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素晴正思索间,七长老凑过来问道,“你怎么看出那凶手会对那书童下手?”
这七长老虽身为长老,可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多岁,心性单纯,但武功在七位长老中却是名列前茅的。
齐素晴听到他的问题,轻轻眨了眨眼,“屋中并没有打斗痕迹,我猜测有可能是熟人作案,但屋中又有迷香残留,所以现在尚无法判断。我们唯有去调查那个书童。”
七长老有些懊恼道,“那书童刚到这里便说自己肚子疼,我们还没有来得及问。”
齐素晴点点头,“那书童早上来的时候,我便觉得他的表情有些生硬,现在想来,确实有易容的痕迹。”
“易容?”七长老下意识地回头看那地上的尸体。
“死的是真正的书童。”齐素晴道。
七长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们早上见到的那个和现在死的这个书童不是一个人?”
“正是。那人恐怕是先将书童绑到房上,待方才进入茅厕之际才将人灭口,以掩盖真正的作案手法。”
“那人岂不是凶手?”七长老明白过来,颇为后悔,“我们刚刚离那凶手只有几步之遥,竟然被他跑掉了!”
“不过,这些还都只是推断。要想得到更多这线索,我想我还需要看一下前两名死者的尸体,不知是否方便?”齐素晴问道。
七长老神色一僵,“这不必了吧?我们已经派人验过了。”
这时,其他几位管事也走了过来。三长老道:“我们已经将少主的尸首殓入棺内,恐怕不太方便。”
齐素晴沉默片刻,又道:“那不知两名死者的房间是否能让在下一观?”
“这……”七长老侧头去看大长老,见大长老点了点头,热络道:“可以!我现在带你过去,你想先看哪间?”
“便先看看张少侠的屋子吧。”
“好,走这边。”两人说着走远了。
另一边,大长老来到崆峒派的住所。
他朝门口的两个守门弟子道:“我乃武当派长老方羽,听说崆峒派主初到此地,特来拜会。”
“您稍等。”那守卫恭敬说道,转身进去回禀。
不多时,大门打开,一名青年男子走了出来,对大长老拱手道,“在下崆峒派掌门武凌峰,久仰方长老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武掌门过谦了。”方羽还礼道。
“方长老请进。”
两人一路来到待客厅。
有弟子过来给两人奉了茶。
武凌峰道:“我崆峒派弟子初次来到这武当山参加盛会,可能还不是太懂这盛会的规矩,若是给方长老添了麻烦,还望您多多担待。”
“武掌门客气了,崆峒派弟子能来,我们武当派也是蓬荜生辉啊。”大长老道。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大长老试探着问道:“不知武掌门是否听说这几天连续发生多起命案?”
“略有耳闻。”武凌峰道,“不知凶手追查到了吗?”
大长老叹息一声,“我们尚未寻到凶手。不过,凶手这几次的目标都是当今江湖数得上的高手。我这次来也是希望武掌门能多加警惕。”
“多谢方长老提醒。”武凌峰微微额首。
“不知这次武掌门是否要下场参与比试?”大长老轻抿了一口茶,问道。
“我这次也只是带着弟子们见见世面。”武凌峰微微笑道。
“这凶手都是在夜间行动,若武掌门需要,晚上我派几个弟子在外面帮您守着。”
武凌峰摇摇头,礼貌道:“方长老,这倒不必了。武某也只是凑个热闹,想必也不会有人多此一举来打我的主意。”
“也好。”大长老听罢,点了点头,“那武掌门多加小心。”
大长老又客套了两句便道自己还有些事情,起身告别了。
大长老走后,空寂的大厅中突然出现一人。他一身黑衣,单膝跪在武凌峰身后。
“禀主上,正如您所料,苏长老已经按捺不住,想要直接占据崆峒山。”那男子道。
“很好。”武凌峰沉默半晌,轻笑一声,“那就按原计划行动吧。”
“是!”男子说着便要退下。
“等等。”武凌峰唤住他。
“不知主上有何吩咐?”男子再次行礼道。
武凌峰来回踱了两步,方道:“替我约一下隐龙少主,告诉他,今夜三更武当后山,不见不散。”
“主上,这两日武当山不安全,用不用派人暗中跟着?”男子犹豫了一下,低声道。
“不必。若他答应,我独身前往。”武凌峰道。
此时,隐龙山庄的住所内。
隐龙山庄庄主刘启方正坐在主位之上。
而刘众举则在一旁相陪。
两人都没有说话,屋中的气氛严肃而凝重。
经过很长时间的沉默,刘启方终于开口道:“小九,你没有什么要讲的吗?”
“与父亲一别这么长时间,孩儿自是有许多话要与父亲讲。不知父亲想听什么?”刘众举微笑道。
刘启方盯着刘众举,“你不是不清楚咱们隐龙山庄的规矩。”
“父亲可知现在朝廷是什么局势如何?”刘众举不紧不慢道,“皇上现在是外强中干,太子尚未确立,朝廷党派之争严重。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人要借江湖之手谋夺皇位。”
“父亲以为仅凭咱们隐龙山庄三言两语便可以止住那些人的贪欲吗?上位者凭江湖异士可以省去不少麻烦,江湖人又可以借上位者获得钱财权势。父亲又把握劝住他们吗?”刘众举又问道。
“以前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从未失败过。”刘启方皱眉道。
“父亲,情况不同了。”刘众举摇摇头,“江湖沉寂的太久了,长此以往,必然是要出事的。堵不如疏,与其被动选择,不如主动出击。”
刘启方若有所思,“你到底想做什么?”
“拥立一位明君,助他登上地位。”
“你疯了!”刘启方一拍桌案,脸上的平静终于龟裂开来。
“父亲,我很清醒。”刘众举正色道,“我已经收到线报,皇上时日无多,虽然一直用药吊着,但情况迟迟不见好转,想来便是这两年了。皇上前些日已密宣逍遥谷的人入京,想必已是心有人选。”
“你的意思是问问皇上的意思?”刘启方问道。
“我们可以参考一下皇上意思。”刘众举道。
“你心中有人选了。”刘启方看了刘众举片刻,笃定道。
“果然是父亲懂我。”刘众举笑道。
“你想做什么便去吧,我管不了你。”说罢,刘启方甩袖走了。
庄主走后,影一从暗处闪出,“少主,崆峒派主约您今夜三更在武当后山见面。”
“好,回复他,我必不缺席。”刘众举唇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