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胆口鼻处又湿又冷,而且痒得受不了了,忍不住将气球拨开。狄良走上前去,接住了气球,关闭了无人机玩具。
“老狄,这倒是一个思路,不过这可能吗?首先,我们没有在现场发现无人机啊?而且从事发现场监控来看,周小玲发现自己丈夫死后,也没有带走什么无人机啊!”
“老赵,你记不记得那天死者的邻居曾和咱们说起过,事发当晚听到奇怪的呜呜声?有可能这便是无人机的声音。咱们再说说无人机跑到哪里去了。周小玲那天早上发现自己丈夫死去时,曾在现场逗留了大概五六分钟。在这五六分钟的时间内,她完全可以打开窗户,操控无人机离开现场。”
张大胆说:“对,倒是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觉得这个推论还是有点玄。且不说气球这么小,根本无法完全阻塞我的呼吸。而且我觉得用气球来蒙住口鼻还是有些单薄了,稍有不慎或是我稍稍挣扎一下的话,这气球便会破裂,里面的水便会漏出来。这怎么能够杀人呢?”
狄良笑了,“二位,你们还记得现场卧室中的那个瑜伽球吗?”
“对啊!”赵元成和张大胆猛然被点醒了,要是将那个瑜伽球灌入一些水,然后再放掉多余的空气,那便能确保这个方案能够实施了。
狄良继续说道:“那天咱们去看现场时,我曾在阳台的花盆处发现了水渍。想必这就是周小玲匆匆收拾现场,放掉瑜伽球中的水,将水倒在了阳台上的花草之中。”
赵元成和张大胆不住点头,佩服狄良观察细致入微。
“最重要的,”狄良继续说道:“发现场的房间层高很高,完全有实施这一方案的空间条件。另外,事发现场并未拉上窗帘,确保有足够的光线照进来,实施犯罪这一过程。”
赵元成点点头,“老狄,你说的倒是合情合理。但是,如何证明呢?”
狄良说:“接下来,就靠你们查找相关的蛛丝马迹了。接下来,我再从头到尾说一遍我的猜想,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之处。”狄良眼睛放光,看着二人。
“单说李勇学的这件案子,应该从一年多年李勇学和周小玲搬到案发的豪宅前就开始谋划了。搬进这所层高很高的住宅,只是计划的第一步。之后,作案之人,很可能是周小玲,秘密买入了一个适合作案的无人机,并且进行了多次练习,熟悉操作。做好一切的准备后,作案之人便等着机会的到来。
案发之前,周小玲得知自己丈夫晚上有酒局的消息,便开始布置,在自家阳台或是卧室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布置好了无人机和捆绑在无人机下的加水的瑜伽球,便离开了现场。当晚,李勇学和往常一样大醉之后被人搀扶回家,周小玲在确认之后便决定开始精心布置的杀人计划。
到了凌晨两点到四点,疑犯或是周小玲开始了行动。就像刚才我演示的那样,案犯操控无人机吊着瑜伽球,通过无人机的摄像机观察,压住李勇学的口鼻,使其窒息而亡。瑜伽球又大又重,实在是最合适的杀人工具。确认李勇学没有了气息之后,案犯便将无人机降落在卧室。
等到早晨,周小玲回到家中,到了卧室中,便开始迅速收拾案发现场。她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将无人机放到窗外,操控无人机飞到别处。之后她放掉瑜伽球中的水,将水倒在阳台上花草中,并重新往瑜伽球内充满了气并擦拭了一番放在远处。而这些我们当时都未注意到,也未曾和送死者李勇学回家的二人确认现场的变化。而且,我想这二人匆匆来匆匆走,很可能也不会知道这些变动之处。最后,周小玲将已经死去的丈夫翻过身,俯卧在床上,造成口鼻陷在枕头中窒息的假象。做完这一切后,她便装成惊慌失措的模样跑出卧室叫急救车和报警。
周小玲这些看上去似乎滴水不漏,但却有两个疏忽的地方。第一便是装在客厅的摄像头,这实在有点太过于自证清白的嫌疑。而且,这个摄像头没有录音的功能,这就避免了暴露无人机在现场的蛛丝马迹。第二,周小玲平常回家有马上换鞋的习惯,但是她那天却没有换鞋,直接走入了家中的卫生间和卧室,似乎她早就做好了马上再次出门的准备。我想周小玲因为紧张而疏忽了此事。后来,在咱们去勘察现场的当晚,你们值守的人不是说周小玲在咱们之前来过,想要进入现场拿一些衣物吗?这其实只是一个幌子,我想周小玲这只是给自己找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来到小区中,拿走那个停在隐蔽之处的无人机。好了,这就是我对于此案的猜想。”
对于狄良的推理,赵元成和张大胆都有些瞠目结舌。狄良的分析确实丝丝入扣,推理严谨,可是,赵元成对此仍然抱有疑问,“老狄,你是怎么想出案犯是利用无人机作案呢?难道仅仅是通过那个邻居老人所提说的奇怪的‘呜呜’的声音?”
“当然不是,仅凭这些,我怎么能想到是无人机呢?其实答案就在这个玩具上。后来我曾去案发的小区转悠过,无意中发现有小孩子在玩这种玩具。当时我并未多想。直到今天,我又重新琢磨起来,为什么小孩子会玩这种玩具呢?会不会是这些小孩子在哪里见过无人机,所以才会要这样的玩具呢?我猜想在案发的那天清早或是周小玲借口拿衣物回小区的时候,有小孩子看到了无人机,一下子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所以才会买类似的玩具。”
看着低头陷入沉思的赵元成和张大胆,狄良笑了,“好了,我给你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你们不妨按照这个方向寻找寻找线索。”说着,狄良又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快走了,老妈还在家中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