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李捕头几人离去，司无邪也没有回屋而是站在村口此处凝望着白云村的大雾。
青翠的山岭在雾中若隐若现，看上去村中如真的身处白云深处一般。
“咳咳……”
司无邪猛然因为寒冷间咳了咳。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喜。
身体的强度犹在……不过看来每况愈下。
村长颤颤巍巍的来到司无邪面前。
“恩公，这已是深秋，当心染了风寒，现在还要倒是早些回屋休息吧。”
司无邪笑着摇了摇头，实在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人认为虚弱的一天……
风寒？那是感冒吗？
偶尔得一次感冒也不错呢，毕竟自己从未生过病，只是一直在受伤而已。
嗯，此事好像不值得夸赞。
“没事的，村长，我自幼强身健体，区区寒意奈何不了我的。”
村长见劝不动，便不再相劝，悄然离去。
司无邪看着四周白色的雾气腾腾的样子身体突然定住。
站在远处树枝上恹恹欲睡的白色猫头鹰歪了歪头看向了司无邪。
大雾翻腾汇聚，骤然间几乎方圆数百米的雾气全部消失。
正早起劳作的其他村人看着晴朗的天空目瞪口呆。
“我不是在做梦吧？”
“大雾去哪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个时节村子外没雾气！”
“该不会仙人显灵了吧！”
当村人诧异不止的时候，始作俑者微微回过神来。
在他手中出现了一滴悬浮着的水。
但奇怪的是这一滴水是白色的……犹如刚才的大雾一般雪白。
司无邪轻轻挥手一弹那一滴水突然延展变形，化而成冰。
司无邪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样随手一弹，寒冰延展，看看成为一把剑的模样……
司无邪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忆道了神州某个老人手里用的东西。
“就叫你水流好了。”
自己这把水流虽然远远不如后时代被萧家历代家主温养五百年的水流剑，但随随便便劈金裂石应该不在话下。
至于为什么叫水流……那是因为司无邪真取出来名字，还是照抄吧。
世界上肯定不止一人叫司无邪，世界上也不止一把水流剑。
合理。
“先生！”
背后声音遥遥的喊来。
司无邪转过身。
小雨挎着一个洗的有些掉色的布包小跑到他面前。
司无邪将水流点成一滴水收到袖子之中。
“先生，雾没了。”
司无邪习惯性的摸了摸小雨的头，小雨一言不发看上去沉默，又感觉有些愣愣呆呆的。
司无邪摸了摸小雨的脑袋。
“没了就没了，说不定有什么神仙路过呢。”
小雨想了想看着司无邪。
“先生是仙人吗？”
司无邪失笑。
“你看我像吗？”
小雨肯定的点了点头。
司无邪哈哈随口说道。
“记住，小雨。世界上没有神佛，鬼怪，也没有仙人。有的只是装神弄鬼的人。”
“那夫子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是假的吗？”
司无邪顿时愣住。
对于古人来说多教些唯物主义的知识至少应该让他们自身更加清醒，不至于愚昧迷信。
但是貌似古代的神明也有教导人民向善的理念，完全否定也不可取。
司无邪只好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
“信则有，不信则无。”
“那夫子说过的圣人在天有灵，督察天下也是假的？”
司无邪想了想。
“灵魂不是存在的，将圣人想法流传下来的始终是现在的人。”
“哼！山野村夫！一派胡言！圣人之训诫，岂是你一平民可言。”
小雨被突然而来的呵斥吓了一跳，回头便看到一个中年瘦弱书生满脸不悦的样子。
没等司无邪开口。
小雨便恭敬的端手行礼。
“夫子好。”
被称为夫子的男人点了点头后小雨才从新站直。
司无邪来了兴趣。
“敢问这位夫子如何称呼。”
“我叫孙立，景泰九年乐县童生试童生。观这位公子方才言辞颇有大逆不道，妖言惑众之感。无神无圣人，无鬼无佛，属实不敬圣人先贤，蔑视天下生灵。此言论还是少说的好。”
司无邪学做古人拱了拱手。
“是在下妄言，请夫子恕罪。”
见此样子孙夫子也只是冷哼一声。
司无邪想着这似乎是一个颇为传统重礼的读书人。
正当孙立想在出口训诫一番时，司无邪再度开口道。
