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赫季斯堡是一个三角形状的堡垒,三边为居住生活用地,中央则是会客地和教堂。
不过对于一个只有一个人居住的城堡开说其实区别也不大。
时光飞逝之中人们渐渐地忘记了这个当年恶名昭著的伯爵夫人。
伊丽莎白的生活却好像和以前没有两样,就算是独自一人她也不会感到寂寞。
只是她的世界变得有些奇妙而难以言喻。
她能听到世界的声音。
花儿而沐浴阳光的惬意轻声,草儿在微风之中摇摆的欢快,树木落叶的无奈,鸟儿盘旋的舒畅,无一例外传达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仿佛和自然融为一体。
恰赫季斯堡拥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庭院,伊丽莎白便在其中感受着天地的变换。
没有任何人来烦扰她。
起初还是有一些士兵将食物送到大门边的,但慢慢的他们看到送的食物都因为长久没有人动过而腐烂的时候心中都不由浮现出了一些猜测。
而在其后的日子里他们秘密接到了一个命令。
从此便没有人去给伊丽莎白送过食物了,而在拒绝送食物后的第30天,士兵们也陆陆续续的撤退。
从此恰赫季斯堡便化为了一片空虚无人的死地。
不,也许不能说是死地。
树荫之下,少女轻轻的坐在此处,有蝴蝶在不远处她新建的花园中飞舞,一直白色的猫头鹰现在树干之上恹恹欲睡。
她却只是一笑,便活了满园风光。
她身上的伤口早已消失,留下依旧是那般白皙的脸颊。
她的头发不断生长,站起来阳光颜色的发丝会垂落到脚踝。
她身上依旧是一件有些脱线和破烂的纯白裙子,只是现在显得有些旧却不脏,应该是自己洗过的原因。
她没有带多余的衣服,也没有仆人可以帮助她,除了关押她监狱比较大以外,她和普通囚犯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也许也有点,比如囚犯都会有有饭吃,她却没有。
虽然伊丽莎白早已感受不到饥饿。
囚犯被带着铁锁的门关住,还被狱卒们紧紧看守着。
而她现在也没有。
从恰赫季斯堡中央教堂的最高处向远处看能看到周边的情况。
大门处的守卫早已不在,四处一片旷野。
没有人,没有动物,只有几只鸟儿在空中盘旋,但它们也只是过客。
但即便如此伊丽莎白也从未想过走出这座城堡。
对于她开说,这里并非监狱,而是归属的温暖的家。
伊丽莎白也不在去想为什么自己会被抓到这里,也不担心身为领主的父母。
她现在是真正的轻松。
不用每天在德语,希腊语之间苦背,不用在兄长淫邪的目光难堪,不用再妹妹们嫉妒的眼神中假笑。
不用……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也许这里对她来说才是家,而外面才是监狱。
伊丽莎白背着双手漫步在恰赫季斯堡中央的教堂之下。
这里被她改造成了一片玫瑰园。
少女喜欢各种各样的花儿,本来花儿在她心中的地位是平等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开始钟爱起了玫瑰。
可能是她想再一次看到婚礼之上那绚烂无比玫瑰花的原因。
虽然她可能永远也看不到。
毕竟那种玫瑰花要以生命为养料。
突然她红色的瞳孔微动,鼻尖轻嗅。
一股香味传来。
她轻轻的向教堂下方的女神像走了过去,发现神像之上居然染着几丝血迹。
少女疑惑又向前走了几步。
“铛!”
“咚!”
伊丽莎白的几根发丝被割开,散落在了地面之上,如同金线,一把带着鲜血的匕首横在了她的脖颈之前。
一只强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一只手。
“你是谁?”
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
不知道为什么伊丽莎白即使是在面对这种情况也没有慌张。
少女笑了笑。
“你好,我是伊丽莎白·巴托里,艾切德巴托里世家的…………”
女孩停顿了一下自我介绍,略加思索,又改口说道:“不对,我应该就叫伊丽莎白,是这座城堡的主人。”
“呵,主人?一个人都没有的城堡去做谁的主人?”
伊丽莎白丝毫不介意她口中的嘲讽,也只是笑一笑。
“你这女人,是在看不起我?”
恐怖的杀意从身后传来,伊丽莎白愣了一下。
倒不是被吓到了,而是觉得这种气息有些像纳达斯迪给人的感觉。
是战场之上的悍勇。
“非常抱歉。”
即使到了现在她也十分彬彬有。
如果不是匕首就放在她的脖子边的话,估计少女还会微微弯曲小腿提起裙角行礼。
“只是因为太久没人和我说话了,我有些高兴,如果你认为这是对你的不敬,请允许我表达歉意。”
即使过了这么久她深刻在骨子里的礼仪依旧优雅从容的让人心醉。
背后的人仿佛沉默了许久,然后移开了伊丽莎白脖子前的匕首。
少女自然而然的回过了头。
布满灰尘的黑色长发,又破又烂又脏的轻铠裙甲,风尘仆仆,她的一只手还一直按着腰间的长剑之上,另一只手缓缓将匕首插入大腿内侧绑着的袋子之中。
她的腿边还流出滴滴鲜血。
伊丽莎白抬头又愣住了。
即使脸上也有着不少的灰尘,却依稀却可以看到冷艳美丽的轮廓。
可这不是让她怔住的原因。
眼前这个人和伊丽莎白一样拥有着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
伊丽莎白紧紧的看着她的眼睛。
有军人的狠厉与冷漠,也有帝王的居高临下与俯视一切,现在她的眼中也带着一起惊讶。
“告诉我你的名字,女人。”
伊丽莎白轻轻点了点头,丝毫没有为她忘记刚才自己已经自我介绍过而生气。
“我叫伊丽莎白,这座城堡的主人。”
少女的回答别无二致。
黑发女人却没走再发声嘲讽,她将手中长剑连同剑鞘一起抵在身前,双手按着剑柄。
“吾乃瓦拉几亚的王,德古拉!正是龙之子,既然我降临与此,我现在宣布这一座城堡归我了,现在你也归属与我!”
顿了一顿,德古拉又认真的看着她。
“所以现在接受我的命令。”
还没等伊丽莎白说什么,黑发女人便继续说道:“帮我看看腰间的伤口。”
“咚!”
女人倒了下去,似乎早已不堪重负。
伊丽莎白站在原地却没有立即去扶她,而是小声的说道:“可是这是匈牙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