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旅馆。
“所以,按照原来世界线的走向,我们都被第六代魁拔杀死了吗?”奇衡三目光灼灼,他就像发现新大陆一般,他觉得他有了新的研究方向。
“如果没有江篱救你们,你们确实已经死了!”雪皇站在吧台里,代替江篱执行着馆主的责任。
“什么时候放我们回去?”幽弥狂根本不在意这一切,他只在意他什么时候能回去,什么时候可以再与那个叫蛮吉的魁拔再战一次。
“现在不行……”雪皇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至少在魁拔成年之前,你们都不能回去,只能留在旅馆或者隐居世外。”
“在哪里都一样,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个浮沉的原理是什么?至于新一代魁拔,我相信他的身边会聚集新的忠于他的战士,因为……他是魁拔!”
“不可能……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着,江篱呢,叫他出来!”幽弥狂环顾四周,像只螃蟹一样,张牙舞爪,脾气十分的火爆。
“想离开这里,也不是不可以,你要是能打败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随你怎么样?”小灵玉这时走出来,掐着小蛮腰,趾高气扬的说道。
“不和你打!”
幽弥狂将头扭向了一边,倒不是他惧战,而是多年以前他们两个就已经打过了,确实说十二妖中大多数都和这莫名其妙的小丫头交过手,没人是她的对手。
既然根本打不过,和她打他又怎么可能离开这里。
“那你打算和谁打?”小灵玉无奈摊摊手,本来还打算活动一下手脚,看样子没戏了。
“别闹了小灵玉……”雪皇制止了小灵玉的胡闹,在场的除了奇衡三,就是凤凰和她,小灵玉他打不过,那凤凰和她,他就更不可能胜过了。
“怎么说?”幽弥狂看向这个叫雪皇的女子,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比江篱还强。
“先暂时留在这里吧,等时机成熟自然会让你回去的。”雪皇一双青蓝色的眸子看了一眼幽弥狂说道,她的声音空灵,极为悦耳。
这时,小哀伏在雪皇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雪皇听后秀眉微微皱了一下,然后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小哀告诉她,江篱随同海问香一起进入了曲幻之境,那是一个变数很大的空间。
雪皇让奇衡三和幽弥狂他们先下去休息,之后和小灵玉和凤凰说了一下江篱的情况。
“曲幻之境,很危险吗?”小灵玉眨巴着眼睛问道。
“危险也是相对而言,我只能说未知的变数很多,如果遇到未知敌人,馆主,也未必够能全身而退。”
“啊?”小灵玉一惊。
听到此话,雪皇的黛眉微皱,她有些担心江篱了,她想了想提议道:“那我去一趟曲幻之境吧!”
“我也去!”小灵玉举起手。
“没用的,曲幻之境不同于寻常的空间,即便您进入曲幻之境,也未必能够找到他们,我们现在能做的仅仅是等待。”
“可是,为什么?”凤凰在一旁有些不解。
“因为曲幻之境是幻境和曲境的交错口,连接着脉兽和灵魂的世界,如同薛定谔的猫,他随时可能堕入幻境,可能进入曲境,也可能陷入脉兽空间,更可能落入无尽的时空穿梭。”
“难道你无法定位到他究竟去了哪里吗?”凤凰接着问道。
“可以,但没有必要。”小哀回答道。
“为什么?”
