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无邪,这么久不见,又看到可爱的德丽莎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
司无邪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身高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娇小女孩,轻轻叹气。
“不是说好只是在你手下打工吗?打工的话用的着这么夸张?”
“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嗯。我还以为会是让我做女武神之类的工作呢。”
德丽莎看了看司无邪指着自己白色的军服,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头,然后笑着说道。
“你可别忘了,极东支部可是我的,只要在我手下做事基本都可以算给我打工哦。而且你可别小瞧了这个职位,休伯利安的舰长的责任可比作为女武神打打崩坏兽要大多了。”
娇小的女孩双手插着腰,嘴角勾起。
这模样简直就像是在说快夸我一样。
司无邪觉得如果她有尾巴的话就应该摇了起来。
青年装作看不到。
“所以为什么是我?”
德丽莎见状哼了一声,扭过头双手抱胸。
“都说啦,要想做好启示录级战舰的舰长可没那么简单,这可不是谁都能来做的。”
“可是,我对这些机械设备之类的东西实在无感,几年前我甚至还没有手机?”
德丽莎轻轻的一跳,坐到了办公桌之上,十分有意思的看向司无邪。
“哦,小无邪,你不会以为舰长只是用来处理休伯利安的技术问题兼一个开船的飞行员吧?”
司无邪一怔。
德丽莎看向窗外的云彩继续说道:“如果只是开船和操控的话,直接交给专业的技术人员就好,这种人我们要多少有多少,甚至连爱酱都可以完全替代……哦,对了,爱酱就是休伯利安的人工智能……”
她看向司无邪。
“但是啊,小无邪我们需要的可不只是一个休伯利安船员,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主人,一个可以带领休伯利安的主人……你懂吗?小无邪?”
司无邪略微侧目,没有回答。
“前一任的舰长呢?牺牲……”
司无邪单手捂住了额头,无言的将视线投向了刚才就在一边看戏的红发女性。
此时她才刚刚收回自己的手。
她的目光对上司无邪的目光,也是轻轻一笑。
“啊啦,小弟弟有什么事吗?”
司无邪想了想。
“你就休伯利安的前任舰长?可你为什么要下任……”
“嘘……”
姬子像刚才一般将手指抵在了司无邪的唇边,她又一次眨了眨眼睛露出了醉人的笑容。
“小弟弟……哦不,舰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说话要若隐若现的委婉,才可以赢得女性的好感?”
当然没有告诉过司无邪这种东西,不过倒是有人告诉过他差不多意思的话语。
他并不是很讨喜。
所以司无邪明白了姬子的意思便决定不再发问,至于刚才那一个爆栗……他的性格便决定了他并不会在意。
姬子笑颜如花。
“看来舰长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呢,很好很好,那么这样的话就要给于奖励才行呢……”
她用另外一只手敲了敲脑袋。
“啊……不如这样,舰长要不要猜一猜我今天的吻是什么味道呢?”
“你个老处女!放开小无邪!”
“嗖!”
姬子轻轻接住了极速飞来的水杯,呵呵笑着坐到了一旁。
“呵呵,真有意思呢,以前常常听闻五十步笑百步,没想到反过来的事情也会发生呢……”
德丽莎听着姬子嘴里暗含钉子的话语,蓦地也笑了起来。
不过笑的有些咬牙切齿。
“什么?无量塔姬子少校,永远的少女teriri刚才没听清你在说什么,能复述一遍吗?”
