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术是个非常宽泛的概念。
往外延伸,便是五行忍术,以及阴阳遁等各种形态。
而若是向内作用,则会变成类似于八门遁甲这种类型的东西。
这种理论上的东西并不难理解,而且仔细想来的话,这方面的能力反而是云隐村的人运用得最好。
将雷遁开发重心调整为向内,通过电流刺激身体,从而让身体活性化,变得更为快速,迅捷,并且坚韧无比。
三代目雷影作为此类技术的集大成者,于岩隐的大战中,已是通过万人敌的方式,去向世人证明了这条路的可行性。
锻体法绝非毫无根据之物,它是确切可行的忍术,同样也有继续研究下去的价值所在。
但……
这只是单纯代表着雷遁激体的可行性而已。
而若是换成其他的遁术,那又会造成怎样的效果?
其他人未必没有尝试过这方面的东西。
旗木白一看着不远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了的矢吹刚田,露出了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将火遁作为激体的一种手段吗……矢吹先生,您的做法的确很有创意嘛。”
天马行空般的想法。
却也有着出乎意料的效果。
“作为最为凶猛的遁术,火遁远比雷遁更为爆裂。而凭借着出众的速度,矢吹先生您的火遁激体术就有着非常隐蔽的效果。”
除却了表情上的变化以外,就只剩下时不时在身旁闪烁的光焰,象征着矢吹刚田正在隐晦地使用遁术能力。
短兵相接的情况下,作为对手的一方很难察觉到这种细微的变化。
也怪不得能跟AB兄弟短暂交手一会儿了,占据了信息差的情况下,即便是换做作为坚韧的三代目雷影,说不准也得在这方面吃个小亏。
“不愧是三代目看中的年轻人,的确厉害。”
“您过奖了,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非常有意思的构想。但没有在村子里头扩散开来,也是因为有着很明显的缺点吧。”
“……一下子就看明白了吗。”
矢吹刚田胸膛不断地起伏着,呼吸在不知何时,已经变得不那么平稳了。
而这也是旗木白一察觉到的缺点所在。
“应该是火遁终究不比雷遁那般的稳定,可控吧。”
事实正是如此。
即便是再如何久经锻炼了的肉体,终究是无法承担太过于夸张的压力。
雷遁的稳定性从一开始决定了其独特的定位。相较之下,火遁锻体的路子就显得太过于不可控了。
这种程度的遁术断然无法长时间使用,毕竟人体本身就有强度有限,更无法容纳火遁的狂暴能力……
别说是取胜,若是拖久了些,恐怕自身的肉体会先于对手无法承受。
相较之下,能拿出得手的也就只有夸张至极的杀伤力了——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的确是个必杀之技。
严格意义上来说的确有其可取之处,只是可惜……
存放在了封印之书里的八门遁甲之术,完全是其上位级的存在。
‘或许就是因为技术不怎么成熟的缘故,所以在原著里头并没有露面过吧。’
这种遁术很有可能会产生身体上的缺陷,八门遁甲的小李要是没纲手也早就退场了。
更何况这种野路子的遁术炼体?
