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安德雷斯家的有些复古一般的豪华餐厅,三大家族们的宴请地点是在一个装修华丽的大厅之中。
白色的灯光照亮了这里的每一个地方,水晶的吊灯在的影子洒落在地面竟然有些出奇的对称。
标准配置的长桌,丰富多样的菜式,人们有秩序的坐在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上。
司无邪坐在主位之上,有些不适应。
一个老人注意到了这一点,立马微笑的开口说道:“可曾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少年看着这个不就前才威胁过自己的人,觉得不习惯。
世事往往是奇妙的。
老人好似是读懂了少年眼中的异样,哈哈笑了几声。
“还请大人忘记,前些天的误会,那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现在我们不就来赔罪了吗。”
要不是他们暗中准备做掉自己的人被天命阻止了的话,司无邪估计就相信了他们的话。
少年摇了摇头:“有什么事情你们就直接说吧。”
桌子上用余光观察少年的人听到这一句话,都是心中不由一惊。
惊讶的是他比传闻之中更加直白。
老人眯了眯眼依旧保持微笑。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伊士曼家族的家主,库尔班·伊士曼,而我旁边的分别是查底斯家族家主,诺伯特·查底斯,以及道厄斯家族的家主,伊戈尔·道厄斯。”
司无邪向老人身边的两个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他们也连忙点头回礼。
“那么,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比起这个我们先处理一件事吧。”
“嗯?”
老人拍了拍手,随即又有两个壮汉将一个浑身血迹的男人带了上来。
司无邪看着眼前这衣衫褴褛,脸上青肿的男人,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于是他直接开口问道。
“什么意思?”
老人笑了笑指着眼前这人说道。
“我听说这个混账东西和市长大人有所过节,便略微小小惩罚一番,如果您还有什么不满,可以尽情处置他,我伊士曼家绝无半点怨言。”
青年眼神闪烁,却始终不发一言,强行咬着牙忍受着痛苦与屈辱,他又如何能想到,自己随意的要除掉的人居然有这么可怕的背景,以至于明明应该是司无邪承受的伤痛和惨状全部应验到了自己身上。
伊士曼家族不敢也不可能与天命对抗,在家族与个人之间库尔班的选择没有犹豫。
于是青年成了这般惨状。
司无邪看着他眼中亘古不变的阴戾,这才明白这应该是那天晚上十分嚣张的青年,好像是叫克劳斯来着。
“原来是你啊。”
司无邪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让克劳斯觉得脸上的伤痕疼痛的愈加厉害,虽然少年本来没有任何嘲讽的语气。
库尔班的笑容和煦。
“阁下可自行处置这个大逆不道者。”
“是呢。”
司无邪沉思着想了想有摇了摇头。
“我不处置他。”
周围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
库尔班这当然算是给司无邪面子,也算是给天命面子,他已经把自己的唯一的儿子克劳斯真真切切的打成这样了明明已经够显诚意了可还说要司无邪处置这就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如果司无邪真的要处置克劳斯的话,那么就是一点也不给三大家族面子,那么谈起后面的事似乎就无从说起。
老人也暗自松了口气,不过这时候司无邪又轻轻说道:“还是让法院处置他的罪行吧,我是市长又不是独裁者,我没权利处置他。”
周围人们的心又提了起来。
埃加徳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反正更厉害的人都都没给过面子,反正人是天命老大随便浪,不管自己的事。
库尔班的意外神情只出现了一秒钟。
但又恢复了原来的那种假笑。
“那么等会就将他送到柏林市法院裁决,您看这样行吗?”
司无邪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所以你们这一次要我来到底是干什么。”
一个眼神让手下把事情终于进入了正题,库尔班微微收敛脸上的笑容决定还是按照计划来做。
“你可知道三大家族和安德雷斯之间的故事?”
司无邪抬眼,不经意的看了看周围的其他人。
“什么故事?”
“简单来说,就是安德雷斯从我们手中以极其恶毒的方法夺走的财富。”
司无邪微微侧目。
“夺走是什么意思?”
………………
安德雷斯今天晚上依旧是在餐厅之中慢慢的享用着晚餐,偌大的餐桌之上只有他一个人,显得有些寂寥。
不过他好似依旧在享受。
装着暗红色酒浆的瓶子透露着一股久远的年代感,盘子里的经过千挑万选的牛排昭示着奢华。
主人一举一动,摇晃酒杯,切割牛肉都充斥着贵族的气质,他好像把吃饭这件事情当作了仪式。
又侍从从外面走了进来似乎是有事禀报,但发现安德雷斯正在吃饭后又只想退出去。
安德雷斯罕见的叫住了他。
仆从有些畏畏缩缩的走到了安德雷斯面前,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老爷的忌讳。
安德雷斯微微放下了手中的的餐具,开口问道:“是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
仆从眼睛紧紧的看着地面,不敢直视安德雷斯。
“安德雷斯老爷,是三大家族们在说你的谣言。”
安德雷斯有些惊讶。
“什么谣言?”
侍从有些迟疑,不过还是轻轻的说道。
“他们说你原来是他们的手下,不过最后不满自己的待遇,用了一些恶毒的手段…………坐上了现在的这个位置。”
安德雷斯愣了两秒随即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没想到三大家族们都是这么看我的,还真是有趣。”
仆从表现的也有些义愤填膺。
“那家家伙都在乱说,老爷你这种人物怎么可能是别人的手下。”
安德雷斯摸了摸眼角几乎快笑出的眼泪,摆了摆手。
“不不不,他们说的还真没错,以前还真就是他们的手下。”
仆从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德雷斯却没有继续扯下去的意思。
“你下去吧。”
“是。”
黄色的灯光之中,躺在椅子上摸了摸桌子上的酒杯。
“已经快20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