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两排房子。
住宿的房子,是第二排,一共八间房。
第一排的饭堂,打通了中间四间,左右各还有两间。
从第二排上前的路,挨着小卖部,我大摇大摆的从小卖部门口经过。
小卖部里头打牌的三个糙汉,眼尖的看到我,其中一个缩着肩膀,跑出来说:“先生,这天寒地冻的还出门呐?”
“睡不着,想出去玩两手,不晓得能否领个路?”
“贵客,不满您说。我们自家有一间小赌坊,您出门左拐,往前走二十米,看到一个巷子,里头有个房子大门上,挂着瓦斯灯。门边有一根竹篙,您拿竹篙敲门,里头的人就晓得您是贵客,不会在牌上做手脚。就是环境差点儿,您玩的时候,也别玩太大。”糙汉竖起了一根手指,不好意思的说:“输赢别超过一万,免得伤了和气。”
“多谢!”
我又拿了一条这里最贵的烟,四百块一条。
扔给糙汉三包。
糙汉打死不肯要,说他这要是拿了,被卓雅知道非打断他的腿。
我想起达塔卓雅那种一尘不染,真诚的令人不自在的笑,也没勉强。
每人给了一根烟,揣着烟盒溜达了院门。
站在院外破旧的水泥路上,夜黑天冷,一眼看过去,整个小镇黑灯瞎火的,几处亮灯的位置特别明显。
小集镇中间,一栋亮灯的房子旁边,围墙比周围搞出了一米多。
围墙上盖着琉璃瓦,那种色泽的琉璃瓦,一看就是庙宇用的。
我估计那就是这个小镇上的黄河娘娘庙了。
那位置离这个院子,三百米左右,我也没打算立刻过去,而是准备先去赌两把,体验一下风土人情再说。
我往前走了没几步,不经意的转头,看到饭堂旁边多了一个房间。
饭堂右边是小卖部,那个房间。
饭堂右边原本只有两个方间,此刻却多了一间。
这多出来的一间,亮着油灯,暗淡的光亮透过窗户,显得很神秘。。
隔着几十米,我都能嗅到一股诱/人的油灯味。
对,就是诱/人的油灯味。
当我嗅到油灯味时,又听到了女人诵经的声音,还有唰唰唰的转轮声。
这突然多出来的房间,让我没来的一愣。
我很想好奇怎么多出了一个房间?
也特别想知道房里是什么人在念经?
主要是空旷的念经声,听起来很舒服,虽然我挺好奇的,但也没过去看,径直往前走了出去。
我刚迈开脚步,一个女人痛苦的呼救声,从那个房间传了出来:“施主,救救我……救救我……”
求救的声音痛苦的方式有无数蚂蚁在那个女人身上爬。
听在我耳朵里,我没来得浑身不得劲,心里直发痒。
“施主,救救明妃,明妃需要施主的布施……”痛苦的求救声,多听一会,已经分不清发出声音的女人是痛苦,还是舒服了。
我好奇的走过去,一到房门口,房门急不可耐的打开了。
一个跟达塔卓雅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裹在一个暗红色的斗篷里面,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张脸和没穿鞋的脚在外面。
她看到我,紧张的伸手拉我说:“我是达塔卓雅,那个达塔卓雅是吃人的妖魔。”
就在她的手,快要触碰到我的时候,老板娘穿着厚实的棉衣,嫌弃挂饭堂大门上的挡风,走了出来。
老板娘这一出现,伸手拉我的手,飞快的缩回去。人躲进房间,关上门,房里的灯熄灭。
三个房间,一下变成了两个。
老板娘走到我跟前说:“你看到她了?”
“看到她了,她跟你长的一模一样。她跟我讲,你是吃人的妖魔。”我如实的回答让老板娘一愣。
她脸上真诚的笑容,多了些许开心。
一种人见了忍不住跟着开心的开心。
她坦白的说:“她也是我,是我曾经做为明妃,用来帮助寺庙的僧人修欢喜禅法,修出来的法身。她拥有超乎人的力量,但使用她的力量,需要有男人布施。世上本没有佛,修的都是念。欲念被我修成了法身,不死不灭,其实法身跟鬼没区别,只是称呼不同。我关押了她,我自己倒是像佛了,可我还是我吗?”
她稍微有些悲伤,又看向院外说:“你如果要取镇上娘娘庙神像的人头,不要跟石头头的眼睛对视超过五秒。它,很强,我的法身就是被它一眼重创,我才有机会关押我的法身。”
“你没感觉到我也很强吗?”
“你这儿还不够强。”她伸手朝我心脏点过来。
她的动作,在我眼中很慢。
只要我想躲,她根本碰不到我的衣角。
但我能感觉到她没有恶意,所以我站着没动。
她一按在我心脏的位置。
我脑子一片空白,感觉很舒服的一个恍神,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又仿佛只过了一会,我猛的惊醒过来。
她说:“你恐怖的让我感觉你能一根手指捏死我,但你又弱小的我只要一根手指,就能让你陷入沉睡。你的心,太弱了。”
“心?”
“对,心。你需要经历,经历无穷无尽的悲欢离合。经历无穷无尽的悲喜惊恐虑,贪嗔痴慢疑.你的心才配得上你的力量。”她转身走向饭堂,又说:“千万不要跟那尊神像的眼睛对视超过五秒。
我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