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无邪正侃侃奇谈，说什么众生平等，说什么皇帝也吃喝拉撒，说什么说不定你去当皇帝世界还好一点儿。
直到他看到了小雨的看向另外一处目光。
司先生后知后觉的眨了眨眼，然后转身看到一脸阴沉的赵归以及，面色煞白的李知县。
司先生脸色平静了下来，看不出任何表情。
不到一秒就进入了以前自己最常保持的样子。
呆头呆脑，面瘫。
“二位有事？”
李知县看了一眼赵归咳了咳。
“这位是锦衣卫百户赵归，赵百户貌似是有事求见先生。”
锦衣卫？
司无邪不动声色。
好像是神州警卫队的前身来着……对方找自己干嘛。
“久仰久仰……所以赵百户找我何事？”
来到古代时间不短，司无邪学着古代人的说话方式客套客套就直入主题。
“在下赵归……说事之前是想问问先生，下水道这个建议方案是你想出来的？”
司无邪想起尽管看到李知县冥思苦想排水问题时心血来潮的将500年后的知识讲述了一遍……
“算是吧。”
“想法很新颖，但是按照你的说法把明渠，暗渠汇聚一起，家家户户在设置一个汇入点，截道汇聚排水口……这工程不会小。”
司无邪随意笑了笑。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嘛。”
赵归眼睛一亮。
“好一个功在当代！不知先生提出此论可有成功运行的先例？有无在某地尝试？”
李知县注意到赵归此人改口称呼司无邪为先生，显然态度尊敬很多。
司无邪稍微回忆以前博览的知识……
“有的。”
“哦？是在何地？先生能否告知？”
“应该叫……罗马。”
当时只是博览群书，具体只知道类似近代雏形的下水道最早应该是罗马建成。
赵归陷入沉思，回忆大明各个州府也没有遇到过名为罗马的地方。
“在下愚钝，请先生告知罗马是何处？”
“额，往北……或者西北千万里……”
“千万里？！那不是大明之外罗刹国？”
司无邪摇了摇头，总觉得不太好解释。
“你知道不是大明就是。”
“可先生面容看上去年岁不过及冠，怎么知道如此遥远国度的情况？”
“听人所言罢了，不足挂齿。”
赵归反而不要只是回忆到不久前那一天天空上腾飞的巨鹰，以及巨鹰头上隐隐约约的人影。
他突然想起了此行而来的真实目的不由端正了态度。
“赵某此次前来是想问一下当时剿匪之事。”
语毕他便目光如电看向司无邪，身为锦衣卫能从人的表情分析出很多东西。
“请说。”
赵归放弃了观察表情，因为对方从看到自己之后开始居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那日不知如何，山匪之中武者全部同一时间走火入魔，癫狂攻击我方，由于武毒的存在基本上义军都处于被动姿态。若不是神鹰投掷出雷霆准确将入魔者一一屠杀……我等可能会全灭。”
司无邪点了点头。
“当时我也看到了，真要感谢那雪色白鹰了。”
“先生不知此鹰何来？”
“不知？”
“可先生是否知道当日雪鹰头顶有人？”
“哦？有人吗？看来是别的隐士高人出手吧。”
“听闻先生是最先越过山匪战线进入营帐救人的人？”
司无邪叹气。
“可惜，三个关押人质的房间，我只救下两个，还有一个来晚一步只剩两人存活。”
司无邪似乎有些后知后觉。
“赵百户意思是我是那个操控雪鹰的人？”
赵归不置可否。
“我记得先生不一直和武当张元以及那个伪装成墨山弟子的总当家在队伍后面？”
这话意思是为什么你能突然一下从后方跃到最前线。
“我轻功一向不错。”
“是吗？”
赵归叹了一口气，他没从司无邪的言语与表情之中看出如何破绽。
“那……总之叨扰先生了，此次事件作为锦衣卫来说需要写成文书上报，所以多与司先生问了两句请海涵。”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看着赵归离开司先生绷住的脸逐渐舒缓下来了。
这种摆面瘫的感觉太过熟悉，只要一用上就好像会上瘾一样……
总之还是多笑一些，变得有趣一些，多为自己考虑一下，不要变成以前那个不解风情呆呆的司无邪了。
是的自己以前总是嚷嚷着自己这样的人下辈子才会改变，都已经下辈子了……这一次可不能食言……
“哎呀！先生，我这就给你准备盘缠，你快跑吧。”
司无邪莫名其妙。
“跑？”
“赵归可是锦衣卫的人！皇帝的耳目，你刚才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论指不定被人写成文书上报，那时候你还能跑嘛？”
司无邪这才些微回忆一下……
哦，原来刚才的言论叫大逆不道……
差点忘了这是古代封建社会。
是个家天下的社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自己刚刚貌似把这个天下的主人狠狠得罪了一顿。
“如果被抓到的话……会怎么样？”
“依《明律》此等言论可小可大，多半按藐君之罪，小的入狱服刑大的抄家灭族。”
司无邪不担心了。
“没事，我没有家族就我一人。”
“哎呀！先生你怎么不听劝呢，快快听我一言赶紧跑吧，贾知州因为我举荐你之功说了既往不咎……你可是我恩人，我不想让你出现三长两短。”
司无邪安心的拍了拍知县的肩膀。
此时一只雪白色猫头鹰从房檐飞下落到司无邪肩头，一副恹恹欲睡的感觉。
“放心，没人能抓我的。”
李知县看到司无邪肩头呆萌的猫头鹰联想到刚才，赵归所言。
雪鹰，鹰上有人，第一个进去营帐……
李知县瞳孔放大一瞬指着司无邪。
“真真真的是……”
“嘘……”
司无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李知县捂住嘴但是心中惊讶更是强烈。
看到司无邪白衣白发面容恬静淡然的样子。
他心中不可遏制的生出一个想法。
“莫非……先生真是仙人？”
“仙人？？”
司无邪摇了摇头。
“闲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