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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音乐的感染力是一种强大而又原始的力量。它能够唤起人内心的最底层,直接影响到人的情绪,引起听众的共鸣,调动周围的氛围。

当我们听到一段欢快的音乐的时候,我们也会感到快乐,而当我们听到一段悲伤的音乐时,我们也会不由自主地与之共情。

同时,具有感染力的音乐也能够想听者传达出作者想要传达的想法,表达的思维,形成音乐艺术的完全形态。

环境对人的影响也是不可忽视的,当我们的面前放着电视机,我们就会忍不住的想要看电视。当我们的周围奏响着精彩的音乐,身边的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曼妙的节奏中,那我们也将会不禁的浸泡进音乐之中。

好的音乐,能带动人内心的环境,形成良好的欣赏氛围,而良好的氛围环境,又能带动更多的人欣赏美妙的音乐。

祁越就在欣赏着这样的令人动听的音乐。

西方古典和现代流行音乐的完美结合似乎此时就展现在他的面前。

他和周围所有的听众一样,随着节奏晃动着自己的身体。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急迫到打断他听一首歌,不是吗?

有什么事情要比听一首歌还重要呢?

到底有没有事情比听一首歌还重要?

我应该在这里听完这首歌。

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在这里听完这首歌。

我有什么事情要去做,不过我可以先听完这首歌。

听完一首歌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

我没去上学,今天我翘课了,我是励志做一名优秀青年的人,怎么能翘课在这里听什么歌?

大提琴的琴音好像没有刚才的和谐了,似乎总是透露出说不清楚的诡异感觉。

一只眼睛猛地睁开,红血丝爬满了眼球,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在一片血红色的世界当中,他听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歌唱。

“哦,今天是星期六,我不用上课。不过我似乎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麻烦大家稍微安静一些。”

他的双手按在了自己的双耳旁,覆盖上了一双干枯惨白的手。

“你也跟了我好几天了,麻烦你也稍微配合一点,这样等我过两天找你算账的时候,说不定你能死的没那么惨。”

随着话音落下,他的双手狠狠地按了下去,那双手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向着他的耳朵盖了下去,指甲刺穿了他的耳朵,不断地有鲜血往外流。

不过好在,他的世界,又清净了。

周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异状,所有人只是埋头在音乐的海洋之中,随着节奏麻木的蹦跳,摇摆。

他抬头向着台上望去,台上的乐队确实在拉着一架大提琴。

只不过那家大提琴的样子稍稍有些独特。

那架大提琴的琴身由一个人的胸腔构成,还有断掉的肋骨从胸口穿插而出,几根强劲的筋被拉上了琴头,一个人头就长在琴头的位置,每次用琴弓拉动琴弦的时候,那个人头就会张开自己的嘴,好像在歌唱的样子。

只不过祁越听不到,一双手抠进了他的双耳,隔绝了一切的声音。

面前的音乐会,在他的眼里,从一场热情洋溢的音乐节,变成了在血色世界奏响的,好像是来自地狱之中的合唱团。

由肢体组成的乐器,麻木的听众,以及血色的主色调,这大概也是一种艺术风格吧。

他尊重所有的艺术风格,只不过,这场演出好像没有取得许可吧,这样随意在音乐节上冲上台表演,破坏演出秩序的情况,可是不对的哦。

作为新时代的优秀青年,在看到这种错误的行为,他觉得他有责任和义务上去阻止他们。

这才是青年人受到教育的意义。

他离舞台很近,拨开了前面层层叠叠的人群,他选择直接从台下爬到台上。

台子稍微有点高,不过对于他来说,只是稍微费点事罢了。

当他爬到台子上的时候,面前正在演奏的大提琴似乎是演奏的更卖力了,琴弓狠狠地摩擦在琴弦上,溅起了一朵接一朵鲜红的血花。

“不好意思,我听不见,能请你暂停演出吗,你这可是违规行为。”

他伸出手,伸向面前的那把大提琴,似乎是在向他们索要这把大提琴的样子。

可惜他的沟通好像是失败了,面前的大提琴丝毫没有停下的样子。

“我已经在好好说话了,请你暂停演出。”

他向着大提琴走进了几步,依旧伸着他的手。

背后本来呆呆的只知道跟着音乐的节奏摆动身体的人群在此时开始了行动,他们开始向着台上走来。

“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本来想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我的爸爸妈妈曾经给我说,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好好地跟别人讲道理,如果道理讲不通的话,就换一种更直接的方式再讲一遍。”

他的手握住了那把造型猎奇的大提琴,死死地攥住了它,想把它抢过来,可惜那把琴纹丝不动。

身后的人群已经爬上了台,爬到了他的身边。

那些普通人全部都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拽着祁越的衣服,撕扯着祁越的双手和后背,想把他拽离那把大提琴。

而他的手就像是一把铁钳一样,钳在了那把大提琴上。

无数双手不断地搭在他的身上,指甲,手指甚至抠进了他的肉里,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我说,给我!”

