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安娜·布里甘缇娅醒了。
这并不是个准确的说法。
在奥托掌控她身体之后她依然清醒,她依然有些这一具身体的所有感觉。
除了指挥这一具身体以外她什么还是和以前一样。
她满怀愤怒,奥托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
她和哥哥路易斯曾经居然还天真的感谢过他……
果然就如哥哥说过的一样奥托,不可信!
侧脸传来可怖的痛觉,但身为唯一的s级女武神她轻松的忍耐下来。
恢复控制身体的第一时间她便将黑渊白花捅进自己的胸口。
神之键的锐利程度非比寻常,几乎瞬间贯穿了连榴弹炮都无法造成有效伤害的魂钢躯体。
她的胸口破开一个大洞,却没有丝毫血液,只是露出其中精密的机械。
她一枪插穿了奥托控制她最核心的装置。
没办法,黑渊白花的崩解能力对机械杀伤力有限,只能用如此暴力的方式处理。
在他眼前青年有些错愕的眼神让她有些想笑。
“瓦……”
滴滴滴滴!!!!!
急促的铃声从身边响起,玛格丽塔熟练拿出包中的通讯器附在耳边。
仅仅不到10秒她脸色一变再变。
“抱歉二位……刚才得到消息,天命总部进入零级戒备状态……”
“零级?”
蕾安娜眉梢上挑。
这是她加入天命以来第一次遇到的状态,就算是柏林那一次事件也仅仅只是一级而已。
零级会发生什么?奥托如此行动肯定是要对付他们……
那远在地中海上空的奥托要处于纽约的他们造成伤害需要怎么做?
第一时间蕾安娜就想到了。
“瓦尔特!”
她想都不想就把对方的手抓住放在自己的破洞的身体里。
“我身体里有雷达定位装置,快!读取它的信息创造一个出来!”
青年点了点头。
在一分钟之后几人看着世界雷达成像图之上一移动速度飞快的小点……
蕾安娜咂嘴……
“洲际导弹……不,是崩坏能裂变弹吧?看样子应该快突破大气外层进入亚轨道了……”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几乎瞬间就在心中下了决断。
蕾安娜拿起黑渊白花看着瓦尔特。
“你愿意死吗?”
这话问的不明不白,几乎有一瞬间瓦尔特一位对方要杀了自己。
青年只消一秒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如果她要杀自己,那么在对方第一时间意识到他是律者的时候瓦尔特就已经死了。
那么如果不是要杀他……就应该是……
瓦尔特遥望天空与大海的尽头。
哪里一片平和。
但他清楚不用几分钟那边包括这边,都会被红色的染尽……
“如果让那一枚崩坏能裂变弹打到纽约,这一座世界上最大的都市会在片刻间被夷为平地。”
蕾安娜言语一停。
“我稍后会用黑渊白花分解那一颗导弹,但是就算是分解以后光是冲击波以及余下的碎渣,也至少足矣让纽约被毁灭七成以上。”
她话锋一转。
“但如果你愿意,我们或许能把伤亡数字降到零。”
瓦尔特犹豫了。
蕾安娜说道。
“你没有太多考虑时间,我提醒你一点,你本该是人类的敌人,没理由帮助我们。”
瓦尔特疑惑的看着蕾安娜却发现她说的异常认真。
“其次,哪怕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也没义务为了这一座城市牺牲,你有属于自己的价值……你也有了在意自己的人与自己在意的人……选择吧。”
蕾安娜不在多说,而是扭头向玛格丽塔诉说道。
“赶快把昏迷的两位博士带到安全地方去吧,还有通知纽约的人们,今天可能会有一场流星雨……注意避难。”
老板娘认真的敬礼准备转身。
“等等……如果……以后能见到和我长的一样的人………麻烦为我带一句话……”
蕾安娜诉说之后玛格丽塔头也不回的离去。
瓦尔特看了一眼爱因斯坦和特斯拉,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有些讽刺,他们甚至来不及说声再见。
“逃吧,你从未欠这个世界,但它却总是亏待你太多。”
蕾安娜大声的喊到,催促着瓦尔特离开。
她展开腰间的推进器,那是奥托从空白之键上得出灵感的试验之作。
但这推进器还不稳定,目前能掌握的只有蕾安娜。
“请问,你为何能如此从容?”
瓦尔特知道她肯定会死只是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从容赴死。
蓝白色的尾炎从推进器之中喷射而出。
“经历过崩坏的人才知道,崩坏到底多么可怕……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曾经的自己了……这是我成为女武神的理由,也是我战斗的理由。”
“但你问如此从容?”
她轻轻转头一笑。
“才怪……”
看起来成熟美丽的面孔露出了少女般狡黠的笑。
她跃向高空,视线之内带着灼热的黑色弹头拖着狭长的红色焰火以及黑烟。
少女仿佛间回忆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个夜晚。
同样是崩坏降临之时,那个夜晚哥哥拉着她躲了一晚上,最终还是逃不过崩坏能感染。
然后是哥哥跪在地面求奥托的画面。
这样的场面还是少一点好。
本来就如此残酷的视界,哪怕只有一点能保护她也会去做的。
机械身体不会流泪,而且就算流泪也会在高温之下蒸发。
蕾安娜抿着嘴举起黑渊白花。冲向导弹。
“第一额定功率!!圣枪逆流!!!”
恍然间她看到身后的城市升起了透明的护盾……
“蠢货……但做的不错……”
………………
女武神向天空飞去,向着那……越来越近的红色线条飞去……
瓦尔特看的出来那位最强的女武神的笑容有些强行以及……落寞。
但是她的眼神动作都是如此坚定。
蕾安娜不亏为最强之名。
生死果然难以看轻,但该做的却从未犹豫。
那么他自己呢?
他该怎么做?
鼻尖似乎还能嗅到浓烟的气息。
他回过头,少年少女,父亲,乞丐,医生,工人……
头顶凯旋门,脚下是施普雷河。
眼前是燃烧的柏林。
无数的人看着瓦尔特一人。
但不同于自己觉醒律者意识他们出声帮助自己对抗律者意识时。
这一次他们都没有说话。
瓦尔特终究理解了在柏林是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将他们的思念铭刻进你的灵魂……”
大家静静的望着他等待瓦尔特做出选择,没有人命令没有人说话,瓦尔特知道就算自己逃走也不会有人责备……毕竟这都是他自己。
瓦尔特这个人本身就是逝者思念的集合。
青年回过头,在天际的边缘三个字顶天立地,也在熊熊燃烧。
就好像他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一样。
“救世主!”
瓦尔特笑了。
……
20世纪50年代的一天,纽约群众看到了一场特别的流星雨,碎片划过长空落在第五大道上摧毁了帝国大厦。
但是却因为疏散群众及时却纽约竟然无一人伤亡……
二十年后第五大道重建,帝国大厦的位置被一座更高更宏伟的大楼替代。
那一栋大楼名被命名为世界塔(W E L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