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加徳觉得安德雷斯的话有些荒诞,他已经家大业大到这种地步了却还想着挣钱,但他又觉得十分正常,一个商人希望赚钱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司无邪不是商人,他不会有埃加徳的思维,所以他不是很明白安德雷斯的想法。
“为什么?你已经十分富有了。”
安德雷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你以前一定是一个穷人。”
“为什么?”
“欲望驱使行动,不满足于现状才会积极进取,富人积极向上永不满足,穷人却安于现状,故步自封,富越富,穷越穷便就是这个原因。”
司无邪作了然状。
“那你该找的不是我,我没什么钱可以让你挣。”
安德雷斯有些惊讶,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
“市长你可真会说笑。”
“我没有说笑。”
安德雷斯看了看司无邪。
“自古以来权比钱大,你有权就是有钱,不是吗?”
司无邪恍然大悟。
“你要我将权利来配合你赚钱?”
“聪明,不愧是市长。”
“做不到?”
仿佛是预料之中的回答一般安德雷斯还是无所谓的哦了一声。
“为什么?”
“权力应该是清廉公正的,不该为一人破例。你的想法是错的。”
“是吗。”
安德雷斯用叉子敲了敲酒瓶,随即马上就有人送来了一根雪茄为他点上,烟雾缭绕中传来了他的声音。
“你读过《资本论》吗?”
“资本论?”
埃加徳脑子转了转后试探的开口。
“是马克思写的那本?”
安德雷斯笑着点了点头后又说道。
“资本的世界之中无有对错只有利得与损失。无情且残忍,但却能帮助人类社会快速发展成长。为了发展,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司无邪虽然在此前给埃加徳扯了几句资本的欲望,但却没读过资本论,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却十分不认同这种观点。
“社会终究是人的社会,资本也终究是人类社会的东西,你说的还是错的。”
“是吗?你这么认为?”
安德雷斯将还没有抽完的雪茄潇洒的按在了身后人的烟灰缸里面。
“那你知道柏林吗?”
“什么意思?”
安德雷斯笑了笑。
“你所见到的柏林的今天,并非一蹴而就,这座有着770多年跌宕起伏的历史的城市,一直在不断地发展着。近800年的风云激荡、兴衰沉浮,造就了现今大家所熟识的柏林。处在欧洲中心的柏林,或许是整个欧洲最命运多舛的城市,而它在短短几十年里却一跃成为欧洲第五德国第一,靠的是什么?”
没等司无邪开口说话,安德雷斯仰躺在座椅之上。
“靠的是我,或者是我们。”
司无邪想到了市民们提起三大家族与安德雷斯时畏惧的表情。
安德雷斯察觉到司无邪的表情变化,笑道。
“我们让他们敬畏,聚集资源的时候便不会太麻烦,资源聚集会让我们的发展变得更快,这也是为什么柏林是没有中央政府的一个原因,这是德国的经济中心。”
“可你这样还是不对,柏林就算要成长也不该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极端?”
安德雷斯摇了摇头。
“你想错了,柏林在1945和1955经历过两次灭顶之灾,重建起来的它积贫积弱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那时候我们只能集中资源发展,于是柏林又起来了。”
司无邪不为所动的看着安德雷斯。
“那剩下的五分之一的城区的重建事宜呢?”
“现在是民主共和时代,集中资源越加不易,我们需要一点其他来源的收入。当然我们也不会让你白做。”
司无邪眼神变得有些冷。
“满口谎言。”
他拉着伊丽莎白站了起来直接走向了门外,埃加徳挠了挠头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安德雷斯好似依然在笑。
“阁下,真理属于人类,谬误属于时代。从以后回收历史时你就会知道我的想法到底有多么正确了。”
司无邪走出门时停顿了一会儿。
“历史如何评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下人们的评论是厌恶,我们活在的是当下。”
“啪。”
关门声响起。
还是那个黑色衣服的人出现在了安德雷斯的背后轻声开口。
“明明只是三大家族召来的一条狗,这家伙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这么嚣张不尊敬,迟早收下放狗羞辱他!”
听着属下愤懑的言语,安德雷斯摇了摇头。
“原本我只是以为他只是一个有用的人,不过现在看来他不是?”
“不是?”
黑衣人觉得司无邪刚才的表现确实也不是,毕竟谁敢在别人的地盘上如此大胆妄为,这种找死行为难道不是蠢吗?
“从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他不是一个我可以用的人?或者说我不敢用的人。用不起的人,所以后来我才表现出商量拉拢的态度。”
“可他好像更本不接受你的好意啊。”
安德雷斯扶额。
“这也正是我头疼的地方,这样的人作为敌人的话,很麻烦?”
黑衣人不解老爷这个老谋深算,波澜不惊的人为什么会为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人烦恼。
好似察觉到下属的想法,安德雷斯轻轻开口。
“我从未见过这样冷静的人。或者说这样会伪装的人,我试探过许多次,可他的眼中流露出的却始终只有平静的感觉,虚实难明,真真假假,滴水不漏,这样的人要么是面瘫症,不然的话就太可怕了。”
黑衣人恍然,这时又赶忙问道。
“趁现在他应该还没有走出这里,不如……”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安德雷斯转头暼了他一眼。
有些阴寒。
黑衣人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柏林基本上来说都是我的地盘,那么为什么我却查不到一个人的信息?你觉得呢?”
能在安德雷斯手下工作这么久黑衣人也不是个蠢人,他立马得出了答案。
安德雷斯一人的势力是凌驾于三大家族之上的,只要他愿意,他甚至能扒出三大家族家主小时候的尿床记录,可为什么还会查不到一个外来人的记录呢?
除非有人帮助,可三大家族却没这个实力,那么还有谁呢?
黑衣人脸色有些发白。
“天命?”
“嗯。”
“这么说的话,他就是那个监察使?”
“嗯。”
“那他为什么要假扮市长?”
安德雷斯嗤笑一声。
“天命的人在柏林有多不受待见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只是驻扎在这里的特殊天命部队的话那倒是影响不大,毕竟他们的工作和平民都没什么关系,可这个监察使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黑衣人还是有些担心。
“可是如果他带天命来……”
安德雷斯领会到了黑衣人没说完的话后笑了笑。
“天命不可参与各国政治经济。”
“可大人你知道这只是表面上,暗地里这群强盗还不是为所欲为,只是没人敢说破而已。”
安德雷斯这时候却是神秘的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我上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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