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说过自己姓氏……”
她似乎没有惊讶，安静坐着，只是回答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而苏湄震惊的无以复加。
她……从瓦剌离开，被仙人收养真的多年，她并不知道对方姓符。
甚至就连凌霜都侧目而来。
她有些惊讶司无邪知道师父的姓氏，但是更惊讶的是司无邪。
他给人的感觉如同儒雅的先生，如同淡泊的隐士，如同凡间的谪仙。
而他……泪流满面，几近哽咽。
好像万根针扎在心中。
他很想说些什么，想说师姐我好想你……真的好想，想了500年……想说自己来到这里就像当初来到西伯利亚一样，举目无亲，什么都都没有，德丽莎，琪亚娜，都没了。
可还好，现在还有你。
空气一时间沉静下来了。
她看着他，心思驳杂，最终低下眉头，不想在看。
越看心思越烦。
墨衫女子三人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没有说话。
四周百姓们对这边指指点点。
“这小子，是这辈子没见过如同这位所谓姑射仙子，被美哭了？”
“我看啊，是仙子嫌弃这小子把他骂哭了。”
司无邪看着她。
他伸出手缓缓摘掉她脸上的面纱。
苏湄和凌霜看着自己师父思考对方为何没反抗。
灰青色的刘海下是如同天空一般澄澈的瞳孔，绝美而又清冷的面容。
褪去了古老的练功服，褪去了暗色的宽大衣衫，褪去了又长又大的麻花辫。
当她不在故意扮丑的时候，便是人间绝色。
这幅身姿，在柏林，在在圣芙蕾雅，曾无数次陪伴着他。
她教导他，她亲近他，她而又刻意保持着一种距离疏远他。
此刻司无邪眼中似乎只有她一人。
苏湄自小聪慧，而凌霜则是剑心通明。
她们看着司无邪。
青年的感情犹如实质一般从他的眼眸中流露而出。
缱绻，思念，不舍，惊喜，狂热……
说不清道不明。
她们开始思考一件事。
司无邪刚刚叫师父为师姐？难道并不是认错了？
他曾经在不夜街醉酒与二人战斗之后说过他是他师姐代师收徒，教的。
莫非师父就是他师姐？
那这么按照辈分来说她们得叫司无邪为师叔。
“快！！！快！！少主有危险！！”
还没来得及向。
四周传来一阵又一阵嘈杂的声响。
好几十个衣衫统一身着漕运工模样的人带着武器浩浩荡荡的将此处围了过来。
看热闹的人，被吓得向外行了不少距离。
“是鲸鲨帮！！”
“对了，刚刚几人开打的时候，我看到了有人跑去通风报信！”
“啧啧，那这下那三个美貌女子可能都要被抢走了，那白衣男子就惨了。”
领头的中年男人一进这几乎只剩一张桌子的店铺眼眸一扫看到师徒女子三人愣神了许久。
后续才看到地面上趴着，气若游丝，生死不知的江鲨。
江鲸脸色一黑赶忙上前。
“鲨儿！谁伤的你！！！”
江鲨指了指司无邪的方向。
他的意思是要抢下那三个女人，江鲸以为他指的那个白衣人。
……虽然不管如何他都会抢下那几个美人就是。
“阁下好大的胆子！敢在天穹府之中伤我儿！！”
江鲸拔出手中大刀。
噌噌噌！！！
顿时之间，无数拔刀声响起。
将近百人的其中不少武者逐渐向几人围拢。
几人仿若未觉。
司无邪终于止住了哽咽。
他看向符华平静的眉眼微微一笑。
“师姐，再见到你，真好。”
“阁下似乎有些太目中无人了！”
江鲸不打算试探等待发出几个手势无数刀向司无邪砍去。
无数声闷响。
似乎空气中有一种透明的墙壁阻挡住了。
司无邪毫不客气拿起符华的茶杯给自己满上了一杯粗茶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人。
苏湄和凌霜本身都已经开始警戒了，但是看到这神奇的一幕纷纷感受到，空气中的真气汇聚在一处组成了墙壁。
“剑神！”
两人如此想到。
“不好！点子扎手！！”
只是一刀，江鲸就知道自己估计是踢到铁板之上了。
混迹江湖数十年，他若是这点局势还看不明白，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人事有代谢。”
江鲸感觉自己手中的刀刃颤抖起来
“往来成古今。”
江鲸想拔出刀刃却发现只是徒劳。
“江山留胜迹。”
江鲸赶紧对所有人发出风紧扯呼的暗语！
“我辈复登临。”
“轰！！！！”
气浪翻飞。
男子淡定饮茶缓解口中干涩。
以司无邪符华为中心，数百人被掀飞数十米。
肉身差一点儿直接在地面哀嚎不止，有人被摔得吐血昏倒，比比皆是。
看到如此诡异的现象，四周的好事者们被吓得不轻，纷纷再退。
有的额胆小的跪在地上对着司无邪高呼仙人……
司无邪润了润嗓子，又因为使用剑神猛烈的咳嗽。
“诗出，孟浩然。再次遇到你就像我想的一样，物是人非，我竟然还能遇到你……”
符华听着诗句眼眸抬起些许。
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她微微低眉。
“太虚剑气，重在修心。你心思驳杂情绪万般，对修炼不利。”
司无邪心中泛起一阵温暖。
这句话就好像寻常符华对自己所说的一样。
她老是这么说。
司无邪也不回答。
“知道了，师姐。”
符华沉默片刻玉唇轻张。
“我不认识你。”
她的声音很冷，没有任何感情，宛若真正的仙子。
师姐原来以前这么冷这么不好相处吗？
司无邪嘀咕。
与记忆中有些古板，但实际随和温柔的符华相比司无邪还是多出了些许不适应。
但是转念一想觉得也对。
自己第一次与她相见在五百年后……
“我以为师姐是太虚一门的传人，没想到原来师姐就是护佑神州数千年的仙人……”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师姐。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师弟，也是你弟子，不过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这个事实不会改变。”
她看着司无邪。
清澈的眼眸之中不知道是审视还是其他情绪。
她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
或者对仙人来说是不是行不行，都没有太大意义。
她不会在乎别人看法，她只会做自己会做的事情。
司无邪用手托着下巴，毫不避讳笑吟吟的看着她。
似乎是有些受不了了。
符华没有多问什么。
微微起身。
“师姐要走了？”
“留在此处没有意义。”
“可……”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我听苏湄说过你想为你徒弟寻一把轩辕剑？”
司无邪一愣摇了摇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符华嗯了一声起身向外走去。
司无邪哪里肯让她走。
上前就要去抓她的手腕。
“轰！！！”
没来由的司无邪感觉身体被一股无法反抗的力道拖起向后退出。
这股力道没有恶意。
是符华的剑神。
司无邪惊讶片刻。
如此看来现在的师姐的修为似乎比后续圣芙蕾雅的时候强大不少。
“师姐……”
“我不是你师姐。”
她冷冰冰的说出这一句话，就带着两位弟子准备离开。
“师姐……求你。”
司无邪语气似乎有软弱。
符华不知为何步伐还是一顿。
她不明白，为何今日如此犹豫。
这就是红鸾星的厉害。
可惜对她而言感情无益处。
当挥剑斩破红尘情丝。
她回过头司无邪还要说什么，却没有再听向前离去。
司无邪笑容有些勉强。
他发现原来不认识自己的符华并不会简单的迁就自己。
如同被抛弃一样的感觉，让人难受无比。
只是想寻求一下师姐的温暖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