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市政府,市长办公室。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洋装的带着帽子的金黄头发少女。
她看上去有些畏畏缩缩的站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好似一尊雕像。
司无邪上前牵住了她的手,走到了办公室的椅子前并将她按到了椅子上面。
“谢谢。”
动听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如同百灵鸟,可见只说这两个字的伊丽莎白逐渐熟练。
司无邪笑了笑没有说话。
“咔……”
门被埃加徳打开,他入门看了看坐在本应是代表这里最高权利的位置的少女,眼皮跳了一跳。
不过却是依然不动声色的开口。
“买通一些路人宣传来增加影响力这我懂,不过让人摸鱼还送钱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浪费钱吗?”
司无邪轻轻的靠在桌子上撕下了脸上的那一副青年面孔的面具放在一边,奇怪为什么他这么激动,明明是用的自己的钱。
“听说过商鞅南门立木吗?”
埃加徳愣了一下。
“你说的是神州古代的那一个?”
还没等司无邪点头,埃加徳又再一次抱头。
“我的天啊,大人!时代变了!你这个方法除了送出去白花花的钱可什么用都没有啊!现在的人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获取信任的啊!与其这样还不如把钱给我在多去买通几个人…………”
司无邪看着眼前痛心疾首的男人,不以为意的说道。
“谁说我是就想靠这一步就获得人民的信任的?”
“那你的意思是?”
“是获取他们信任………………”
埃加徳听到这几个字后又一次大喊。
“这不还是和我说的一样吗?”
“…………的第一步。”
埃加徳这时候偏了偏头。
“第一步?”
司无邪点头,静静看着窗外街道上些许还没有散去的人群。
“以往的市长都是三大家族的傀儡,他们本来就是替三大家族做事以及传达指令,而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每一任市长居然都拥有着不少的家底,由此可见人民被压榨的到底有多惨。”
“惨又如何?”
“惨便有怨,大家又不敢反抗惹怒三大家族的人,怨的矛头便只能直指市长。几十年来柏林市长只有捞钱的没有送钱的,我让他们见证捞鱼送钱这个事便是改变他们的观念,让他们有这个市长也许真的和其他任不一样这个想法,我就能开展下一步了。”
埃加徳眼睛眨了眨。
“会有人信吗?”
司无邪抱着双臂淡淡说道。
“有人会信,有人会不信,但这不重要。这只是改变观念的第一步而已,只要让大家都有这个说不定会是个好市长的隐藏观念就可以。”
“然后呢?”
“空头支票没有任何说服力,只有做出实事来才是真正让人信服的资本。”
埃加徳大悟。
“所以你说出为市民服务这一句话?”
司无邪点了点头。
埃加徳这一次却是更加疑惑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搞这么复杂麻烦?”
“要钱;修房子;打怪兽。”
“用这么麻烦?你直接去找安德雷斯和三大家族要便是了。至于修房子的话,他们还没钱?”
埃加徳很自然的忽略了打怪兽这一项,毕竟这本来就是天命的工作。
“他们不会同意的。”
“你可是天命的人啊!再者说了,这不本来就是他们这种建筑商起家的人该做的事吗?”
司无邪看着不解的埃加徳也变得有些疑惑。
“你买官的时候一点也没有了解过柏林?”
埃加徳挠了挠头,司无邪继续开口。
“柏林在1945年的时候便已经经历过一次灭顶之灾,可那之后几乎十年不到的时间,其主体建筑项目便已经完成百分之八十多。1955年第一次崩坏发生的时候过去50多年,那么为什么明明在生产力发展科技进步了这么多的情况下柏林市却还有将近五分之一的面积没用动工?”
埃加徳呆住。
“为什么?”
司无邪回忆了一会儿,不久前才看过的关于柏林大家族们的资料。
“在柏林有一种税,叫做城市修复重建税。是政府美名其曰为了重建市区而设计的税种,但这个资金却一点也没用到重建上。”
“那到里去了?”
说完埃加徳就闭上了嘴,这位精明的人瞬间联想到了以前的政府是家族的工具这个事实。
资金流入谁的口袋里一目了然。
“只要不动工,只要没完成,那么就可以一直收税。无休无止。”
“人民难道不会反抗吗?”
司无邪想着自己看过的神州历史,轻声说道。
“第一是由于上层家族太过强大与多年来的威信有关,二来,民众有时比你想象中的忍耐力要强大的多,如果不是无法生存,那么他们还是喜欢安于现状。”
埃加徳微顿,沉默一阵。
“他们真还真敢无视天命的要求?”
司无邪闻言却是直直的看着埃加徳。
“他们是商人。你曾经也是一个商人,敢不敢你应该很了解。”
并没有关心司无邪为什么知道自己以前的经历的事,埃加徳却很了解司无邪的意思。
“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这是马克思的名言,不用我多说你也很清楚,资本代表的是谁。更何况天命明面上不能直接介入其他国家政治经济领域,再加上大家族们对柏林的掌控力,他们有着傲慢的理由。”
“所以这和你动员人民有什么用?就算他们不怕,可是还是敌不过天命啊。”
司无邪摇了摇头。
“鸡蛋如果从外部打破迎来的便是毁灭,但如果从内部打破迎来的便是新生。如果直接强取豪夺的话,怕他们狗急跳墙,柏林会动荡不安,市民们没理由遭这样的罪。”
埃加徳啧了一声。
“说的从内部改革就不会动荡了一般。”
司无邪微顿。
“至少要好的多。”
埃加徳这时候却越发啧啧感叹。
“我们的市长大人还真的是个好人啊,居然能为不相干的人做到这一步。”
司无邪无言沉默。
埃加徳感叹之余,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述说着,就连一个见多识广的政客也无法一针见血的指出的关键,心中震惊不已,他又想到了少年对付死士那般轻车熟路的感觉。
“这简直一个怪物。”
好似是察觉到了埃加徳的想法,少年轻声说道。
“这没什么,刚才说的基本上都是天命提供的信息资料上的分析,只是冷静下来思考便很容易想清楚关节罢了。”
埃加徳显然还是没有改观,资料也许会提供一些帮助,可真正做选择决定的可永远是自己。
空气一时沉默。
伊丽莎白这时候却将头转向了门口。
“啪塔啪塔!咚!”
一个政府职员模样的,中年男人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什么事。”
司无邪在此之前便戴上了面具,随后面无表情的问话。
“他…………他那个抓了鱼走掉的人又回来了……他说……”
司无邪这时候却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微微看了看窗外刚刚散去的民众好似又有聚集的趋势,少年眼睛微眯。
“来者不善啊…………”
埃加徳闻言却是想也不想就开口。
“你才是来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