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什么情况？这怎么可能？”
小舞已经用尽全力，可能够做到的只是将吴羽奇的脖子稍稍扭动一点。
“玩够了吗，小兔子？”吴羽奇缓缓转过头来。
眼前的脸庞，虽然还是吴羽奇的样子，可气质完全判若两人。
眼珠不再是那么清澈，而是略微有些混浊，可怕的杀意自他的双瞳流露出来。不知何时多了一副黑色的口罩，将他整个下颚遮挡起来。
吴羽奇一把将小舞从脖子上扯下来甩到地上。
此时的小舞顾不得疼痛，她被眼前的吴羽奇吓的不轻，兔子通常都是很胆小的。
“不，不至于吧，我，我只是想和你，和，和你切磋一下啊！”
吴羽奇僵在原地：为什么，我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感到如此愤怒？是祂，在影响我的心智吗？
强压下毫无理由的愤怒，吴羽奇朝小舞鞠了一躬：“抱歉，这次切磋是你赢了。”
……
“羽奇，吃点东西吧，你已经在这里躺了半天了。”
唐三手上拿了几个馒头，走到吴羽奇的身旁。
此时的吴羽奇双眸无神，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哦，谢了，放那吧。”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可又无比的真实。
在跟小舞认输后，一路拼命克制自己不被异想体情绪影响的吴羽奇在回到宿舍后可谓是精疲力竭。
昏昏沉沉下，就睡了过去，唐三喊吃饭都没醒。
……
空荡的房间，摆放着手术台和许许多多不知名的药剂和工具。
“这里是哪？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吴羽奇，但敏锐的他还是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如此空旷的地方居然没有形成一点回音。
过了片刻，房间的大门被几个身着白色大衣的人推开了。
“快点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我那些药物的可行性了！”其中一个人的脸上透露着莫名的兴奋。
一众人将一位囚禁在紧身衣里的男子推上了实验台。
“你们……你们凭啥这样对俺？！”这位被束缚的男子愤怒地质问道。
然后，他就被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
“杀了这么多人的疯子，也配叫冤枉？”另外一位研究院怒斥道。
“好了，没必要跟个变态讲道理。快点麻醉吧。”中间那个看上去最德高望重的研究员吩咐道。
到此为止，吴羽奇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猜测：这里就是被遗弃的杀人魔在成为异想体前的过往，而自己正在以一种旁观者的视角观看这一切，既不能远离，也不能干涉。
站在最边上的一个不起眼的矮瘦男子双手合十，嘴上念念有词。
“好了，别磨叽了，连仁慈的她都默许了，你瞎起什么同情心。”旁边的同伴拍了他一下。
一段漫长的麻醉之后，他如释重负一般长舒一口气，似乎不想在这多待一秒，如逃跑般离开了这里。
而剩下的人，他们看向实验台上杀人魔的目光如同看到一只稀有的小白鼠一样。
各种各样的药剂被注射进去……
杀人魔醒了。
“放开俺！俺不会放过你们的！”
又一次麻醉，然后继续。
“俺……俺咋使不上劲儿？你们这帮疯子……对俺做了啥？”
没有人理睬他，而且实验的目的似乎开始向其它方向转变了。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注入cogito来获得更多的产物。”
那个麻醉师激动地开口道：“不可以！直接注射那玩意所带来的疼痛不是用麻醉就可以抵挡的！”
“怎了，你同情起这个畜牲？”
麻醉师沉默了，他没有理由去阻止这种反人道主义精神的行为。
一个滥杀无辜的恶魔与一群因好奇而打着大义旗号施暴的人相比，很难界定这两者究竟谁更恶劣。
……
“俺知错了，俺怕瞅见那些不该见得的东西……求你了……放过俺……”
又一次麻醉……
“俺知错了……俺会守规矩……别，别再打了……”
没有人理睬他，除了那个麻醉师同情与愧疚的目光。
又一次麻醉……
束缚杀人魔的紧身衣已经不在了，但他并没有发觉，只是空洞地自言自语着。
实验仍然在继续着……
“我的头……变成金属了？”
如果说，先前的种种行为说到底还是为了造福人类，那么之后的实验就是纯粹为了自己的好奇心与求知欲。
所谓人的底线在这场实验中被一次又一次地打破。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开始把头撞向墙因为他想知道自己头是否真的变成了金属。
可是，当他看到自己的脑壳中渗出的鲜血时总会立即停止。
不知多少次实验，就连最开始的那个麻醉师也麻木了。
“铁头……金属……光滑……像金属……”杀人魔疯狂撞击着墙角，“我能感受到我的头里面有金属的声音……”
实验人员不得不将他重新束缚到紧身衣里，他们可不想损失如此完美的一个实验对象……
“我的头是否变成了金属？”
没人回答他，哦，不，现在应该用祂来称呼杀人魔了。
一位研究员对麻醉师说道：“虽然实验早已结束，但我想获得一些大脑切片，来证明先天性邪恶的存在。所以，麻烦您再麻醉一次。”
似乎是这句话激起麻醉师那早已麻木的人性，他扫视了一圈众人，鼓起勇气道：“我觉得，这似乎已经背离我们刚开始的初衷，这有些太过分了。”
众人沉默了片刻，但很快难得出现的内疚又被所谓的正义给压倒了。
“这就是个杀人狂，哪怕受到我们这么对待也是罪有应得。”
迫于压力，麻醉师只能再次像往常一样，检查仪器和氧源，确定能正常运行，确保各类药剂齐全，开始了麻醉。
终究是不忍心看到这一幕，麻醉师双手合十，向着杀人魔鞠了一躬，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也别无选择。”
完成麻醉后，麻醉师再次鞠了一躬，默默走了出去。
殊不知，在他转过身是，杀人魔那已然混浊不堪的双目有了聚焦，虽然只是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