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移动起来仿佛僵尸一般,一步一步地朝前走,步调僵硬。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活人。
这一幕瘆的我头皮发麻,两腿都发软了。我呆了好几秒,才下意识地撒腿就朝回跑。
可是回头才发现同样有一大群人在朝我过来,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彻底没有退路了。四面的方向全部都有乌鸦人向我走过来,我已经被他们被包围了。
这惊悚的场景吓得我两腿发软,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第一次面临如此恐怖的场景,我脑袋一片空白,一点想法都没有。我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恐怕这次要没命了。
在他们逐步向我靠近的时候,我听到某种诡异的声音,好像是从他们嘴里发出来的,好像在念叨着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我又听不清楚。眨眼间我离最近的一个乌鸦人已经只有不到两米,一众人已经彻底包围了我。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车子呼啸的声音传来,下一秒就听到一阵闷响,王秋月开着那辆车出现在我面前,开着大灯。她冲过来的时候不知道撞倒碾压了多少个乌鸦人。
车停在我跟前的时候,她已经把车门拉开,我怔了一秒,赶紧就冲了过去,拉开门上了车,还没关门的时候她一踩油门呼地就冲了出去,又撞倒一片。
我们一路在山野中疾驰着朝远处奔去。这么黑的天根本看不到路,无数次碰撞到树干或者石头,我吓得死死抓紧门把手,每回都觉得要翻车了,我们这样结果居然就这么开上了大路。
进入市区又开了一阵子,这时候车子突然开始左右摇晃起来,王秋月猛地踩了刹车,车一个侧滑撞到了路边石上,才停了下来。原来是车子爆胎了。
她示意我下车,我们检查了一下,左后轮爆胎了。另外整个车已经被撞得不像个样,到处都是擦痕凹陷,居然能开到这也算是奇迹了。
我看着王秋月,想看她怎么打算,她眼神淡漠,打了一行字给我:“你负责处理这辆车,我去办别的事情。”
“处理,怎么处理?”我疑惑地看着她。不过随即明白过来,她自然是让我去把车销毁掉,毕竟上面证据太多了,而且这辆车估计也是王秋月偷来的。
“直接送到报废厂处理了不就行了吗?”我又开口问道。
“不能去报废厂,太显眼了。你去把车修好,然后开到郊外把它烧掉。五点前必须回家。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说着,一辆出租车迎面开来,王秋月马上拦下来,然后上了车,看都没看我就离开了。
没有办法,我只能自己来处理这个车。不是为了她,也是为了自己。现在自己的命运已经彻底被跟这个女人拴在一起了,我只能不断地为了掩饰前面的罪行而犯下新的罪行。我有种预感,这个雪球会越滚越大,最后会没法收场。可眼下我也没别的选择了。
我打给一个二十四小时的汽车修理厂,他们说二十分钟到。于是在这期间我又检查了一下车子,看看车上有什么重要的证据,当然也是乘机调查一下这个女人在外面的这段时间里究竟都做了什么。
我先是打开了后备箱,里面仍然是血迹斑斑的,根本没法收场。就这样要拉到报废厂肯定会被人怀疑。
这时我注意到后备箱里一个红色的东西。我马上把它捡了起来,发现是一个类似手牌的东西,还系着绳子。手牌上写着一个名字:张立伟。下面写着一行小字:南楼2034。
我心想这应该是死者掉的。于是马上便把它放进了口袋。这是很重要的证据。
再然后我就想起那个小女孩,她在我们车里呆了那么久,也许会留下什么线索。想着我就打开后车门,打开手电筒弯腰在下面照了照,没发现什么,正要弯身出来的时候,突然就看到车门的角落好像有一行字,我马上凑过去看,字写得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小孩子字体,看清内容后我就怔了几秒。
上面写着: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愣了半天,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会写下这句话?完全没有头绪。
那个女孩应该是故意把我引到那个古怪的阵里面的,我不敢想如果王秋月没来救我的话,现在我会怎样。
我又把车好好清理了一下,半个小时后,修车的才赶过来,他们没问太多,马上就给我就地换了轮胎,又给我检查了一下,说这个车必须赶紧拉走修一下,就这样换轮胎也开不了多远了。我心想肯定是因为刚才撞的,但我也没理会他的建议,我把钱付了之后就让他们走了。
然后我便自己开车朝郊外驶去。对我来说,这辆车只要能开够这段路就足够了,到时候这辆车就会成为一堆废弃的铁皮跟炭,所有的证据都不复存在了。
在路上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忆着刚才的经历,我开始思考那些连续不断出现的乌鸦人,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历,算上这回他们已经第三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第一次是冲进我家里杀我,第二次是王秋月给我看的视频里,第三次就是刚刚。如果只是想杀死我的话,有必要这样大费周折吗?
加上他们的打扮,还有古怪的行径,这一切都不由得让我联想到某种邪教之类的。这些行为都带有某种强烈的仪式感。我用手机上网查了一番,但没找到什么结果。
开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这时候才凌晨三点,我确定周围没什么人之后,才把油箱里面的油慢慢都抽出来,均匀浇在车上,然后找了根树枝用打火机烧着,弄成火把扔到了车上。
不到一秒,轰地一下就爆燃了起来,场面极为震撼。
我远远坐在边上,点上一支烟,在茫茫夜色中看着这辆燃烧的车。感觉这段时间自己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车子足足烧了十几分钟,火势才逐渐减弱。我过去检查了一下,整个车都已经烧的变形焦黑,我便转身离开。
这时我才想起自己没有考虑车烧了该怎么回去,但这么晚的郊外也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徒步朝城市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