:“就算是我现在已经快要疯了也没办法,谁让咱们斗没有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呢。”
聂海平也是一脸无奈地扶额道:“如果这里道日子可以快进就好了。”
聂海平和葛友文都不知道这般无聊的日子究竟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不过那日下午,着周宇喝几个文士的辩驳倒是令葛友文对这个纨绔子弟另眼相看,周宇才思敏捷顾虑周全,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可惜这人太过跋扈嚣张,终究还是难成大器,若是这周宇有着韩旭那般的出身和素养,那么后世的一切都会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