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刃 第105章 刃其五十八 了断

作者:永远的旅行者 分类: 更新时间:2024-04-10 16:4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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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

黑衣下的欧阳皈逼近得鬼魅而致命,他的身姿也因快速移动而略显变形,看上去真的像是……一个娇弱女子,如果不是知道那家伙已经杀了多少人的情况下。邱魁的嘴角轻微地抽动一下,一边侧跳闪躲开对面冲过来形成的气浪,一边把左手背在后面准备走下一着。反魔魂的力量让你的性子更加莽撞了,这一点倒是不假,除了气息压制让你看起来还有点脑子。他揶揄着,左手在身后一拧,八张等身高的金色骨牌便将欧阳皈围了个八面不通。

“所以你为什么还活着?那个时候小多拉贡应该确确实实把你杀死了,老东西……”

对面只是不慌不忙地朝邱魁最终站定的地方转了个身——就在后者最终选定落点的同时。然而,听到邱魁的话时他却仿佛愣了一下。

“哦……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副产物啊,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什么影响——”

“我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老朋友……还需要知道更多的吗?”

“切……”总而言之,之前杀掉的或许不是真身,就只能那样解释了。但是,那个“影子”确确实实地召唤出了黑色的暮龙魂衣,还有那把不祥的魔剑——虽然现在不知怎的又在他手上。那么,说不定他也可以召唤出魂衣——否则现在的这个才是主人死后留下的影子。那么,只需要把他逼到绝境让他披上魂衣就可以确定了。

最好是这样吧……他简直不敢相信造出了之前那副场面的居然还不是真身。

“最令我失望的是……多少年已经过去了?你们还是老顽固一点也没变。就连战略也是……”他举起剑轻轻一划,舞出的一个圆圈就轻松将骨牌尽数击碎,然后碎片全部被吸进了剑周围泛起的群青色火焰中,就像是被吃掉了一样。“我知道那孩子会来找你,所以我不担心他会逃脱,只需要追踪那股气息长时间停留的地方——该死的,你偏要让事情变得复杂。”

“那还真是抱歉啊……否则就没那么有趣了不是吗?”

邱魁突然右手如苍龙汲水猛地一突,然后五指一握,金色的光便突然从魔剑·饕餮的群青色火焰中透出,然后下一秒,剑便从欧阳皈手中猛地脱手,直直往下方坠去,即便砸破地板也没有停止。

“……星爆术的变式。你让那么大的质量在剑的肚子里一下子爆散开来,有一套。”

“那不是,多亏某个捣事精,最近才刚温习的——'学生时候'的老本罢了。”

“那还真是……不敢苟同。”欧阳皈的语气好像在很微妙地变化着,但却没有对失去剑表现出多少关注。他举起右手,露出那只苍白水嫩的手臂——

用魔魂的血滋润自己的肉体……太恶趣味了。邱魁在对方做出下一步动作前便奋力一跃,如利箭般直直朝对方刺去。你想要找的是我们的麻烦,为什么放出那些影子兵去害人?哦,不过我问了也白问,毕竟你的身体老早地就告诉我答案了——!

然而,欧阳皈面对邱魁的冲击也很迅速地变了动向,翻到空中一下便将邱魁踢倒在地上。

“'但他林'需要更多的生命……为了更多人的福祉,小部分人的牺牲是必要的……!”

“咳呃……你这混蛋脑子到底清不清醒——”邱魁怒吼着将对方踩在自己身上的脚推开,然后趁他调整重心的空档一发符咒飞出,借着反冲力顺势滚到远处。符咒碰到欧阳皈衣服的瞬间便迸出火光——

“但他林……你这混蛋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怎么敢碰那样的东西!!”

“支撑阴界的七十二柱魔兽之一……我很清楚它是什么,老顽固。”欧阳皈的手迅疾一抓,火光所即将要孕育出的爆炸便胎死腹中,他也全不理会手里慢慢漫出的黑烟。

“他是'神'。”

“……那看来交涉无效了。嘛,虽然我一开始便没抱着能成功的打算……”邱魁沉下了脸,然后朝着欧阳皈举起沙包大的拳头。

“我和老朋友不能让你一错再错……所以,不管你真真假假,下地狱去吧。”

……

“……!”诺暝天的脚步在逐渐放慢,文琪敏锐地感觉到了:从刚才开始,他们离开方向的气息变得波涛起伏。

“那是……邱魁先生的气息!”