“那矢吹先生,您的身体……”
“小事,反正我也不打算教别人,所以就这样吧。”
没有选择细究下去。
说明对方对这个遁术的缺陷同样也是心知肚明。
伤身,隐患,甚至还有可能折寿等等……这些情况应该也都为对方所知。
可即便如此,却也显露出了一个无奈的事实。作为普通的平民忍者而言,能够接触到的忍术本就有限。
没有师承,天赋有限。
无法像是波风水门那般地修习飞雷神,那便是只能另辟蹊径。
说是歪门邪道也好,但这便是平民的智慧,同样值得尊重。
矢吹刚田的呼吸不知在何时已经变得滚烫,他的双眼微微发红,体表更是浮现出了极为明显的红色纹路。
既然已经暴露那就不再有所保留。
将火遁的力量流转至表皮,效仿血液的流动,使其周转全身。
痛感会被灼热代替,加以屏蔽。
与此同时,各种体术都会附着上如同火遁那般的威力,使其能够发挥出匪夷所思的杀伤力。
呼,吸。
身体像是变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熔炉,不断地锤炼,锻造着自己的心与魂。
对方是横空出世的天才级人物,方才反馈而来的手感也相当扎实。根本不需要考虑太多……面前的旗木白一。
就是他可以全力以赴的对手。
澎湃心火,点燃神识。
沙……
矢吹刚田半侧过身,左腿向着碾去,半身伏低的同时,炽热无比的双手微举在了面前,虚握成拳。
仿佛蓄势待发的猛虎,直白的视线凝落在了旗木白一的身上,让少年倍感压力。
即便不需要多余的解释,旗木白一也已明白……这就是此番最后的交手之时。
“我的这个状态在不拼命的前提下只能持续半分钟,如何应对,阁下就请自便了。”
是躲闪。
还是硬接。
答案不得而知,在旁的众人只能看到旗木白一平静地凝望着对方,直至……
突然露出了个微妙的笑容。
“明白了,如果说这就是阁下的实力,那我再藏着掖着,反倒是有些太不识抬举了。”
本来是打算留给波风水门的手段。
可此刻在目睹了矢吹刚田的姿态过后,旗木白一还是改变了主意。
心灵上的强者值得尊重。
旗木白一微微张开了双手,体内的灵子澎湃,并且开始飞速流转。
“接下来您要看到的,将会是完全不同的力量。”
肉眼可见的气流在旗木白一的身后骤然浮现,明明是无形的空气,可在此刻却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状若漩涡般的开始流转。
少年的后背,双肩之上覆盖着乳白色的乱流,像是披上了名为空气的长衣。
飓风仿若海浪般澎湃,让旗木白一的身体微微漂浮,以至于双腿都接近到了凌空的地步。
长发飞舞,表情平和。
如此居高临下的姿态,更是让赤裸着上身的少年凸显出了几分莫名的上位者气息。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压迫感,正在他身上酝酿,吞吐。
他居然飞起来了?
不远处的波风水门与纲手都是微微瞪大了眼睛。
并不清楚其中的原理,可从直觉与现状看来,这便绝对不是之前那般用灵子铺路的手段。
这又是什么东西了?
尽管并没有人发问,可于刀殿之中的雀蜂却是轻哼一声,用颇为得意的语气说道。
“我就想着差不多该用这个了,臭小子挺能干的嘛!”
瞬哄。
这是作为死神,从而能够运用的一种高级术士。
将鬼道与白打整合,最后融合出来的战斗术。出自于原著之中的四枫院夜一之手……仅以速度而言,其效率完全不下于斩魄刀解放了的碎蜂之下。
早些年的旗木白一还不能将其完整掌握,但在数年的沉淀过后,这种形式的运用自然也不会在话下。
而这原本只是种用以爆发的手段,可在经过改良与更新迭代过后,便是能够通过灵子维系的方式,去做到‘常驻’这个状态。
无穷瞬哄。
如此神异且出众的姿态,矢吹刚田却是完全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他依旧是紧绷着脸,在此刻仅是将双腿微挪,继而前踏半步。
无需交流,行动已是足够表达自己的意志。
此刻唯有战而已!
双方的对峙不过两个呼吸的停顿。
随后,围观的众人只觉眼前模糊了一瞬……名为人的概念被替换,成为了某种好似流光的事物。
像是两颗破空的流星,在此刻闪烁而又耀眼。
没有多余的步伐,战略,亦或是什么取巧的手段。
旗木白一在此刻便是只会用自己的力量,压缩最多的灵压,去正面击碎对方的遁术!
如若不然,立威就失去了其意义所在。更何况……旗木白一不想,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去做些讨巧的事情。
要赢,就必须赢得痛快,让人心服口服!
目光相交的一刻,双方已是完全知晓了对方意图所在。二人嘴角纷纷上翘些许,便是心有灵犀地做出了相同的举动。
两人颇为默契地同时探出了右拳,将力量凝聚,同时横贯长空而来的……狠狠相撞!
撞上了!
碰!!!
