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过月余。
今日乐县县衙之中，李知县依旧坐在桌前看着手中下水道的工程纸冥思苦想。
“大兄，下水道之事已经安排城区的一部分住宅以及街道区域开始工作尝试，目前已经安排施工，预计不出一旬就能完成明渠以及暗渠的扩大，以及地下结构铺设。”
李知县点了点头。
李捕头沉默些许又轻声询问。
“大兄觉得司先生所言靠谱吗？”
“蜀地乃是一个盆地平摊处本就容易郁结雨水，按司先生所言，若是此工程真的能完成，乐县排水以及排污问题能极大程度的得到改善……”
说到此处李知县一顿。
“我先前叫来城中许多经验不少的工匠，均对这种下水道的建议赞不绝口，想来多少还是有不少可行性。”
李捕头点了点头。
“下水道？有意思，不知李知县还能否详细说道一番。”
蓦然间一道声音从外边传来。
一位身着明黄色衣衫的男人带着身后两个少年少女，以及一个头带斗笠的男人踏入比较，似乎是习惯如此说话，语调轻微。
“你是何人？不知道面见知县需要通报……”
李捕头见状当即颜色不善大声出言。
“啪！！”
李知县立马猛的给了自家二弟一个巴掌到后脑勺。
随即便在对方的迷茫目光之下强行拉着跪下。
“臣等李义，叩见陛下。”
陛下……那个陛下？
见兄长的样子李捕头在一秒之间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天下还能有那个陛下？
顿时后背一阵冷汗浸湿衣衫，只来的及将头磕在地上不敢言语。
身着黑色锦绣衣衫的男人随意笑了笑。
“你见过我？李知县？”
“回陛下，臣等科考时有见过。”
“倒是有点眼力见，起来吧。”
李知县冷汗淋漓起身便看到同样身着不菲衣衫的一对少年以及少女。
少年少女生的眉宇间颇有几分相似，少年清秀俊郎，少女美丽动人。
不过此时那少女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冷。
看来李捕头的那一大吼的确让一向养尊处优的她有所不满。
“好了，不知者无罪，我平时怎么教导你们的？胸怀天下不可意气行事。”
此时少年少女皆是恭敬低头。
“是，父皇。”
“嗯？忘了怎么和你们说的了？”
“是……父亲。”
此时锦衣男子才点了点头。
“谢陛下大恩大德。”
李知县诚惶诚恐道谢。
而此刻他终于抬起头看到现在的场景。
皇帝出访自然不止这几人。
门外还有不少随从静悄悄的立着。
而在李捕头的感觉之中，似乎在暗处还有不少目光盯着这里。
当然这些不是最重要的。
他悄悄看了一眼前方的斗笠老人咽了一口唾沫。
这位给他的感觉比之那一天剿匪之时那些身怀武毒的敌人更可怕……
司先生都没这人如此有压迫感。
想到此处李捕头突然一愣。
不对，司先生好像从来就没压迫感啊……
那似乎已至中年，皱纹不少的锦衣男子没等别人说话，反而自顾自的走到案台边拿起上面的图纸仔细看了看。
“下水道此事给朕……给我详细说说。”
男子坐上主位颇有意思的看着眼前的李知县似笑非笑淡淡说了句。
想着此事锦衣卫百户赵归已经来问过司无邪，可能有关情报都早已经传到皇帝耳中……
李知县不敢乱说。
“陛下，有关此下水道的方案全在陛下面前桌子之上，如何实施，以及图纸都有详细。”
闻言他随意拿起眼前图纸详细观察。
之间，唯有那位斗笠男子随意的找了一个板凳坐下，其余人则是安静等待。
其中气氛落针可闻，有些沉默以及压抑。
“右成，雪衣，你们两个过来看看。”
成化对少年和少女招了招手。
闻言二人上前观摩其图纸。
“如何？此举方案你们觉得如何。”
雪衣公主皱了皱好看的眉头。
“父皇，看不懂……你还是让皇兄看吧。”
男子又是宠溺又是无奈的摸了摸小公主的脑袋之后目光投向朱右成。
朱佑樘见状冥思苦想之后点了点头冷静说到。
