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伯利安的甲板之上,一位身材窈窕有着黑色长发的女性躺在一个沙滩椅穿着带着轻纱的泳装。
她旁边还有一个放满加冰果汁和饮料的小桌子。
许以静透过太阳伞的一边看向了天空,笑了笑。
虽然没有沙滩,但是这样的休假也不错。
“休伯利安在两个小时前就进入了热带,再过不久就要翻过赤道了。”
许以静扶了扶秀白鼻梁上的墨镜,随手抬起桌子上的橘子汁啜饮一口。
“然后呢?舰长似乎没必要和副官打报告吧?”
司无邪用手遮挡着天空上的阳光,微微眯眼。
“我没听说有长官干活下属享受的道理。”
“那又如何?不然你去给德丽莎打小报告啊?”
司无邪看着这个一脸无赖样子的下属,轻轻开口。
“你确定?”
许以静一怔,突然想到了这家伙和极东支部的最高长官好像有一腿。
好汉都不吃眼前亏,更何况是许以静?
于是她强忍着恶心对着司无邪抛了一个媚眼,声音变得也有些尖。
“真是的,这么小的事情,还用的着报告德丽莎吗?舰长不会这么无情吧?”
漂亮女人做什么都比较好看,都容易让人心软,尤其是对司无邪这种老好人来说,不论是不是漂亮女人都不会太过为难。
正因为许以静看透了这一点,于是她觉得十有八九司无邪会放过自己。
不过前提是在抛媚眼的时候,你得记得把墨镜摘下来。
司无邪听着许以静“阴阳怪气”的语调眉头一挑。
“公事公办。”
本来胜券在握的许以静大跌眼镜。
上方高空舰岛上的舰桥中传来了姬子的狂笑。
许以静摘掉眼镜狠狠地抬头瞪了那个用监视器偷看自己的女人一眼。
“真是的!行了行了,老娘回去工作还不行吗。遇到你这铁疙瘩真的烦人。”
司无邪也抬头看了看上方,不知道为什么姬子笑的那么大声,低头听闻许以静怒气冲冲的话语,然后摇了摇头。
“我没叫你回去工作啊,事实上休伯利安一般情况之下也没有太多工作要做。”
许以静看着这个表情从容的男人,有些捉摸不定这家伙的想法。
“你刚刚还说哪有下属享受长官干活的道理?”
“可我现在也没干活,事实上我除了在8个小时以前说了句出发后,然后就没我事了。”
“那你来这里是故意调笑我?”
司无邪摇头,指了指天空上的正在头顶的太阳。
“我只是想说,刚刚太阳从我们的东南角移动到了这里,现在是九月二十5日正午,太阳直射点在赤道偏南附近,说明我们也差不多刚刚翻过赤道。”
虽然许以静的工作是偏理科系列的研究,不过对于地理这种向来被称为文科中的理科的项目依旧是涉猎不浅。
看着司无邪卖弄着最多也就高中水平的地理,许以静反而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休伯利安的的外围能量护罩并不能阻挡紫外线,而且我们又处于海拔超过一万米以上的高空,这样对皮肤不好。”
“你地理知识不错?”
许以静脸色奇怪,脑子有些转不过弯,脱口而出的话语重点却完全放错。
司无邪想了想。
“只是看过一些有关的书籍而已。说起来惭愧,其实我在四年以前甚至还不知道世界地图大陆版块是什么样子。”
许以静哦了一声。
“你挺喜欢看书的?”
司无邪平静说到。
“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镇生活,在哪里电灯基本上都是一个稀罕物,看书算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在柏林的四年间,除了崩坏兽的情报外,我各种书都看过一些,哲学,工学,理科,文科,历史,人文,时尚虽然里面大多数都不是很懂,不过看着很开心。如果要问喜不喜欢的话,我想这应该算是喜欢的吧。”
本来只是随口问问的许以静没想到司无邪会如此认真的回答。
她沉默少许。
“刚刚那样你这是在关心我?”
司无邪没有否认的点头。
许以静眨了眨眼睛,然后试探的问到。
“你……看上我了?”
青年顿感莫名其妙。
“长官关心下属不是理所当然?”
许以静觉得自己想多了,便轻松道。
“先说好,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对你有半点感激的,而且我可是不会收回在执行局说过的话的。”
她在最开始关于司无邪是否同意司无邪就任休伯利安舰长的会议上,说过最讨厌司无邪这一种人。
司无邪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我知道。”
“知道还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吃力不讨好倒不至于。”
许以静认真的看着这位新开的休伯利安长官。
“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司无邪并不否认。
“常有人这么说。”
许以静接着躺在了沙滩椅之上,大大咧咧说到。
“别操这种无用的心,舰长。再怎么说我好歹也算一个a级女武神好吧。”
司无邪有些讶然,不过想到第一次见面她就要抄起那什么高周波切割刀去干趴崩坏帝王的气势又有些理所当然。
许以静看都没看司无邪就行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怎么?就允许无量塔那家伙是a级女武神,我就不是?”
“没有,只是有些惊讶。”
许以静无趣的耸了耸肩。
青年有些小声的说到。
“派你来继续执行任务,你不要怪德丽莎,因为其实你还算是休假,出发之前她和我交代过,不论如何,到了新西兰,就不用管你怎么样的,到时候你去用天命发的信用卡,回去她会给报销的。”
许以静略微抬起一边墨镜露出了明亮的眼眸。
“真的?”
司无邪点了点头。
“说是最近侦查到,北美那边逆熵动作比较比较大,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去夏威夷的话太危险,而现在正好我们确定新西兰皇后镇风景也不错,也是世界知名的旅游圣地。就让你在那边度假算了。”
许以静戴上墨镜嗯了一声就不吭声,单纯只在晒太阳了。
司无邪向后方走去,准备离开。
“预计2个小时候后就会抵达新西兰,你记住时间不要睡过头了。”
青年向舰岛走去。
“舰长。”
青年停下脚步向后看去。
许以静背对着他躺着,拿起了带着冰块的杯子对着他摇了摇。
“果然,我还是十分讨厌你这种人。”
司无邪静待下文。
“不过,你的确是个好人。”
青年笑了笑,随即向远处走去。
“常有人这么说。”
…………
听到身后远去的脚步声,许以静看着高脚杯子中冰块缓缓融化的样子。
她是讨厌司无邪那一类人不错,但不得不说司无邪这个人是真的不错。
许以静想到了刚才自己那一番听起来有些自恋的发言。
“仔细想一想,能和这样的男人结婚,好像也不错…………”
蓦地许以静立马又摇了摇头。
“就是那种容易沾花惹草的性格有些麻烦……”
她有些好笑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但随即又认真的思索。
“不过我想的倒是没错,那家伙当舰长的确没什么不好的,甚至还十分出色。”
如果让熟悉的人知道许以静这一番评论,绝对会大跌眼镜。
那个口下从不留情的人,也会夸别人?
依旧还称得上是青年女性的她,伸手到阳光中。
她雪白的手掌之中有一道细小的伤口。
她想到了在那一次执行局会议之后德丽莎单独找到她述说这位青年男人的经历的时候。
许以静听完觉得两个词就可以概括他的经历。
“可怜,傻子。”
她张开的手掌突然握紧。
风中传来了微不可察的呢喃。
“不容易啊,都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