都不知是拳头相交发出的震响,还是仿若天雷般的轰鸣。在这‘平地惊雷’的动静之后,便是肉眼可见的声浪。
掀起的波纹阵阵荡漾,以二人的身形为圆点,在整个结界之中回荡。
不及众人看个分明,用以维系结界的数人已是发出了一声低呼。
“顶不住了……”
咔咔咔咔咔!
仿若琉璃的结界在顷刻之间崩碎了开来,像是被摇晃了的汽水罐头,此刻寻到了宣泄口过后,便是迎来了山洪般的喷发。
气浪朝着四面八方冲去,让在场所有人都是变得狼狈了些许。
诸如纲手等人尚且能够神情自若,上忍也不过微微皱眉。而中忍及以下的人物,此刻已是纷纷摔成了滚地葫芦,正在满地打滚。
刺耳的长鸣在空中骤起。
让纲手不由得露出了个有些为难的表情。
“你这家伙也太麻烦了吧……”
这是不在此地的前哨发现了阵地异样过后,选择发出的求助信号。
被误会成遭到偷袭了……
说到底,让这些人在结界里头交手本来也有着这方面的考量。可如今从结果看来,显然还是她考虑得太过于单纯。
这些笨蛋一动起手来似乎就已是不知道收敛为何物。
不过这些东西都暂且先放一放再说,眼下最主要的还是结果。
到底谁赢了?
思索之间,但见硝烟弥漫的阵地之中,一股轻风陡然飘现。
散乱的砂石碎砾被吹拂地四散开来,露出清明一片的同时,交手的结果也已是清晰明了。
旗木白一昂首站立于阵地之中。
散乱的银白色长发飞舞,透出一股不同于以往的傲气。
而矢吹刚田跌坐在了地上,此刻正半抬起头,露出了个无奈而又感慨似的表情。
“我……输了。”
局势清晰明了。
旗木白一连斩两胜!
话音一落,纲手身旁的静音正想要欢呼出声,可看到现状过后,那声音却是陡然一紧,继而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手……”
只见矢吹刚田的右臂正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这是常态断然无法做到的动作,毫无疑问,于方才的一击之下矢吹刚田不仅落败,同时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正面击溃了我的火遁锻体术,旗木白一,我认可你的实力。”
“客气了,矢吹先生的构思很有想法,是很有价值的遁术。”
“哈……还真是喜欢谦虚啊。”
矢吹刚田嗫嚅着嘴唇,继而露出了个自嘲似的笑容。
“要不是你在最后收招了的话,我现在都已经在去往冥土的路上了。”
“呵呵,毕竟只是切磋而已嘛。况且矢吹的遁术的确厉害,我也不得不认真对待才行。”
非是客气,而是真心实意的话语。
旗木白一看向了自己的左手。
无穷瞬哄拼凑而成的灵子气状体已经消失了半边之多。
这意味着矢吹刚田的全力一击,已经完全能够比拟瞬哄的二分之一威力。
如此爆发力,凝落在树林里头都能扫出大片的废墟来……落在人身上,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诚如旗木白一之前所预测的那般,矢吹刚田的领悟的确算是某种程度上的‘阉割版’八门遁甲术。
‘或许从本质上来说,对方也是在朦朦胧胧之中摸索到了穴位的激发点,继而用查克拉去将其打通了吧。’
尽管真正的缘由已是不得而知。
但事已至此,再无追究下去也是全无意义。
旗木白一抿嘴,笑着两步走去,将倒在了地上的矢吹刚田给拽了起来。
不远处的医疗组适时上前,开始为矢吹刚田做个大致的检查与处理。
这位光头壮汉腾出了完好的左手,抹去了脸上的狼狈样,便是朝着旗木白一撇了眼过去。
老实说。
他对这个看起来颇为清秀,且心事重重的年轻人并不怎么喜欢。
可于方才交手过后,他才发现自己或许有些过于误会别人了。
拳头不会撒谎。
能够挥动如此炽热的双拳,这小子就绝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政治家。
“喂,小子。”
后者刚转过半身,在此刻适时停顿了下来。
“矢吹先生,还有事吗?”
“水门大哥很厉害,也是我们最信服的家伙。你……”
他停顿了片刻,便是突然笑出了声,低沉地说道。
“可不要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