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罪。”
姚易鑫十分配合，在审讯室里刚一坐好，
不等叶翊辉和钟离琰审问，直接开口承认。
然后巴拉巴拉地，把那天的事情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
所说的内容和视频里的情况几乎没有多少出入，
期间连一点磕巴都没有，
可以想见，这件事在他脑中肯定是盘旋了很久很久。
说完，他就失声痛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还在不住地说：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幕看的叶翊辉和钟离琰两人心里也是有几分不舒服。
可以看的出来，不管是姚易鑫还是钱冬梅，
都不是那种完全自私自利的人，
这么多年他们也遭受了很多的心里折磨。
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他们再心痛，死去的人也不能复生。
何况这悲剧本是能避免的。
一切，都是因为两人行车不规范导致的，
既然不规范，留在多的泪也是不会够的。
很快，让姚易鑫在相关证物和证词上签字。
这个案子结案了！
“我，我能见见我妻子吗？”
“妻子？”
“哦，恩，就是钱冬梅。”
刚才在审问中，两人说过钱冬梅那边认罪了，
在结束后，明显感觉神情上轻松了一些的姚易鑫，
希望能和许久未见的妻子碰面。
他还是很爱她的。
既然两人心里最沉甸甸的石头落地了，
或许，两人等接受了相应的惩罚后，还可以重新在一起。
“可以，不过要等我们问完了的。”
“啊？我不是都认罪了，还要问什么？”
姚易鑫有些莫名。
叶翊辉却是来了精神，刚才那些不过是前菜而已。
因为在姚易鑫态度十分良好的认罪之后，这人的颜色还在！
他先前一直担心姚易鑫是不是只跟刘安萍的案子有关联，
和霍敏忠与钟离剑的案子之间并无联系。
现在，他终于是可以放下心来了。
这个人身上的颜色，肯定能给那个案子带来一些变化！
“你父亲被捕了，这件事你知道吧？”
钟离琰开始审讯，叶翊辉则在旁辅助和负责记录。
这方面的经验他还不是很多，交给钟离琰来更合适一些。
“啊？”
姚易鑫先是一愣，随即眉头紧锁。
神情也变得有几分复杂，似是伤心，似是不信，
但更多的，还是一种大仇得报般的畅快！
这个反应有些出乎了叶翊辉和钟离琰的预想。
他们想过这人要么是装傻充愣，要么是假装痛心疾首，又或者干脆撇清关系。
从调查来看，两人应该是多年未曾接触了，装作完全没关系更简单一些。
可唯独没想到的，会是露出这种表情来。
“他终于是被抓了，活该！”
姚易鑫冷笑着，随口道：“当年昧着良心赚钱，早该抓了！”
瞧那样子，对这个父亲积怨很深，
被抓了反倒为之拍手称快！
这个情况，让钟离琰的心里生出了几分不妙的感觉。
这么露骨的恨，这两人真的有什么交易吗？
难道他们的预判有问题？
叶翊辉对此倒是十分坚信，姚易鑫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只是这人的反应告诉他，有可能对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
这要是想问出些什么来，难度可是不小啊。
或许还要像之前，从何君染那里发现孙嘉阳会去的地方一样。
他们要找到一些什么东西，来去提醒一下姚易鑫才行。
钟离琰看了眼叶翊辉，发现对方也在看她。
通过眼神的交流，钟离琰看出叶翊辉在示意她继续，这人肯定有问题。
有了搭档的判断和支持，钟离琰也是坚信下来。
“你父亲涉嫌至少三起谋杀案，两名平民，一名警察。”
“哈？！”
姚易鑫满脸的愕然。
他还以为姚承望是当年做的缺德事被曝光了，才被抓。
怎么都没想到会是杀人，而且还杀害了一名警察！
“不可能！”
姚易鑫否认道：
“他那些唯利是图的做法，虽然我看不下去。”
“但他也不是一个会动手杀人的人啊。”
“你们不知道，当年他连个鹌鹑都不敢杀！”
“自己想吃，我妈又不在，他就逼着我去杀。”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去杀人？”
“……你们上次见面是多久的事情了？”
钟离琰看似随口的一问。
“额，上次？”
姚易鑫被的愣住了，目光不由倾斜向上，明显是在在回忆。
良久，才叹息道：“我是在1995年4月8号和我母亲一起搬出去的。”
“因为那天是我的生日，我记得很清楚。”
“还有他打我和我妈的那一巴掌，我还记得！”
“呵，26年了啊，时间过得还真快。”
他说的很确定，连具体的日期都能说出来，神情也没有丝毫作为。
和钟离琰他们调查出来的日期也吻合。
再看姚易鑫全然没有任何想要隐瞒什么的意思，
看来两人这些年或许是真的没见过面。
“人都会变得。别说是26年了，就是一两天，或许都能翻天覆地。”
“……那倒也是。”
“根据现有的证据，这些都是你父亲所为。”
“他自己也对此表示承认。”
“但是，我们对他的话，有所怀疑。”
“我们认为，他有可能只是替罪羊，主动承认是为了包庇其他人。”
“哦还有种事情？那看来是给了他天大的好处吧？”
“什么意思？”
姚易鑫嗤笑着道：“他就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不管什么，都能被他拿钱来衡量。”
“只要价格合适他满意了，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卖的！”
“当年为了一笔生意，他甚至还强迫我妈去……”
说到这里，姚易鑫突然住口，脸上满是憎恶之情。
他和其母亲是在26年前，离开的姚承望。
那一年，他才六岁。
这件事被一个六岁的孩子知道了，
不难想象会在他心里留下了多么深的伤痕。
或许当年他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可如今他难道还不明白吗？
“如果说，真能有人让他去当什么替罪羊，去包庇其他人？”
“而且还是去顶杀人的罪名。”
“那个人给的这个肯定不少！”
姚易鑫说这个的时候，右手三根手指互相搓弄了几下，
那意思很明显，指的是好处。
得知了这个情况让钟离琰和叶翊辉都是大为惊喜。
两人都认定，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切入的点！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反过来其实也差不多。
或许一些习惯和行为上，儿子未必能明白老子的想法，
但到底是亲生骨肉，对于父亲的一些更为内在的东西，应该还是能把握的住。
如果真如姚易鑫所说，
那姚承望所获得的，必然是天大的好处，
否则杀了三个人的罪名，加上一些其他的违法行为，
累加起来，死刑八成是跑不了的。
虽然姚承望已经癌症晚期活不了太久，
可至少人家现在还活着，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但让一个连命都能卖的出去的好处，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