“嘁……那里,那里,我只是在说学园长大人世界第一可爱啊。”
“嗯,果然还是姬子你最会说实话,这一次就先放过你了。”
在红发女性汗颜之时,德丽莎看向了司无邪。
“总之,小无邪,反正舰长这个职位非你莫属了,可千万不要推辞了哟……”
司无邪看着德丽莎的湛蓝色眼眸许久。
“谢……”
蓦地少年顿住,记忆起以前德丽莎对他说过的话。
“嗯……我答应你。”
纵使是他此时也不由有些背后发述。
当然不是因为畏惧…………或许说这不是主要原因。
对于德丽莎的情感,司无邪其实十分复杂。
她是和齐格飞是同时在自己刚刚接触这个陌生的世界出现的人。
而就如同婴儿出生时常常会对未知的世界产生恐惧一般。
作为孩童的他虽然不说,但是心中的确实在惧怕着这个世界,尤其是他张开眼眸的第一幕见到的无尽令人恐惧景象。
通常来说,父母将会是让孩子适应感受世界的最好的陪伴者,可……司无邪第一眼对于世界的印象只有寒冷和荒芜。
令人手脚冰凉,令人恐惧的寒冷,像是创世之初一无所有的荒芜。
她没有父母,但幸运的是他遇到了齐格飞,万达夫,德丽莎还有那个温暖的小镇。
齐格飞像是父亲指引司无邪的成长,虽然这家伙很不正经,司无邪也从来没把他当做成父亲反而是一个损友多一些。
万达夫像是一个小心翼翼的保姆,虽然这样形容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俄罗斯大汉十分怪异,但他对司无邪这位小恩人的照料和纵容真的很像一位保姆。
虽然司无邪也从未让他为难过。
小镇则是一个美好的环境。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让他更好的感受适应这个世界,而这其中最最重要的一环却是德丽莎。
她真的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
兼顾着大人的沉稳和,小孩的顽皮,少女的风情羞涩。
和司无邪的相处中,她像姐姐,像妹妹,甚至像是一个母亲。
像男孩有时又十分的少女。
她其实才是司无邪最好的朋友,有时她的表现甚至还十分像司无邪爱人般甜蜜。
她常常说司无邪在她最伤心的时候拯救了她,但其实真正被拯救的是司无邪才对。
如果一定要为谁拼上性命的话,司无邪第一想到的可能就是她了。
总之……他无法拒绝德丽莎的请求,这也是他明明还有很多选择,却答应了德丽莎的原因。
德丽莎看着挠着脸颊的司无邪,心中顿时放松了下来。
在姬子看不到的地方,司无邪的表情浑然不像平时那般冷漠,或者以假笑示人。
他唇角弧度很小,似笑非笑,但是却让德丽莎感觉他还是威利斯镇的那个孩子,如此的纯粹。
这是只有当他遇到真正可以信任与亲近的人,打开心扉的时候才会浮现的样子。
司无邪早已看出来了,德丽莎如此费心费力的把他拉过来,其实并不是舰长的位置非他不可……
或者这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的还是让自己能有可以做的事,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才这么做的吧?
他总是这样,有时迟钝到无法察觉半分别人明明就差说出口的好感,有时精明道别人丝毫不说却能洞察一切。
也说不上他到底是不是蠢。
德丽莎仔细端详着司无邪,有些心疼。
他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浑身散发着沉重的气氛,让明明就从脸上看起来才不过二十的年纪,生生的表现出了接近四十的感觉。
他就像是一块满目苍夷的新墙,浑身是洞和裂缝,却连墙上的油漆都还没有干,看上去那么的不协调,不搭配。
姬子也看着他,手又无所事事的摆弄着手中的茶杯。
她感觉自己从司无邪身上看出了一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看不出。
如同雾里的山峰,若隐若现。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从原来那个善良的为伤心之人赠送糖果,内心一片开朗的孩子变成这样呢?
德丽莎回想起了四年前那一个全城沸腾的夜晚。
那时的少年,现在的青年看起来除了白头发多了以外,别无二致。
然后她便明白了。
他停留在了那个晚上。
他直到现在也还是十分相像那个跪在废墟之中的少年。
那么的,无助,孤独,可怜,只会用泪水表达情绪。
像是被世界抛弃的孩子,无人问津。
纵使四年的时光之中也未能让他站起来。
“呼……”
“蹲下,小无邪。”
司无邪一愣,但是却是下意识的按照在威利斯镇的习惯照做。
德丽莎上前抱住司无邪。
“德丽莎?”
“而且我以前说过的吧,只要需要拥抱的话,我随时都在。”
“可是我没说啊?”
“但你需要?”
“可……”
“嗯?不要说话哦,现在是魔法少女teriri的治愈魔法时间!”
司无邪拗不过只得沉默,不过确实感觉放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