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无邪叹息一声回过头。
“小雨……”
身后的小雨平静的抬起了头对上司无邪的视线。
但是，依旧没有放开手。
“师父天天给别人孩子上课一直都没有陪我过……”
司无邪嘴角一抽。
这姑娘但是出落的愈发水灵了。
好歹年岁不小，看来应该找个时间教她一点儿男女之防。
“你啊……先别说这些，今天的功课完成了吗？”
小雨点了点头。
“四周的妖兽都被我收拾干净了。”
“那么给你的武器熟练度如何？”
小雨这才放开司无邪从发间取下一枚蓝色冰花一样的发饰。
心念一动发饰化成一滴纯白色的净水。
蓝裙少女伸手虚握。
水滴化作一柄类似长剑的模样。
长剑除了握持的剑柄处其他地方皆是如同细小千百根冰刺合拢在一起以此模样组成的剑身。
“很好，小雨你已经掌控它了，如今它就是真正属于你的武器了。”
司无邪想了想。
“正好，给它起个名字吧。”
“名字？”
小雨看向司无邪。
“师父没给它起过名字吗？”
司无邪笑了笑。
“此剑乃是我心血来潮，以剑神汇聚早晨雾气再不断以道祖记录中的养剑之法所制，并没有正式起过名字。
……嗯，如果硬要说的话，因为这把剑和我之前见过的一位老者手中的剑刃太像，所以我暂时就以老者那位剑的名字代称它。”
“那么……先生所指的老者的佩剑是叫什么名字？”
“水流。”
小雨举起手中的冰凌锥合成的长剑。
“水化万物无形，形之无形，上善若水。我觉得它也叫水流吧。”
司无邪想了想也没反驳。
毕竟萧家500年后的家主之剑和500年前一个小姑娘的佩剑撞名，也没什么。
“好了，今日上课完成英菊应该做好饭等我们了，先回去吧。”
小雨点头跟随走远。
英菊与英武所住的屋子是桃源村偏中。
英武也是桃源村名义上的村长，总之房间想比其他地方是要更大更宽阔一些的。
他们现在正是借住与此。
时至中午，炊烟袅袅。
司无邪领着小雨回到房子前。
英菊坐在房前门槛上，单手托着香腮，一袭荆钗布裙，难掩天生丽质。
看到司无邪司无邪回来她起身，明明身上没有任何灰尘，还是用白净的手拍了拍衣服。
“先生，回来了，赶紧过来吃饭吧。”
司无邪含笑点头便和小雨洗了洗手来到桌前。
此时英武早已端坐在桌子上位上。
老者似乎还是保留了从军之时的诸多习惯，食不言寝不语，只是坐在桌上普通人见了能感到一阵压迫。
见到司无邪来了，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招呼着众人落座。
桌上清炒几个素菜，炖了个鸡作为主菜。
饭都是白米稀饭。
做稀饭的话能用比较少的米做出比较多的饭。
英菊有些难为情。
“希望恩公不要介意怠慢……家里的饭食可能不太好米粮也因为种种原因今年收入不多，等过些时日我去附近镇子上采购一些腊肉香肠……”
青年想着种种原因应该是指龙门镖局和崩坏兽的原因？
不过司无邪哪能不知，虽然看上去不算怎么样但对于农家人来说能炖鸡已经说的上是大餐了。
司无邪却是毫不嫌弃端起稀饭就唆了一口。
“哪里的话，英菊莫非真以为我和小雨是什么城里大户人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家小雨一年多前还在田里种地呢。”
英菊闻言一怔，看向几乎与司无邪形影不离的小姑娘。
她青丝如瀑，明眸善睐，眸中若有秋水，虽然表情看上去冷淡到有些平静，但是能感觉出与众不同的气质。
出落的如此水灵的姑娘，让人见了觉得不是王公贵族也该是大家闺秀才对，怎么会想到其实她只是一个农家女孩儿？
“让小雨这样的姑娘去种田，有些作孽了……”
小雨抬头有些疑惑。
“种田有什么不好的吗？我以前第二喜欢的就是种田。”
英菊一愣。
“种田，可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自己去种不辛苦吗？我们村里的孩子在你这个年纪也只是玩儿而已，再过个几年才会帮衬着家里。”
“春天种田以后，夏天末尾就能有粮食收入，冬天才不会挨饿。要是我不种田的话就什么都没有。”
英菊愣住了。
“挨饿……你的父……”
英菊立刻停住了言语，她才发现与这一对师徒明明相处了月余自己却什么也不了解。
司无邪淡淡一笑。
“不必在意，不能直视过往之人，亦无法看向未来。小雨不会在意这些，也不觉得年纪小自己养活自己就是苦难。倒不如说我为她自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活下去的人是值得钦佩的……
话说小雨，你以前第一喜欢的是什么？”
“收粮食……”
青年大手盖在她脑袋上，迟疑片刻。
“要不还是去县里买些东西？当然，我们出钱。”
小雨抬头看向司无邪摇了摇头。
“那也是以前第一喜欢的事情了，对于现在的我也不需要什么亏欠的补偿。”
司无邪被看穿了想法嘿嘿笑了笑，埋头吃饭，却又突发奇想。
“那你现在第一喜欢的是什么？”
小雨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司无邪则是一头雾水寻思又是叛逆期？
他突然注意到英菊一脸莫名的笑意看向他们便脱口而出。
“唉，硬要说的话，我觉得英菊你去种田也是有些作孽。”
英菊啊了一声俏脸有些红。
而英武则是不动声色好似什么都没听见。
“司先生意思……”
“你的品质，心性比我见过绝大多数人都要好，在这里种田实在有些大才小用。”
女子有些难为情！
“先生过誉，我本只是一介民妇，种田本就是本分。”
司先生不置可否。
“我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也观察了你一个月了，或许你想改变的话我可以有一个机会给你。”
“机会？”
“一个去做你想做的机会，和保护所有人的机会。”
英菊一愣，看向英武。
老人咳嗽一声。
“英菊，你当时的丈夫还未完婚就被征兵北上，最后一去不回。过了年关你的年岁也快二十有七了……前半生因为照顾我你从不改嫁，我希望你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后半生。你能自己决定自己的道路。”
英菊嗯了一声看向司无邪。
“先生请说。”
“你可愿入我太虚一门，习我功法，明镜诚心。”
英菊很难想象一个白衣白发的人端着一碗稀饭寻常的问出如此不合时宜的话语。
但想了想是司先生她又觉得十分合理。
小雨一愣。
“我要多一个师妹吗？”
司无邪放下碗。
“哈哈哈，只是想这么说一下而已，我师姐和我说过，太虚一门不拘泥与形，举凡心正，心诚，心坚者，皆传。也不是一定要你拜我为师。”
“先生认为我是符合条件的人？”
“英菊，你太小看自己了，你独立，坚强，勇敢无畏。这是在任何时代都稀缺的品质，你这样的人真的很少，很少。”
英菊沉默。
“司先生是要传我武功？”
司无邪点了点头。
“先生……我真的适合学武吗。”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不知道是否适合习武，但是你有资格修行太虚一脉的绝学，仅此而已。”
司无邪夹起青菜放入口中，囫囵不清的说到。
“况且如同你这般秀外慧中的女子，我认为你肯定有天赋……如何？就算是尝试也好，我可指导你修行一段时间。”
他吞下菜叶顿了顿又说到。
“虽然我在讲故事的时候说过，一切事情用暴力解决总会招致被更大的暴力碾压。
但是修行武学也并不代表让你去一武力压服别人，也可以让别人心平气和给你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