“儿臣以为，此下水道，是对于排水的明渠以及暗渠的进一步完善，而且以此理论可将整座城池废水污水汇聚，集中排放，甚至还能深入民众家使用……工程若真能实施必定利国利民……应该将此草案交给工部去多加完善。能写出此案着定有大才。”
成化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让地下管道扩大纵横城区，排洪排污一应俱全。如此巧思妙想，倒是人间罕见，宣赵归进来。”
“陛下有何吩咐。”
身着锦衣卫正装，一身飞鱼服绣春刀的百户赵归从门外拱手进来。
成化帝指了指桌上纸张。
“这就是你汇报上的下水道相关的信息，有关这些抄录一份通过驿站发到工部去，让他们务必一月内给我一个确切方案，然后选京城一块地试着运行一下，若能施行可推广至全国……。”
赵归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遵命。”
遣走想体验之后锦衣男子不动声色笑着说到。
“李知县，此等下水道工程奇思妙想令人拍案叫绝，可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陛下，臣等愚笨。此提议乃是前些日子府上一位门客说起。”
“哦，门客？”
看了一眼离去的赵归，李知县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回答道成化帝的明知故问。
“此人名为司无邪，与知州大人前些日剿匪之中战功显赫，文韬武略无不精通。”
“哦……听起来倒是个奇人，不过我离开京城日久，却不知道剿匪是什么？”
悄悄抬眼瞅了一眼皇帝冷意充斥的眼睛。
李知县吓得忍不住立刻跪地求饶。
“臣等治理不力才导致乐县匪患横生，多亏潼川州贾大人相助才能根除此患，臣自知罪孽滔天请陛下赐死！”
看着肯定瞒不过皇帝于是李知县后背冷汗透衣，一咬牙便先发制人。
“此事不急，你说那司无邪是你的门客，可有具体档案信息？”
成化帝眼神玩味，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而是继续问道有关司无邪的事。
难道圣上也对司先生有所兴趣？
李知县的念头猛然打住忽然看了一眼赵归早早离去的方向。
莫非是那一日司先生大逆不道的发言传入圣听了？
不论如何李知县无有怠慢将自己所知娓娓道来。
“司先生是乐县东南白云村的一个叫小雨的女孩儿在一年前捡到……
据说此人从天而降……当时才捡到的时候，患有木僵之症除了有心跳呼吸以外与死人无异。
而一直到前不久山匪袭击村子的时候此人机缘巧合下苏醒，击溃当时的小部分山贼……”
此刻黑衣斗笠男人出言问道。
“他是不是身着白衣在乐县裁缝铺与人争斗过，也是说出疾如风此等武理的人？”
见皇帝没有责怪斗笠男子的无理插话，李知县只能回答。
“的确下官让人带着司先生去做过衣服……但是有没有说什么武理就不清楚了。”
斗笠男子陷入沉思。
不知名的人，木僵，从天而降？
成化帝想着钦天监给出的天象陷入沉思。
“那小雨又是何人？”
此时原本随意坐下的斗笠男人声音响起。
当李知县震惊于此人敢丝毫不在意皇帝威严的时候，成化帝用眼神示意他回答。
“小雨此人于数十年左右被人遗弃在白云村，因为被一老妇人收养才存活至今……”
“哦！”
斗笠男子无声站起，却又好像瞬间移动一样下一刻来到了李知县面前差点把对方吓到在地。
“可知？何时遗弃？”
“额，这个下官不知……”
李知县尴尬的退后。
这就是顶级武者吗？几乎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就近身不过三尺……若是要取人性命……
“萧老，不着急。”
锦衣男子微微一笑。
“雪鹰仙人，雪先生……
疾如风，徐如林……
我们这即刻启程去看看这位要将苍龙缚的奇人到底何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