“多谢贾夫子提醒，不过我说的……适才得意思是指，人应该脚踏实地，相信自己。神佛圣人可信仰，但不可寄信仰与神佛之意。信苍生，而不信鬼神。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在下并无侮辱自己否定历史先贤的意思……”
本来满脸冷意颇为气愤的孙立顿时一愣。
读书人认理，但就算是他也知道不能认死理。
孙立细细咀嚼刚才司无邪的话语，顿时有几分醍醐灌顶……
“信苍生，不信鬼神……空谈误国，实干兴邦……脚踏实地。”
孙立惊疑的看着司无邪。
“这是你想出来的道理？”
“不是，不过是站在时光巨人的肩膀上信口胡诌几句而已。”
孙立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微笑坦荡的司无邪也觉得此人不像是离经叛道之人，最后他还是缓和下来脸色。
“不论如何，阁下言论，蕴含治国至理。刚刚是在下出言不逊顶撞了。请海涵。”
司无邪含笑摇了摇头。
“是我该为夫子致歉，刚刚也是我或许狂妄。”
以现代人去看古代人，并且要求他们按现代思想行事，司无邪现在想来的确狂妄。
物质决定意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看过有关政治的书籍，司无邪觉得现在宣扬后世先进的理论，在古代封建的大环境下或者并不是很符合事宜。
看来以后还得谨言慎行才对。
不然以后怕是容易被人误以为妖言惑众的疯子。
虽然说司无邪估计自己的武艺在现在来算也应该算一流高手，但是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刚才听到我家小雨，称呼贾先生为夫子……莫非。”
贾生自然一笑。
“潼川州知州贾大人，自上任起就颁布政令，凡属潼川州百姓之子，十岁之际，需进行启蒙。意思在开化百姓，男女不限，之前也能认得一些文字。”
司无邪了然于心。
曾经在柏林他求书若渴，几乎什么书都读。
自然其中也包括神州历史。
以现在来看，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教育工作，甚至还敢教女子……
看来这位潼川州李大人是真的一心为民。
司无邪感叹说了一句。
“知州贾大人，心系百姓。佩服。”
贾生却是黯然的苦笑一声。
“贾大人高风亮节，心怀百姓。奈何近期年年被朝中弹劾，估计启蒙教学，应该撑不久了。”
贾生说完便扭头看了一眼小雨。
“小雨，去通知一下村里的其他人，带好书本和纸笔到村长的院子里。我马上来，准备开堂。”
小雨闻言对着贾生恭敬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司无邪说到。
“先生我先去念书了。”
司无邪点了点头。
看着小雨走远。
孙立奇怪的问。
“小雨这女娃儿是我教的人中最聪明的小孩儿，但是我记得她家里应该只有一人才对啊？”
司无邪笑了笑。
“偶然路过白云村，前来做客。刚好借这小姑娘的家住宿。”
孙立点了点头对司无邪拱手。
“这位先生，先行别过，在下要去教书了。后续有时间还请到了乐至县。先生随口几句便使人振聋发聩，想必学识不凡，到时候还请过来一聚。”
司无邪笑了笑。
“都是信口胡言，孙兄不必当真。我也担不起夫子口中的先生。”
“哈哈，先生谦虚，达者为先。如今朝廷热衷党争多是尸位素餐之人，就凭借先生方才言论，就压过许多读书人了。”
司无邪莞尔一笑，却不置可否只是抱拳送夫子离开。
……
“嗯？张家小子呢？”
看着面前几个吵吵闹闹的小孩儿在自己一言之下被直接吓得闭嘴，贾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小雨举起了手。
“夫子，昨日村里来了强盗，张小凡一家被强盗杀了。”
“小雨！忘了我教的圣人之待人以诚吗？我知道张家小子经常欺负你，你也不能编撰如此离谱的谎话？那强盗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要是真的来了你们还能活着？”
小雨水嫩的眸子眨了眨，被呵斥一番也不生气，也不着急，而是徐徐说到。
孙立看着小姑娘灵气的眸子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冤枉她了。
“并非欺骗夫子。山匪的确来了，也的确想杀了我们。不过我家先生乃是仙人，出手就打败了那些强盗而已。”
孙立收回想法，依旧觉得小雨在说谎。
……
……
……
ps:后面还有，慢慢改，慢慢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