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次请神失败,有资格请的神,死了;没资格请的神,不来。
窒息感令人痛不欲生,陈沉顶着窒息带来的头颅爆炸感努力思索能用的底牌。
他妈的!交代在这儿了?
陈沉两肺如火烧,撕裂感横在陈沉胸口。
胡笳的面庞浮现在陈沉脑海里,胡笳绾着丸子头,头顶玉簪在阳光下晶莹剔透,一身玄色道袍更显超凡出尘,胡笳伸出手对陈沉笑,“我主掌西岳道庭了。”。
这个画面是陈沉去全真提亲的时候,胡笳在山门外等他。
“别吓我啊,陈巡检,张嘴吸一口气啊!”
一股清凉之意沁人心脾。
“呼——”陈沉终于重新接触到氧气。
陈沉只觉脑中撕裂感,肺中火烧感缓缓消失。
缓慢睁开双目,一张秀丽的面容,黛眉如远山,双眸似水中月,两瓣樱桃似的朱唇不时张合,呼喊陈沉的名字。
是赵茗蕙。
“恐 22”
“醒了!看来我的妖术管用,管用的。”
赵茗蕙瞅瞅身边两个小厮点点下巴示意帮忙,。
“你刚才怎么了?盯着那张画像发痴,突然间癫狂一般双手抓向嘴和鼻子,旋即倒在地上昏死一般,吓死我了,今天不能再出事儿了。”
陈沉恢复了呼吸,扶着俩小厮慢慢起身,“多谢蕙姑娘救命大恩!”
赵茗蕙欠身回礼。
陈沉转头从指缝里瞅邪神画像,没事?陈沉放下手来,盯着看还没事儿?
是因为使用“鉴迹”的原因吗?
这画真有神力?
想到此处,陈沉扯过小厮手中火把,点了邪神画像,踢翻地上摆着的香烛果盘。
“会遭报应的。”玉镯颤颤巍巍,双手合十不断祈祷。“不关我的事,他烧的。”
“噗嗤”一声,玉镯吐出一口血来。
玉镯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双目双耳鼻孔流出血来,七窍流血。
“后退,全员后退!”
陈沉扯着赵茗蕙退后。
“呕!”赵茗蕙扶着柱子,吐了出来,胆汁从鼻腔涌出,胃酸腐蚀着喉管疼痛难忍,涕泪齐下。
“后退,全部后退!”陈沉大喊。
见此突变,陈沉亦不能淡定。
“噗呲,噗噗,噗呲。”玉镯嘴中不断呛出血水,双手在石板上乱抓挣扎。
“呕”一大滩血从玉镯口中涌出。
进气多出气少,双腿蹬直,玉镯闭上双眼。
安静了好一会儿,陈沉举着火把靠近玉镯准备验尸,陈沉伸手探玉镯的鼻息,没有温热和清凉的变化,掰开眼睑瞳孔涣散,确认死亡。火把的微光只能照亮眼前一小团区域,此时陈沉整个人神经顶在崩溃的边缘。
突然陷入幻觉,玉镯突然暴毙,这一切让陈沉不寒而栗。
火光正照映在玉镯惨败的面庞上,突然,玉镯摇了摇头,
陈沉舌根发酸,幻觉?尸变?不对,刚暴毙哪儿有什么尸变?!
移动火光,向玉镯下身看去,突然尸体晃动了一下。
“妈的!谁动尸体!”
陈沉提着火把迅速照向脚跟,没人!回头,两个小厮躲在赵茗蕙身后。
“没……没人动。”
陈沉双臂渗出鸡皮疙瘩,传遍全身。
“玉镯”又开始摇头。
“蕙姑娘,等会儿我若发痴,再用妖术救我一次。”
陈沉此时已是不管不顾,有种被戏耍的感觉,有力量真的可以杀人于无形!
推理是苍白的,努力破案反而是愚行。
“鉴迹”陈沉心中怒吼。
世界在陈沉眼中蒙上一片白色,除赵茗蕙全身散发着浓郁的黑色妖气外,再无一丝一毫妖气。
陈沉不敢再贸然验尸,这场景谁见过?法医学期末考98分也没见过这场面啊!
陈沉强忍胃部痉挛感,拿起火把靠近玉镯的尸身,一条小臂般粗壮的白色肉虫从尸体嘴巴处钻出,这肉虫的头部长着人类的面庞,只是七窍未开仅存凹陷,肉虫扭动两下后一挺死掉了。
太眼熟了,那副画上的触手!
玉镯面前最大的一滩血迹外,写着“干牛小羽”四个字,非常清晰。
“干牛小羽?”
陈沉喉咙中一酸,呕了出来。
淦,谁叫牛小羽?
玉镯怎么死的?神祇信息未知?邪神之力吗?克苏鲁?你们这什么世界啊?你们这世界害人不浅啊!我只是个小巡检,叫我怎么办啊!你们害死我了!
陈沉伸出袖子擦干嘴巴。
“回念奴娇居,开膛验尸。”
陈沉怒火中烧,丹田中升腾起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这股邪火来自恐惧,恐惧是人类最古老最深刻的情绪,面对未知与无可匹敌之力时余下的情绪反而是怒意。
恐极而怒,这情绪变化情况常见于生产后的母兽、雌禽,也常见于有软肋和有想要守护之物的人类。
陈沉一路疾走,嘴里不时咒骂,娘的杀人诛心?坏我道心是吧?当面杀掉玉镯,隔空取人性命轻而易举,告诉我没必要设计谋来杀赵茗萱?嘲笑我的逻辑经不起推敲?
顿感眼冒金星,陈沉怒火攻心一下子站立不稳。
赵茗蕙一把扶住陈沉,“真打算开膛?在念奴娇居?”
“我遇到邪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