他还在努力抢夺着那把巨大的人体大提琴,丝毫不管身上的伤痕和背后的人群,任由着人群撕扯着自己的身体。

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而坚定,那是标准的祁越式眼神。

那是一种异样的坚定,是为了达成自己目的,毫不顾忌自身,眼里只有自己的目标的坚定。

他的选择永远都是最直接的,他并不缺乏思考与智慧,而是他只是这样选择,他喜欢选择这种方式。

他的双手被大提琴上面的骨骼硌得鲜血淋漓,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因为用劲已经被捏的泛白,却又留着鲜血。

这场拉锯战持续了很久,没有一个人肯放手。

他额头上的那双眼睛也像是苏醒了一样,它同样死死地盯着那把大提琴,眼神里却充满了疯狂的意味。

一层薄薄的黑色覆盖在祁越的指尖,他的肌肤像是被一层黑色的薄膜覆盖了起来。那层薄膜从指尖开始,慢慢地蔓延到他的双手,在他小臂的位置停了下来。

在被那一片黑色覆盖住的区域,一只眼睛猛地睁开了,随后是一只接着一只。

祁越的双手上睁开了许多眼睛,他们全部都死死地盯住了那把血色大提琴。

大提琴在眼睛出现以后,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琴弓整个顿了一下,随后再次拉起琴来,就变得磕磕绊绊,没有了刚才流畅的感觉。

这是什么?

祁越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发生的异变,他觉得好像有点恶心,但是暂时不妨碍他暂停这场违规的演出。

他猛地一使劲,那把大提琴竟然真的被他抢了过来。

“感谢你的配合,那么……演出可以停止了。”

他的双手握住了那把大提琴长长的琴颈,自下而上用力地挥动着,那把大提琴被他舞的都出现了破风声。

由胸腔组成的琴身狠狠地打在了演奏者的下巴,他的整个身躯伴随着那把向着空中扬起的大提琴,飞了起来。

在几秒后,狠狠地摔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

“作案工具都被我没收了,你们的演出已经到此为止了。”

他的双手撑着那把大提琴,大口的喘着气。

他双手覆盖的那层黑色和大大小小的眼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额头上的眼睛也已经闭上了。

他周围的人群看着台上鲜血淋漓的他,纷纷尖叫着推搡着往外跑。

而他此时正手持着一把古色古香的大提琴,留着鲜血站在台上。面前的是被他打飞的大提琴手,以及乐队其他目瞪口呆的成员。

不过周围的一切他都听不到,他也懒得理会旁边的人在做什么,他现在想做的事情,只有躺下好好地歇一歇。

……

“刘雨,还是联系不到祁越吗?”

吴琦雪急迫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她和简逸姜昊坐着她的车正在赶往工人体育场。一辆彪悍的越野车正无视交通规则在路上横冲直撞的往体育场的方向狂飙。

“不行,祁越已经失联了,因为耳机的保护措施我也没法听到耳机对面的声音,无法确认祁越的情况。”

刘雨也有些着急。

那辆越野车一个漂移就横飞到了体育场的大门口,都没来得及停稳,三个人就从车上面跑了下来,向着体育场的方向跑去。

所有的出口都挤满了向外推推搡搡大喊大叫的普通人,现场的情况一片混乱。

吴琦雪抬手就想控制身边的普通人,随后被简逸拦了下来。

“冷静点,关心则乱,你没法控制这么多普通人的,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随后简逸就翻身上去,借着墙壁和现场人海的肩头,三步并作两步从高处逆着人流向着体育场里面冲进去。

他像是武侠片里的人物一样,踩着建筑物的护栏等,飞快地奔向了中间的舞台。

很快,他就来到了舞台的上面。

舞台周围的人已经跑的差不多了,基本没有人留在上面。

而祁越此时两只手握着一把大提琴,浑身都是被撕扯过后的伤口,跪在舞台的中心,双眼紧闭,就这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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