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整休息之中。
张元以及柳无过原地扫了扫路边石头上的灰尘之后席地而坐。
小雨见状给扫了扫一块石头又拉了拉司无邪的袖子示意去坐。
“师父。”
“呵，司兄的徒弟倒是孝顺又乖巧，不想我与柳兄两个苦命人只能自扫门前雪。”
司无邪笑了笑。
“小雨，站上去。”
“师父？可……”
“没事，你站上去，拿出刃不破。”
小雨懵懵懂懂，却还是依旧拿出的手中的被布条包裹的木剑。
其余两人则都是好奇的看着小雨手中的剑。
“这……司兄一脉莫非是我道门的分支？配木剑出门，实属罕见。”
柳无忌则是好奇。
“张兄，为此剑冠以刃不破之名，想必，应该是由传闻之中的铁树制造而成。比之刀剑斧钺更为坚硬锐利吧。”
小雨闻言迟疑了一下……
“是烧火棍做成的。”
司无邪哈哈一笑这小雨怎么有点儿司无邪那味儿啊。
和以前的那位少年一样呆呆傻傻的。
小雨说出答案的时候两人具是一愣。
“小雨姑娘那铁烨木作烧火棍……倒是有些暴殄天物。”
“不是啊，这只是我上山砍柴随意捡的一棍子。”
“这……听闻铁烨木生于顺天府东北几千里的寒地……蜀地倒是从未听闻过有此树木。”
两人求证的目光看向司无邪。
司无邪都有些忍俊不禁。
这两人自顾自的在说啥啊。
带着木剑就是道家子弟，随便取个名字就是东北的铁树……
关键几人还自圆其说自顾自的解释了起来。
司无邪苦笑摇头不打算回话。
“小雨持剑抬手，趁着还有时间我教你几招剑法……”
张元柳无忌眨了眨眼。
“这……司兄拳法已至化境，又教习小雨姑娘剑法……难不成也是剑道大家？”
“司兄到底何门何派，张某是越来越不相信阁下师门乃籍籍无名之辈。”
司无邪寻思着自己是报太虚的名头还是不报呢……
不过想来还是算了。
自己并不想打着太虚名头招摇过市，这是早就决定好了的。
树大招风，木秀于林啊。
更何况世人皆知太虚七徒还只有一个男弟子……自己貌似也冒充不了。
“两位不要再多想了，我真是一江湖散人。随风而来，饮风而息，伴月而眠罢了，并不是什么高人。”
见两人一脸不信。
司无邪不做多解释而是看向自家的小徒弟。
“小雨，抱元守一，明净灵台。”
小雨茫然的看着司无邪。
“这，小雨姑娘是不是还未启蒙？怕是不太能理解司兄的话。”
司无邪拍了拍额头苦笑一声。
不自觉染上了古人的习惯说话的都怪怪的了。
“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看着小雨乖乖照做的样子司无邪满意的点头。
白话文能代替古文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以前练习师姐传授的剑技时，最开始刻板的一招一式照搬，但是实战的时候会发现就算再强的剑法刻板使出也只能让其变得二流三流，交给你的便是我这一门五蕴境界之一的形……而形的修炼，不说一招一式能形随神至，至少也得融汇贯通。”
“等等，司兄，这貌似是你宗门隐秘之法，不如二人先行回避。”
司无邪摇了摇头对张元示意不用，便继续对小雨说到。
“以前我是通过无休无止的厮杀让形大成……而现在的年代毕竟还是比较和平……所以这就看你悟性了。”
小雨点了点头，却没言语。
下一刻司无邪微微一怔。
他自己已然剑心通明蒙对万事万物洞明于心……
“小雨……你看到了什么？”
“一片飘飞着柳叶……但是却是完全静止的湖水……和上次看到的一样。”
“然后呢？”
“湖水……上的柳叶消失了……好像只剩下了这一片湖水。”
“湖水完全凝结成冰了……像冬天里村内的小池一样……”
司无邪觉得这场景也太眼熟了。
止水，无尘，明镜……
太虚剑气心蕴之中前三层境界……居然被她一朝明悟。
就500年后也有个小徒弟……在自己面前也达成过这样的壮举呢。
小雨张开了眼，看着司无邪。
“师父？下一步怎么办？”
小雨清澈的眸子让司无邪失笑。
果然一切就和师姐所说的一样。
太虚剑气重在修心。
昔日道祖萧云朝闻道，仅仅靠在太虚山的松柏之下坐看三日云卷云舒，便转瞬将太虚剑气所有境界全部修炼至大成……
不论是萧夜雨还是小雨，看来天资不输道祖。
