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弹进我嘴里，味道就像打开了一张尘封了千年的棺材，从棺材里扑面而来的气味，呛进了我的口鼻。
试想一下，一张尘封千年的棺材，里面的尸体早已腐烂的尸骨无存，只是剩下一股尸气在棺材里萦绕不散。
这滴血的味道，就是像是这样一股气味呛进鼻腔，瞬间淹没了我的脑袋。
那已经不是腐烂血腥的味道了，相反还是一种沁人心鼻的异香。
很香，很美妙。
“陈年尸气，美人尸香。”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这两个词，下意识的一脚刹车踩下去。
灵车轮胎在路面，摩擦出了“滋”的一声刺耳声响。
车厢后面人与人相撞，还夹杂着玫瑰，范海棠，百合，茉莉四个女人的惊呼声。
灵车在路边停下。
我喉咙像着火了一般，用力扶着方向盘。
火烧一样的感觉沿着喉咙直袭胸膛，紧跟着火烧一样的感觉从胸膛炸开，蔓延到了全身。
皮肉，骨骼，血液，毛发，好似都烧了起来一般。
我仿佛意识脱离身体，看到自己被一团黑火包裹着，烧成了一团灼/热的黑火。
“陈工，陈工……”
身后车厢敲击玻璃窗的声音响起，我满身臭汗的惊醒过来。
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已经不在副驾了，副驾上空荡荡的，仿佛从来没有人出现过。
我身上那种火烧一样的感觉，也逐渐消退了下去。
只是身上包裹着一种像淤血一样的污迹，散发着恶心的腥臭味，我闻着都感觉作呕。
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莉莉丝？
她弹进我嘴里的那一滴血是什么东西？在血里面看到的巍峨城堡是什么？那女人站在城堡的最高处，身手托着月球？
是幻觉还是别的什么无法理解的神秘未知？
我吞下了那一滴血会怎么样？
我统统都想不通，也没工夫起多想。
因为裹在我身上像淤泥一样的东西，散发出来的腥臭味，让我根本无法忍受。
像我一个开灵车，在A1化验室这样的地方上班，什么样腐烂的尸体没见过？
让我都无法忍受的恶臭，可想而知到底有多难闻。
我拉开驾驶座的车门，跳下车，丢下灵车，直接朝医院冲了过去。
我拔腿这一跑，身边的建筑物，过路的汽车，仿佛都静止不动了一般。
快，奔跑的速度太快了。
快到路上行驶的汽车，在我的感知下，仿佛没有移动一般。
灵车停下的位置，离医院大门差不多有三百不多远。
也就是一个转念的时间，我已经跑到了医院门口。
除了快之外，我还听到了几百米外的声音。
“驾驶座怎么没人？陈工呢？陈工去哪了？”
“我刚刚看到黑影一闪，你们看到没？”
“什么人影？没看到啊！我只听到驾驶室的门砸了一下！”
“好臭，你们嗅没？什么东西好恶心。”
“呕……”
“不好，这是尸气。比千年尸王散发的尸气还要浓烈的尸气。”秦枫惊呼的声音，仿佛碰到了什么远古凶兽一般，他大口喘气的嘀咕：“不对啊，远古约定不是约定好了，超越三百年的存在，都不允许在地表活动。难道有什么老东西苏醒了？打破地底封印爬上了地面？”
关于我奔跑的速度，关于我眼睛，耳朵，舌头，鼻子，触觉……等等各方面的变化，我都没心思去琢磨。
因为实在是太臭了。
我一头冲到医院宿舍，钻进洗手间，拿起喷头就往身上冲起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