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当仁不让的走向老井。
姿态张狂,傲慢,不可一世。
他走到井边,抬着水泥玉石板就要掀。
我说:“等等。”
“嗯?”秦枫扭头看过来。
我从大衣口袋掏出口罩,手套戴上说:“戴口罩和手套。”
汪建一个老刑侦了,出来干活,手套和口罩也是随身携带的。汪建跟着我,掏出手套和口罩戴上。
秦枫西装笔挺,拍了拍手袋说:“我没带。”
我从大衣口袋摸出了一副口罩和手套,朝他递过去。
秦枫一口气憋说:“不要。”
“昨晚你们重创了厂花,打破了王师师之后,甄主任用水下王八探测过水里的情况,你当时也在场吧?应该知道水里的尸体,都泡膨胀了。”我严肃的说:“尸体这样泡在水里,滋生了多少细菌?你知道吗?”
尸体上滋生的细菌,不比别的细菌。那些细菌在人体上滋生,人体自身免疫系统根本没办法免疫,杀死。不像死猪,死狗泡在水里,滋生的细菌因为物种不同,感染不到人。
虽然尸体上产生的细菌,青霉素之类的抗生素几乎都能杀死。但万一呢?万一有抗生素杀不死的新细菌存在,那只有一个结果,饱受病痛折/磨。
运气好,抗过去了,落下后遗症,苟且完下半辈子。
运气不好,饱受病痛折/磨后,死。
捞泡在水里的尸体,最大的一个危险之一,就是细菌。
虽然没见过的新细菌,很难滋生,但万一碰到了呢?就算没有新细菌,一些抗生素能解决的细菌,也足够活人喝一壶了。
细菌和鬼物,都能要了人的命。
还有这口老井,也让我异常的警惕。我们省位于黄河上游,海拔高,这口井,两三百年了,但里面的水却没有干涸。
天晓得这口井的水,是不是来自地下河?地下河又是从多深的地底冒出来的?地下又带着什么细菌?地底细菌在尸体上寄生,变异,万一生成了能打破人体免疫系统的新细菌呢?
这只是细菌,地下除了细菌,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就算现在到处是地铁,各种矿洞在现代科技的支持下,深达了几百米。
事实上地下一百米,就是人类禁区。
我就跟管理档案的后勤聊到过矿区死人,就听管理档案的人讲过,一个几百米深的铜矿,没有坍塌,却有工程师和旷工相继离奇死亡,最终导致停止开矿。
矿可都是钱,资源,谁会跟钱和资源过不去?现代科学,神秘学,只要有可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全部都用上了。但就是没找不到事故发生的原因,愿意找不到,更别提解决办法。
那个矿只能停。
我面对这口两三百年都没有干涸的老井,情愿杞人忧天,也不想出了什么事情之后,再后悔莫及。
我把口罩和手套塞进秦枫手里说:“汪建,我和你负责捞尸,秦枫你在周围策应。要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冒头,你负责对付。”
“昨晚我们又不是没开过这口井,用的着这样吗?”秦枫看着递过去的手套和口罩,脸色很难看。
我说:“小心使得万年船,细节决定生死。”
秦枫不屑的一声冷哼:“还细节决定生死?你就是怂!”
我对他的讥讽也没往心里去,只要他不闹幺蛾子就行。我笑着说:“秦枫,你负责警惕邪祟。我和汪建捞尸体,我说的分工,你们听清楚了吗?”
“明白。”汪建点头。
秦枫厌恶的说:“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我最讨厌,你这种本事没多大,却发号施令的人。怂也就算了,你听不出来我在讽刺你吗?你居然还在对我笑,你能不能要点男人的自尊?我告诉你,你就死了当我秦家上门女婿的心吧!”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幸好你只是临时小组长,真要给你一个官,你这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了?”
这小子提到上门女婿,汪建也是不爽的看了我一眼。
去他娘的秦家上门女婿?这个事情我还不能说啥,越描越黑。我招呼汪建一起抬盖着井口的水泥板,各自找位置站好。
秦枫见我不搭理他,他憋闷的站在旁边,施展人胜术,招出了三个红色小纸片人,警惕起了周围。
他看着看我们抬水泥板,忽然露出了一个看我笑话的笑容。
我疑惑的问:“昨晚你们查探井里的情况,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一切都很顺利。”秦枫笑看着我不说。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纸扎人,又看了看井口,暗自发誓,以后干活一定远离秦枫这种天才。我抬上水泥板对汪建说:“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把水泥板往旁边挪。”
汪建点头。
我数着一二三使劲,盖着井口的水泥板。也就一米来长,汪建使足了劲,一张脸憋的通红,水泥板纹丝不动。
我也是紧咬着牙关,用上了所有力气。
两个人抬却抬不动这块水泥板。
我吐了口气松手说:“汪建,小心别闪到了腰。”转眼看向秦枫说:“什么情况?”
“你是领导,你问我,我问谁?”秦枫又说:“我就负责邪祟偷袭,这是您的问题。”
汪建看着别处不说话。
我招呼汪建说:“我俩再试试,注意别闪到了腰。”
“嗯。”
汪建数着一二三,跟我一起用力抬。他因为用劲,脖子的大筋都暴了出来。
我估计我的模样跟他差不多。
秦枫看着我俩,在一旁憋着笑。
我给汪建打了一个眼色。汪建撒开手,眼神古怪的看着水泥板说:“秦少,外面的纸扎人也不晓得什么情况?还有幕后黑手需要追查,我们时间紧迫。”
我连忙说:“秦枫,刚刚是我态度不好,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你都说了,我就一临小组长,404案完了,我又一开灵车的了。”
“态度不错。”秦枫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谁说什么情况,没想到他说:“我也不知道!”
他又面露惊悚和崇拜的说:“昨天你离开之后,瓶儿姐要探查井里的情况,我试着挪了挪玉石板,也是抬不动这块水泥板。瓶儿姐,轻轻一挪就挪开了。”
听他这么一讲,我想起了甄瓶儿的状况。她跟王师师交手的时候,就像从千年古棺里爬出来的一具尸体。
我挺羡慕他们的本事的,也想拥有,但也就是想想。但我不会傻到去打听他们这些秘密。别看大家眼下相处的还不错,打听这些秘密,一个搞不好就会关系破裂。
我看着打不开的井口。
秦枫说:“陈组,要不我帮你向瓶儿姐打个电话,问问这水泥板该怎么挪开?我欠她一个人情,你欠我一个人情。”
“汪建,我们再试一回。要是依旧打不开,再请教甄主任。”
“得,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