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广的椭圆金属桌面,上方铭刻着像是横过来的8的符号,但符号却并非连贯,也不平面。
那是逆熵的标志。
如同无限,也代表衔尾蛇。
“咳咳。”
坐落于最前方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他脸上布满沟壑,眼睛时不时的微微眯起。
看起来就不好对付。
待到人员都到齐了以后。
罗伯特先是对身后屏幕中,慵懒的用手撑着脸颊的女人鞠躬。
那人自然是可可利亚,她现在不在纽约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参加。
众多执行者们也并非全部本人到场,大多是找的能代表自己的人。
“可可利亚大人,人都到齐了。”
特斯拉看眼中却感觉是一只老猴子正对一只装模作样的母狐狸点头哈腰。
“谄媚!”
爱因斯坦为自己这位嫉恶如仇的老友叹一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这有一说一的直性子没有一丝丝改变。
司无邪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他现在都不怎么敢看屏幕。
“开始吧。”
淡然之处充斥着一丝毋容置疑,这是司无邪对这一句话的印象。
他听说可可利亚是军人出身,看来这并不是传言。
“遵命。”
作为会议主持的罗伯特回身,目光不经意的撇了撇爱因斯坦和特斯拉的座位。
“那么现在逆熵执行者会议开始……”
能源,科研,资金以及一些天命的动向,联盟近日的情况以及一些未来的打算。
如同某些公司例行的会议一样,听起来十分乏味。
特斯拉丝毫不顾虑的玩着自己垂在肩头的红色马尾,一副无聊的不行的样子。
爱因斯坦安心的看着屏幕上那些一如往常的数据,若有所思。
司无邪抬起头来发现可可利亚正在假寐,于是他不留痕迹的环视了周边一圈。
执行者们大多都是偏老的人物,就算是最年轻的人看上去也不下于三十岁,在这一群垂垂老矣之间爱因斯坦和特斯拉但算的上一道风景。
然后他看到其中一个红色头发的紫色瞳孔的少女也正兴致勃勃的观察着他,甚至还对他眨了眨眼。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在第一时间,他就感受到另外一道充满恶意的视线。
在离罗伯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棕色头发的青年男人。
那是这里少见的年轻而能坐到代表执行者椅子上的人。
而司无邪则和大多数随从一样站在爱因斯坦和特斯拉两人背后。
那也是一位执行者?
“古斯特,GMT重工的少主人……在北美以内几乎相当于亚洲的东亚重工一样的,我们制造机甲的很多合金材料都是他们提供的。”
司无邪低头看去。
爱因斯坦没有回头的为司无邪解释道:“而那个人和罗伯特是父子……两人分别掌握一家机械厂和军工厂,以此作为执行者占两个席位,不过他们都属于左派的,算是我们的对头。”
特斯拉点了点头。
“而且那个人很麻烦。”
“麻烦?”
司无邪反问一句。
“他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吗?”
特斯拉依旧点了点头义正言辞。
“他特别脑残。”
“……”
司无邪看着那人对自己投来的阴戾目光,想着对陌生人这么大敌意应该叫心狠手辣才对吧。
于是他不在理会特斯拉口中的脑残,而是对视线依旧没从自己身边移开的那个少女产生了些许好奇。
少女注意到司无邪的视线,她悄悄的看了看正高谈阔论的讲解着无关紧要事的罗伯特一边悄悄伸出手对司无邪轻轻招了招。
那大概是在表达你好的意思。
司无邪也轻轻对她点了点头……
“嗖!”
“碰!”
些许墨香沾染上司无邪的衣袍,连他斑白的发丝上也有一般染上了蓝墨色。
黑色的衣衫被沁湿。
那是一瓶原本用来记录会议,但现在从天而降,又精准砸到司无邪头顶的墨水。
声音不小,动作也十分明显,会议被打断了。
“啊……抱歉,我只是想递给爱因斯坦博士……我猜他可能会需要墨水,用钢笔做一些记录……不好意思砸中你了。”
有一半脸颊被染成墨色的青年用衣袖轻轻将右眼皮的墨水擦干,看向那个完全不像是故意的青年人。
这是特斯拉口中那位罗伯特的儿子,也是刚刚对自己抱有敌意的人。
正准备进行下一项报告的罗伯特眉头一皱。
声音低沉的问道。
“古斯特,严肃场合不要胡闹。”
古斯特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
“抱歉父亲,都说了我只是想给博士递一瓶墨水而已,只不过失误砸到她的喽啰了……”
随后他又扭头对向司无邪。
“喂,那边那个,等下我数10万给你,就当医药费,拿去把你脑子修理一下,如何。”
于是司无邪立刻理解了特斯拉对他的评价。
特别脑残!
“碰!”
特斯拉狠狠拍起桌子,让众人侧目。
“你个死脑残!是小儿麻痹还是智力残疾,你哪只眼睛看到看到我们需要墨水!”
罗伯特严肃的咳了咳。
“特斯拉博士,我为我儿刚才的举动道歉,可他毕竟是好心,只不过办了坏事而已。”
古斯特也连忙点头不跌。
“是啊,是啊,特斯拉博士你不要误会啊,我是真的好心……再说了博士你们为没必要为了一个不起眼的龙套对我大动肝火吧……”
古斯特挑起眉头挤眉弄眼。
“还是说两位博士认为,在不在逆熵已经无所谓了,所以为所欲为也可以,为一个无关紧要龙套般的存在对逆熵的同胞发火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或者说你们早就有脱离逆熵的心思?”
这话说的十分没道理,不论是龙套还是随从,打狗也得看主人,生气是理所当然。
但处于这么敏感的时期,古斯特说出如此敏感的言语还是让众人忽略不和谐的话纷纷投过目光来。
这是一个难以回答的话,进则让人落下话实,退则忍气吞声。
但司无邪看到屏幕上的可可利亚还是闭着眼睛睡觉,像是一幅画像,唯有从那难以察觉的眼睫毛的颤动让他知道那人也在关心会议。
特斯拉肩头有些颤抖,但最终却归于平静。
她看了司无邪一眼又抱着双手缓缓坐了下来。
爱因斯坦是时候的站起以一贯冷清平静的语气对古斯特说道:“抱歉古斯特先生,我们言辞的确有些或许激动……”
她把地面上破碎的墨水瓶捡起来放到桌子上。
“你送来的墨水,我会好好使用的。”
古斯特毫不掩饰自己张狂的笑容。
“不用感谢,博士。能为您这样伟大的人解忧是我的荣幸,而且我一贯擅长为女性分忧,只是被我砸中的那位先生,可能对我还是有一些意见。你看他在狠狠的瞪着我呢……”
司无邪当然没有瞪他,他只是和大多数人一样自然的把目光投到说话者的身上。
但他现在半边脸上的黑墨水凸显的他眼睛格外的白,虽然这也构不成瞪的程度,但是在这里基本上给了一个古斯特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的借口。
爱因斯坦走到司无邪面前。
看着他。
古斯特嗤笑。
嗤笑后又装作好心的说道:“博士,别这样,本来就是我的错,没必要为我而损害你家这个随从……毕竟他是比逆熵盟友更重要的“自家人”……”
爱因斯坦用余光看了罗伯特一眼。
老人半闭着眼,似乎是在诠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道理。
在坐的执行者心中一叹。
昔日逆熵最初的元老,现在被一个新加入的小孩子弄的骑虎难下,这场面一时不知道该作何滋味。
特斯拉看着那些左派的人也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猫哭耗子”。
但她又想到这是把自己形容成了老鼠,又补充了一句“兔死狐悲”。
然后众人看到爱因斯坦对司无邪抬起来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