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缓缓驶入柳宫之中。
萧夜雨总觉得今日柳宫的气氛和别的时候不太一样。
这种异样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柳宫的墙还是那么干净,守卫依旧一丝不苟,屋檐也是那般古意盎然。
但有一种东西让今日的柳宫有些奇怪。
安静。
有些太过安静了。
对于深夜来说这种安静按理说是很正常。
但对于柳宫来说却很不正常。
作为警卫队的训练场所,也作为前神州对崩坏事务总部,柳宫的上方应该称为不夜天才对。
现在的这一座宅邸却显得有些过于死寂。
萧夜雨感受到了这种死寂于是有些不解的对着方解询问。
“方姐?是不是有些太安静了……”
方解也察觉到了这种异样,她看向柳宫街道上早起的保洁人员,又想不到到底哪里不太对。
“不要多想啦,家主有令,叫小姐去镇灵庭见他。”
“镇灵庭?”
萧夜雨更加迷惑。
“那不是家族禁地吗?爷爷好像不会让任何人过去才对。”
萧松也一脸迷惑不解。
“这是家主的命令,我怎么知道。”
方解总感觉心头有些不舒服,萧夜雨的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而萧松却安之若素,仿佛没有任何察觉。
柳宫很大,但是从正门到镇灵庭却并不需要跨越整个柳宫,所以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了此处。
三人下车。
镇灵庭一如既往的冷清,一如既往的只有两个警卫队队员守着门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但是萧松却先行上前与两人点了点头后他就对萧夜雨和方解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走了过去。
“真的没关系吗?明明爷爷明令禁止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这里?”
“既然是家主下的命令,那么家主自然也是可以打破的。”
古朴的大门门轴中响起吱嘎一声在萧夜雨和方解面前缓缓打开。
不同于园外的冷清,院内却是称得上挨肩并足。
一排又一排的穿着警卫队制度的人排列在此处,虽然人多,但是却一点也不热闹。
因为没有人出声。
这里和园外一样冷清。
大家安静的排列在这里,像是在守卫或者说是要防止某种东西逃出去一样。
这也正是萧夜雨和方解没有发现镇灵庭异常的原因。
沉默的气氛在此间蔓延有显得格外诡异。
“吱嘎……砰!”
萧夜雨听到身后才响过的大门的门轴再一次彰显了自己的存在感。
这一声门响意味着很多东西。
它可能简简单单只是为了保护镇灵庭的秘密性。
当然,还有一种……代表着断绝退路……
萧夜雨拉了拉方解,眼神有些锐利的看着从后方摆着笑盈盈的脸走过来的萧松。
“我……爷爷呢?”
青年队长,用眼神示意面前看护此地的警卫队队员让开,露出了他们身后的一个湖。
一个没有水的湖。
八根巨大的铁链锁住了湖中央的一个石室。
萧松对着那里努了努嘴。
“诺,在那里面。”
方解到现在还有些迷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夜雨深深的看了萧松一眼,拉着方解快步向那中央的石室走去。
她越走越心惊,越走越恐惧。
因为她好像发现自己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她记着这里。
在锦城市演唱会前,在师父说她走火入魔之时,她曾看到一个巨大的怪兽在这里将自己完全吞噬……
不过这里也有些不一样。
比如这么小的湖水如何装的下那么大的怪兽,比如这湖水中根本没有水。
但这些其实都不重要。
太虚剑气中剑心达到明镜,萧夜雨的直觉越发敏锐。
走入这里她可能会死…………
少女扭头看了一眼萧松。
萧松紧随其后,不过在路过看守这里的警卫队队员时对着他们下了一句命令。
“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出,谁也不能进。”
队员们没有说话,所以大家都以点头回应。
没有选择的萧夜雨带着凝重的表情拉着方解进入石室。
入耳传来了仿佛什么液体滴落到坚硬地面的滴答声。
少女瞳孔微凝。
“爷爷!”
是的,萧松并没有骗她,萧远山的确在这里面,不过他的处境却不怎么好。
披散的白头发凌乱的散落在带着血迹黑色长袍的各处。
两根铁链从身体后方贯穿到身体前方,连衣服都破了一个洞。
他脸上的皱纹比起上一次萧夜雨见到他的时候还多了很多,仿佛真的是一个垂垂老者,而并非那个叱咤风云的神州萧家家主,萧远山。
不过现在他虽然很多方面都不符合那个传奇人物,却又一点与他平时如出一辙。
冷静淡然。
他坐在地面,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身后贯穿到身前的铁链,只是自顾自的打坐,如同平常休息一样。
听到了萧夜雨的声音后他像是才终于注意到了一般缓缓张开双眼。
看到的确是萧夜雨来了之后,他哈哈笑了笑。
“夜雨啊,回来了,锦城玩的怎么样?”
他对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视若无睹,却如同平常一般笑着对自己孙女问好。
方解脸色发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爷爷你……受伤了?我从没见过你受伤。”
萧远山笑着摸了摸胡子,却因为牵动贯穿身体的锁链带来的巨大痛楚皱了皱眉。
“夜雨啊,爷爷也是人,受伤是再正常不过了。”
方解暗自镇定下来。
“老爷子,这是什么情况?”
萧远山对着方解摇了摇头却不多加解释,却问起了另一件事。
“司无邪那小子呢?”
“家主不要在做无谓的挣扎了,就在五十分钟前那位天命的舰长大人就乘坐驱逐舰返回极东了,看样子一副有急事的样子。”
萧松脸上挂着轻佻的笑来到此处。
萧远山沉着脸。
“我应该和他说过要亲自把萧夜雨送到我得手里才对。”
“是啊,您的确说过,那位少校也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您的这位孙女心系自己师父,看到他有急事就立马为对方开脱,所以这就是结果咯。”
萧远山自然而然的把目光投向萧夜雨。
“师父是怎么回事?”
萧夜雨没想到这种时候爷爷还在问这个。
这倒是让还没想好说辞的她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就是,他教了我武功,我就拜他为师……”
“嗯?你身体不是应该无法修行武功才对。”
“嗯,关于这个,他说我本来就会这种武功,他只是帮我唤醒而已。”
“那为什么你还要拜他为师?”
“如果没有他我估计永远也想不起来,这和他亲自教我又有什么区别吗?”
萧远山强忍住把司无邪大卸八块的冲动,此刻前方却传来异动。
“砰!”
“方解,我和你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你不忤逆我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呸。”
被砸到墙上的中年女性忍住背后火辣辣的疼痛,吐了一口唾沫。
“萧松!为什么!”
听着方解晕倒前愤怒的质问。
萧松有些无动于衷。
萧夜雨看着萧松些许沉默之后问道:“为什么?”
“嗯?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在面对猎杀部队的时候动手,明明那个气候你有大好的机会杀掉师父在劫走我?”
萧松摇了摇头。
“真的是那样吗?”
“我知道你对人的心思似乎有模糊的感应,当时只是为了彻底放下你对我的戒心而已,如果不是这样你又如何会选择,安心让司无邪离去由我代替护送你呢……况且,我也不认为我的偷袭或者一颗子弹就能解决少校,不然我早就动手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可以感知他人恶意的。”
“哦,那个是方解和我说的,不过你可别怪她,这些都是我自己套出来的,毕竟我和她结婚就是为了打听你的消息。”
萧松上前笑着握住萧夜雨的下巴。
“我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