“……文琪,告诉我接下来往那边走。”

“煌龙,邱魁先生他——!”

“……他本就是想让我们远离。否则,他没必要用那样的借口让我带上你去。”

“……我知道了。煌龙,下一个点是(X:33,Y:85),看起来是一个气息干扰点。”

“……所以得先把那儿解决掉才能知道老大在哪儿吗。”

诺暝天稍稍调整了前进的方向。在风中他穿梭过多少的哭喊与哀嚎,但现在的他不可以停下……否则拖多一秒就可能有更多人遇害。他的体力依然较为充沛,反而容易让他开始胡思乱想。您在想什么邱魁先生……如果连您也——

不,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怎么会失手呢。邱魁那个人从来没失手过,至少在诺暝天的认知里如此。

他很快又把杂念甩在风里。我还有自己要做的事,现在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他缓缓放慢脚步,背着文琪稳稳当当地在一栋商业大楼的顶部着陆。

……

第二十次交锋,两人的小臂重重地撞在一起,气力平分秋色。但邱魁知道硬碰硬的话始终是自己这边的力气先耗完,于是脑子飞快转动着寻找下一步进攻的可行方案。

“进忠那家伙走了之后……是你又杀了惠,是不是?”

“……她对你对我都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所以你对她就已经完全没有感情了吗……!”

邱魁的手逐渐被欧阳皈所压制。

“我和你不一样,邱魁……我不会被儿女情长所束缚。我不会像你一样对想要的东西畏畏缩缩,不会还疯到因为割舍不下就把自己已经夭折的孩子送到心海幻境那鬼地方去。我和你不一样,邱魁……所以那时候你会输给进忠,现在你也赢不了我。”

“想要的东西什么的……'必须得到手'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邱魁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欧阳皈反推回去,然后抓紧时机后退给自己赢得暂时调整的空间。

“别搞笑了……不论是为了进忠还是惠,我从来没有从中得到什么。但是,我从来没有愧对过自己。”

“别嘴硬了!即使你不愿意承认,得不到便注定会产生丑陋的嫉妒——”

“那不过是因为——不论是什么事情,你从来只会优先考虑自己能从中得到什么。”邱魁将两张金刚咒加持到双臂,然后便再次朝欧阳皈冲过去,右拳在腰准备冲出——

“你这样的家伙啊……少在这自作聪明地以己度人了!”

砰!欧阳皈及时举起双臂格挡,猛烈的冲击却还是将他击退了几步。他稳住偏离的重心,机械地笑了几声。确实,单从搏斗上他有压倒性的优势——前提是不要对上这个家伙:

在煅魂师中那个被称为“魔术师”的男人。

“要是再早个几十年,这一下说不定就令我粉身碎骨了,邱魁……”欧阳皈摆出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松了松手腕,但刚才的那一下确实让他的手有些麻了。

这才有趣。

“那还真是遗憾,没让你直接去见阎王,老朋友……”

“嘛,我改主意了~我们来聊聊那个诺暝天吧,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多拉贡家最后的家主——”

这个他好像不知道姬月兰的存在,邱魁刚想在内心如此庆幸一下。

“——除了早被我废掉的那条母狗。”

“……欧阳皈,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你依然只是在带着那种恶心的个人偏见——”

“那种东西和我说的没关系。姬月兰是母狗,姬月惠是母狗,还有那个老不死的姬月凤——邱魁,你确实跟不上时代了,你们这些疯子居然还觉得跟这些畜生平起平坐是应该习以为常的——”

“……一直活在那种吃人的旧时代里的是你,欧阳皈。”

欧阳皈却对邱魁的咬牙切齿没有在意,他只是手掌一翻,摆出一副要劝人的样子。

“好了啊,我们没必要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意,还是说回诺暝天吧——听说那是个很像他父亲的孩子。”