“下一步……”
司无邪脸色一僵，突然怔怔的看向天空。
刚刚……他突然觉得天空之上有人在窥视他……或者准确的说是窥视小雨……
这种感觉……
是使用太虚剑心的感知能力窥视小雨的本人，那个人应该至少在千里之外。
司无邪心思沉重。
这感知能力实在太过夸张。
自己就算拼着命不要估计无法达到这种地步。
算来如今武林，能习得太虚剑气的人也只有赤鸢仙人以及太虚七剑了……
如是说赤鸢仙人司无邪是比较相信她有这样的力量……但太虚七剑也这么强吗？
文献之中对太虚七剑记载很少，所以他也知之甚少……
符华师姐每次和自己讨论门派渊源的时候也时常避开七剑的事迹……
司无邪眉头皱了皱。
不论怎么样都没有同门相见的喜悦。
后世符华师姐说太虚剑气赠心性正有天赋者，从不敝帚自珍……虽然世间此类人十分稀少……
但这是后世的理论。
根据司无邪现在的了解。
古代人门户私人之见十分严重。
这些便宜师兄弟和师父见到他们并非太虚剑派门人却修行太虚剑气……怕是会不会清理门户，或者让他们武功尽废？
司无邪觉得麻烦的同时也想笑一笑。
不过太虚剑气废武功要怎么废？
太虚剑气重在修心。
剑气没有修炼丹田气海的说话，就算奇筋八脉全断丹田气海尽废，但只要还记得剑心决，还有这一份心境，那么修为依旧在。
除了死以外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司无邪沉默些许想着到时候会不会兵戎相见。
虽然他也想知道现在的自己和七剑或者和仙人比到底有多大差距，但是和同门打架敌对他还是不喜欢。
“师父？”
司无邪愣神半天后回过头来摇了摇头说到。
“今天先到此为止吧……剩下的以后再慢慢教……而且我们似乎也快来到青山十三连寨门外了。
不过最后还需要说一句话……我门一道，修炼重在修心，修心亦是修行，这一点要牢记。”
“是，师父。”
只有柳无忌与张元对视一眼只感觉司无邪师门过于高深莫测。
……
位于蜀地以东千里外的地方墨衫云袖的出尘仙人张开了眼。
苏湄笑着对她招了招手。
“师父？你都这么厉害了每天还打好几个时辰的坐，有必要吗？”
“业精于勤荒于嬉。”
她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起身看到四周不远处横七竖八躺着的一些粗狂男人。
“哦，不长眼来劫色的，都是凌霜师妹解决的。”
“现在所有人中凌霜修为最快，已经有形蕴和魂蕴大成，她也触摸到神蕴的门槛，你们应该多学学。”
“唉，师父，你还真是刻板，一个人一生可不只有修炼，而且修炼的天下无敌又有什么用呢？世界上总有些事儿，是仙人都没法解决的呢。”
“我不是仙人，但是世间确实有很多我不能解决的事。”
符华淡淡开口。
“是吧，是吧。”
苏湄眼睛笑成月牙儿。
“就比如师父再天下无敌，也没办法找到一个自己真心相爱的人。”
“相爱？”
赤鸢仙人好看的眉头皱了皱。
“你是指男女之情？”
苏湄重重点头一脸八卦。
“师父乃是不老真仙，难道漫长岁月之中就从没有遇到过一个让你心动的男子。”
仙人认真的思考着，思绪早已飘到万年前。
一家古色古香武馆之中一个男人笑容和蔼的摸着她的脑袋。
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了，当时的心情感觉都想不起来了。
墨衫女子清秀的眉眼看着白云没有回答苏湄的话。
站在她身边的苏湄看呆了，只觉得师父皮肤白皙柔嫩的和天上云彩，眼眸犹如碧空。
飘洒出尘，澄澈透亮。
让人情不自禁的叹出天仙一词。
“师父，你知道最近顺天府都在传有一状元书生，文武双全，一直扬言倾慕仙人，要妻仙？”
仙人表情依旧无动静，转而回过神来，便柳眉微蹙。
“你们有私自在外教习过别人太虚剑气吗？”
苏湄早就习惯了师父的只关注要做之事的说话方式。
“当然不可能啦，师傅不是说过，太虚剑气的修行十分需要心性……不然可能害人害己。我们至今没见过能符合修炼太虚剑气的人呢。”
“哦……”
赤鸢仙人看着远处天边又像是看到了更远的地方，让人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