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巧云的疑问,狄良早有准备,“这个嘛,当然是体验生活了。既然我们导师想让我体验人生百味,我自然什么也尝试一下。不满你说,我送过外卖,送过快递,打过零工,蹲过网吧,住过公园……可以说我能尝试的都基本试过了,为的就是了解各个不同的人群。”
“是吗?那你平常的生活开销呢?靠不靠家人接济呢?”
“我平时也做些关于古玩的小买卖,日常开销不成问题。不瞒你说,我现在也买车买房了,虽然车是二手车,房是二手房,每月还着房贷,但是总体来说,不像你想得那么惨。”
“哦,你可真厉害。不能不说,我之前小瞧你了。你现在挺不错的啊,我之前都白担心你了!”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狄良和刘巧云一时觉得有些尴尬。还好二人点的菜上来了,狄良招呼刘巧云吃了起来。二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聊起了美食,由美食聊到了电影,由电影聊到了音乐。又由音乐聊到了各种八卦。狄良本来是不爱说话的沉默寡言之人,但并不代表他不会说。他察言观色,找刘巧云感兴趣的话题,聊得让刘巧云感觉很舒服。这一聊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不知不觉,这一顿饭就吃了两个小时。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刘巧云好久没有这样敞开心扉和人聊过天了,尽管有点意犹未尽,她不得不提出要回去,否则的话就有点晚了。狄良自然而然提出了相送之意。刘巧云虽然觉得有些忐忑,但还是接受了狄良的好意。
狄良开着车,带着刘巧云行驶在有些拥堵的路上。此时大概晚上八点半左右,正是这城市晚高峰的最后时段。刘巧云丝毫不着急,反而觉得有点庆幸,因为她和狄良聊着天,不知不觉又度过了愉快的一段时光。
将刘巧云送到她指示的地方后,刘巧云正准备下车,狄良说:“怎么,不请我到你住的地方坐一坐吗?”
“这……”刘巧云对此没有一点准备,正当她有些慌乱的时候,狄良哈哈一笑,“我开玩笑呢!你回去吧,我就不护送你上去了哦。”
刘巧云下了车,狄良调转车头,摁了一下喇叭告辞之后远去了。
不知为何,刘巧云看着远去的狄良的车子,居然有点失落。
此刻的狄良,倒是感觉自己了结了一个心结,他觉得以后不用再牵挂此事了。此时的城市灯火通明,车潮退去,狄良的心情也渐渐畅快起来。他放下车窗,吹着惬意的风,往犹如梦境城堡一般的高楼大厦的城市中驶去。
赵元成一直皱着眉头沉思着,直到已经到了自家小区门口还浑然不觉。
“头儿,你到家了。”停下车来的张大胆小声地提醒赵元成。
“哦。”赵元成从沉思中惊醒,正准备下车,又被张大胆拦住了,“头儿,反正我明天还要接你,现在又这么晚了,要不我在你家了凑合一晚算了,我也省得来回跑了。”
赵元成瞥了张大胆一眼,“你可拉倒吧!你有家有口的,你媳妇问我要人怎么办?”
“头儿,没事,只要你不介意就行。我媳妇要给我打电话,麻烦你到时候帮我说句话,就说咱们在局里加班办案呢,回不了家。”
赵元成瞪起了眼,“你这家伙!此事万一被揭穿了,你媳妇还能饶得了我?到时候我还得给你背黑锅,这我可不干!”
“老大!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救救我!”张大胆突然委屈巴巴地带上了哭腔,“我是真的不想回家啊!”
赵元成奇怪不已,“你这家伙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你被你媳妇家暴了?”
“老大,简直比家暴还要惨啊!你不知道,不管多晚回家,我一回家就得……呜呜,我吃不消啊!关键我还反抗不了,你不知道,我媳妇她……唉,老大你看,我都虚成什么样了?”
赵元成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眯起了眼,盯着张大胆,“小子,你这是厕所里面练跳高——过分了啊!你故意气我是不是?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没有你这样显摆的啊!”
“老大,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就当行行好,救救我吧!”
赵元成想了想,“也罢,我就只救你这一次。你记住了,就今天一晚啊,以后我可不管你这破事!还有,这事你可得保密啊,不能告诉你媳妇,不要弄得我里外不是人!”
“好嘞!您放心您放心!”张大胆顿时喜上眉梢,刚才可怜巴巴的神情一扫而空。他害怕赵元成反悔,马上给媳妇打起了电话,底气十足,“喂,老婆,今天晚上我加班,回不去了。我当然是加班忙案子的事了,要不还能干嘛?什么,你不信?哎呀,你等等,我们赵队就在旁边。”说着话,张大胆把电话递给了赵元成。
“喂,你好,小肖是吧?对,我是赵元成。真是对不住啊,我们最近忙一个案子,今晚要加班,大胆他回不去了。没有没有,有我在你放心!改日我专程给你赔罪,影响你们家庭生活了,呵呵……你放心,忙完这段,我给大胆批几天假,让他好好歇几天!哎,好嘞好嘞,谢谢啊!”
挂了电话以后,赵元成把电话扔给张大胆,“小子,你以后请我吃饭啊!”
“一定一定!以后我就是为您做牛做马都行啊!哎呀妈呀,今天总算能睡个好觉了!”张大胆顿时容光焕发,精神百倍。他将车子开到了赵元成家的小区内,和赵元成一起下了车。刚走到楼门口,张大胆便看到了狄良正在门口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入了迷。
“这……”张大胆指了指狄良,有点疑惑地看着赵元成。
“哦,这家伙又来我这里了。”赵元成走上前去,“老狄,你怎么在门口坐着,不上去?”
“你回来了!”狄良刚想站起来,看到了赵元成旁边的张大胆,顿时也愣住了。
“师哥,你也是来避难的吗?”张大胆问道。
“避难?避什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