“……与你无关。多拉贡家的一切,早就应该与你无关了。”

“那可——不一定……我要让义龙在黄泉之下看着我把多拉贡家最后的系谱斩断,让他看好他的儿子怎样苦苦哀求我,还有他的女儿怎样成为我的独占物——”

“……果然你还是尽快去死吧。”

邱魁猛地一拉,八条叠加锁链将欧阳皈的手脚牢牢锁住。然后他走向前去,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张画着漆黑交叉的符咒:

“进忠最后跟我说过的……如果不能回来,他会拼死在那个反魔魂的胸膛上刻上必死的印记——就由我的符咒接触上去来启动。”

“什——”欧阳皈的声音像是平静的水面突然被石头砸出了波纹,他挣扎着,似乎没有足够的力气睁开捆住他的铁链。

“这一切早就应该结束了……欧阳皈,我们这一代人的事。”邱魁带着那剑芒一般的眼神,毫不犹豫地将符咒按上了后者的胸膛——

“现在,请你下地狱去吧!”

……

附上驱魔咒的无锋斩断了周围最后一只木偶的躯体,诺暝天屏着气环视了一遍四周,然后毫不拖沓地将身旁一张飘在半空中的紫色符咒一刀两断。刹那间,一切的气息都变得清晰了,包括他们来时方向的气息——

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忽然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股愈加强盛,就像在得意洋洋的气息。

“文琪——快点,我们现在马上回去!”

当自己的大脑终于转过来时,诺暝天发现自己已经飞速跑回了屋顶,朝那边正在等待的文琪高声喊着。对方也正朝自己跑来,带着阴沉的脸色。她一定也已经感觉到……发生什么事了。

邱魁的气息……中断了。

……

邱魁将最后的符咒贴上了被锁住的人。刹那间,他的瞳孔猛地张大了,原本一切应该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只能说可惜你们还是棋慢一着了……真的很可惜,邱魁,老朋友……但是你真的觉得,我会蠢到任由那种能瞬间夺走我生命的印记留在我身体上吗?不可能吧,那样的话我的身体还不如一条小母狗……”

然后就在邱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欧阳皈”已经把锁链轻松挣开,然后一手贯穿了他的胸膛——

一股爆发出来的剧痛几乎要夺走他的意识。

“事实证明,这一次是我把你将死了,老朋友……”“欧阳皈”低沉地笑着,用那怪异的声调笑着,一只手已经贯穿了邱魁的身体的同时,另一只手轻轻地掀开了帽兜——那一刻,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对方合成音般的嗓音却逐渐在合成一条线,最终变成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不……”

“这下你明白了吧……这步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下的大棋,不过放心,那个诺暝天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了……”

“呃……”

他的呼吸在变得微弱……邱魁觉得疼痛逐渐模糊了,世界正在离他远去——但为什么是这时候?不应该是这时候,怎么能是这时候——他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个畜生居然甚至能做到这种地步——

我对不起你,进忠……

暝天,千万要小心啊——这个“人”,他甚至已经不能以常识去看待——

“……”

“欧阳皈”把被染成红色的手收了回来,任由老朋友的躯体在自己的面前无力地倒下,倒在血泊之中,已经没有知觉。他还是仁慈了一点的,之前的自己喜欢直接捏碎“猎物”的心脏,这次就“大发慈悲”地让他体会下在失血过多中说再见的感觉吧。

“真麻烦,啰哩啰嗦的……浪费我这么多时间——不过那小崽子都已经快要回来了,那么下一步就是最后……”

那副年轻得美丽的稚嫩脸庞露出一丝十分违和的诡异的笑,然后用那只有着吹弹可破的肌肤的手,重新为自己带上了帽兜。

“毕竟……从我醒来到现在,你还是第一次见过现在的'我'的人,你应该感到荣幸,'老朋友'……”

“他”(或许是“她”)轻轻举起手,魔剑·饕餮便飞舞着从地下升起回到手中,握紧武器后,欧阳皈轻快地小跳着向前走去,就像那些天真无邪的少年少女,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再也不见~愚蠢的'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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