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看后视镜,拿空耳机塞住耳朵,努力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心里反复的念叨着嫁衣姐姐保佑,我的命是你的,各路邪祟敢跟你抢我的命,都是对你不敬。
一路心惊胆跳的把灵车开回医院。
音乐停了,封尸袋也没有任何异常,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车在医院大楼一个入口停下。
我从车上下来,大冷天的,内/衣全汗透了,衣服沾在身上很不舒服。
秦绮罗问我具体什么情况?
我心有余悸的跟她讲了在灵车内遇到的事情。
秦绮罗美眸一睁,拍着我的肩膀说:“姐姐果然没看错你,你这不是平安无事吗?这一个月姐姐给你多申请三百块补贴!”
三百块?打发叫花子呢?
别个殡仪馆开灵车,月薪一万起。我专门拉车祸,跳楼,拿抗抑郁颗粒当饭吃的人,月薪三千五。
这是明知道老子不干也得干,吃绝户!
我哼哼了两声,也因为内心的不平,惊悚的情绪好了许多。
张龙和赵虎的车开回来了。
秦绮罗吩咐我和张龙赵虎搬尸体,她先进了大楼。
张龙和赵虎推来小推车,紧张的问:“奇哥,咋办?”
“别喊我奇哥,老子跟你俩不熟!!”
我烦躁的一声怒吼,吼得张龙和赵虎一怔一怔。
他俩正儿八经的高材生,过去没少刁难我一个打杂的。这次面对我的咆哮,神奇的没有反驳。
我努力压制着烦躁感,“对不起,刚刚我开灵车的时候,尸体它妈/的在车里放音响!”
“奇哥,这种玩笑您可别乱开。待会我俩还得验尸。”
张龙和赵虎警惕的看着灵车。
我害怕的走到灵车旁,闭着眼睛拉开车厢的门,“看把你俩怂的!”
过去总被他俩骂的话还回去,我心情痛快极了。然而,车门一开,我就听到他俩在我背后牙齿打哆嗦。
我一下睁开眼睛。
车里封尸袋的拉链开了,尸体一条手臂伸在外面。
贴在封尸袋外面的小纸片人,不晓得怎么贴到了尸体额头上。
小纸片人像被火烧过一般,黑了小半截。
我一把关上了车厢的门。
张龙上楼喊来秦绮罗。
秦绮罗拿着一个巧克力盒子,“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一张不够那就两张,两张不够就来一叠。”
她把巧合力盒子放在车厢旁边,盒子打开,里面放了一叠紫色小纸片人。
她往车门外一站,抬起一双纤纤玉手,两手相互配合,弄了几个奇怪的手势,“陈奇,你到车上把尸体的额头,双手双肩,双腿双脚,各自贴一张小纸人。”
我战战兢兢的爬上车,颤/抖的往尸体上贴起了小纸人。
跟之前的感觉一样,尸体和小纸人碰到,像两块磁铁碰到相互吸到了一起的感觉。
一共贴了九张小纸人。
秦绮罗让我们小心一点,别弄掉了小纸人,她抱着巧克力盒子走了。
小蛮腰自然的扭动,身后的浑/圆翘/挺跟着一摇一摇,背后瀑布似的头发一抖一抖。身材诱/人的女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又好看,又能耐的女人。
我和张龙赵虎一起目送她离开。
赵虎说:“秦姐真好看,我好想入赘秦家当上门女婿,少奋斗一辈子!”
“你是忘记了秦总验尸时的刀法!”张龙看着秦绮罗的背影,猛打了几个激灵。赵虎倒吸了一口凉气,“奇哥,我们看好你,等你入赘秦家,以后我们哥俩就靠奇哥罩了!”
“对,对,奇哥,过去是我俩不对,仗着学历比你高,瞧不起你一个连大学都没考上的临时工。”张龙是一个理智的人,也活跃起了紧张。赵虎这个二货的本色演出:“奇哥,我保证你当了上门女婿,我不嘲笑你不要男人尊严,吃软饭!”
“你俩搬尸体,我给你俩盯着小纸人,免得弄掉了。”我比他俩现实多了,什么上门女婿少奋斗一辈子,那都是虚的,眼前不推这个尸体才是务实。
他俩小心翼翼的把尸体推回A1化验室。
张龙和赵虎紧张的做着常规尸检。
我到更衣室洗好澡,换下汗透了的衣服出来,到验尸房陪他俩检验起了尸体。
秦绮罗在隔壁化验室,对人/皮面具的边角料,做材料化验。
突然,秦绮罗的化验室传出了一丝异响。
我和张龙赵虎,赶到化验室门口。
从门上的玻璃窗口,只能看到一些仪器,并没有看到秦绮罗。
张龙打秦绮罗的手机,没人接。
这个化验室,是秦绮罗的专属化验室。
没她的允许,谁也不许进去。就算局里一哥来了,也要在外面等候。
张龙和赵虎让我推门。
我让他俩推。
张龙朝里面喊了几声,没得到秦绮罗的回应,张龙说:“奇哥,我俩级别不够,进不了这个化验室,这是条例规定。您是外编人员,违反了没什么,我俩要是进去,会受处分的。”
我站在门外,吸了好几口气,推开了门。
门推开,透亮的化验室内。
秦绮罗躺在一个仪器前面的地上一动不动。
我吓了一大跳,看向赵龙和赵虎。
赵虎下意识的往前冲,张龙拉住了赵虎的胳膊,“规定虽然是死的,但规定就是规定,急事也要确定是不是真的急。奇哥,您先去看看,快!”
我警惕的防备着周围,小心的走进去,发现秦绮罗还有微弱的鼻息。
扒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发散就像睡着了的人那样,属于昏迷。
“还有气,只是昏迷了。”
“掐人中。”张龙在门口喊。
我掐了一会她的人中,没效。
张龙深吸了一口气,“心肺复苏知道吧?”
“嗯!”
我点了点头,把人翻过来,让她平躺在地。
张龙从外面虚掩上门,然后咳嗽了一声。
“解开、解开秦姐衬衣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