“因为定位到的位置,仅仅是他留在曲幻之境的残影,除了能判断他安全与否,并无实际参考价值。”
-
曲幻之境。
江篱抱着海问香,在一片奇特而诡异的空间中穿行,没过多久,他们在一块地方落了下来。
海问香由于受伤过重,已经是濒死状态,因此,在他们落地后,江篱不得不立即给她疗伤。
但她伤的实在太重,远浪使用脉术大炮发射的脉频波,几乎穿碎她身体里的一切肌体组织,若非被江篱用自身的生命之力维持着,恐怕早就咽气了。
江篱将海问香平放到浮在空中的孤岛上,然后盘坐下来,将体内力量灌入他的身体,从而来修复她体内受损的肌体组织。
但这个过程是漫长的,比他复活大仓还要麻烦,毕竟,一个是推倒重来,一个则是在受损的身体进行精细的治疗和修补,前者难度大,但麻烦程度却相对较低。
这还与火麟飞他们不同,火麟飞他们是能量体,只要异能量补充及时,任何损伤都可以恢复。
而元泱境界的生命是物质体,物质体一旦被破坏,要么慢慢修复,要么重新凝聚一具肉体。
现在海问香还没死,江篱也只能选择前者,虽然麻烦一点,耗费一点时间,但贵在没有后遗症,不需要大仓那个适应新生肉体的时间。
……
曲幻之境,某一处幻境的入口,只见这里一个巨大的漩涡连接上下两块巨大的陆地。
而在这两块陆地中间则是一个个悬浮的孤岛,河水从一个孤岛流出,经过虚空流入另一个孤岛,七彩的极光在虚空中闪烁,极为的壮阔美丽。
而在这片空间中,时不时地从远处传来空灵而幽远的鲸吟声,而在天际隐隐可见那缓缓掠过虚空的巨大兽影。
就在这漩涡附近的石头上,一道身影盘坐在那里,他身上散发出强大的脉频振动,而周围的能量也不断在向他体内汇聚。
不久后,他陡然睁开眼睛:“这股脉频波动……浮沉馆主。”
他结束冥想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道恨意,被江篱击败,还失去了长风,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耻辱,他曾经发誓一定要一雪前耻。
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次感应到了浮沉馆主的脉频波动。
他闭上眼睛,仔细感知了一下脉频所传来的方向,随后,消失在原地,向那个方向迅速赶了过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江篱击败而逃走的追缉者星夜,在被江篱击败逃到这里后,他无时无刻不想一雪前耻,击杀江篱。
如今他在曲幻之境养伤数年,不仅实力尽复,而且还因祸得福,实力也上升了一个台阶,一举达到五级追缉者的水准。
他现在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在十招之内击败江篱。
很快,他就来到了江篱的附近,并发现了正在给海问香疗伤的江篱,他低声自语道:“馆主,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除掉你……”
他迅速地隐匿下来,将自身的脉频降到最低,悄悄靠了过去,虽然偷袭很卑鄙,但如果能报仇,卑鄙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在他靠近江篱不足二十米的时候,他突然激发脉门,凝聚强大的力量附着在掌上,然后迅速朝江篱袭杀了过来。
而在他出手的瞬间,江篱便睁开了眼睛,他本能的在周围布下一道能量屏障,想要挡下来人的袭击,而瞬息过后,屏障上便出现道道裂纹。
江篱一把抱起海问香,一个闪身瞬间离开了那里。
“还没完!”星夜低吼了一声,挥掌再次朝江篱拍来。
仓促之间,江篱只能一手抱着海问香,另一只手抬起,和袭击他的人硬对了一掌。
两股强大力量的交锋掀起狂暴的飓风脉冲,将附近悬浮的巨石和孤岛直接碾成齑粉。
江篱口中一甜,一道醒目的鲜血从他嘴角流了出来,他忍着翻涌的气血强行蓄力将星夜击退出去,随后,迅速后撤。
“馆主,我们又见面了!”星夜没有继续出手,江篱已经受了伤,断不可能从他手中逃走,更不可能再是他的对手。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卑鄙!”江篱单手抱着昏迷的海问香,用右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不屑的说道。
“成王败寇,何来卑鄙一说?”星夜冷笑一声并不以为意,随后,目光移到他怀中的海问香,不仅嗤笑道:“这个时候了还护着蝼蚁一般的女人,你还真是多情啊。”
江篱低头看了一眼海问香,此时她的呼吸已经逐渐平稳,虽然伤势还没有痊愈,却也差不多了。
他想了想便找了一处浮在空中的巨石,将海问香放了下来,之后从身上掏出白泽异能锁放到海问香的手边。
“小小哀,我授予你权限,如果情况不对,你就带着她立即返回地界。”
浮沉的门虽然通往任何一个世界,但这片曲幻之境似乎有些诡异,让他无法感知到浮沉的存在。
如果感知不到浮沉,他就没办法通过浮沉的门回去。
“是馆主……”
得到小小哀的回答道,江篱起身站了出来,并取出了赤鳞,他感觉得到星夜的实力提升很多,如果不使用纹耀战器,他未必胜得过。
“长风……”星夜看到江篱取出那件纹耀战器后,脸上一阵铁青,虽然模样变了,威力也更胜从前,但他一眼就看出来,那就是长风重铸而来。
江篱一挥赤鳞:“现在它叫……赤鳞!”
在江篱说出这句话后,赤鳞身上爆发出血红的光芒,冲天的煞气将这片区域缭绕的云雾尽数驱散。
“我一定要将你撕成碎片……”星夜听到江篱的话,顿时暴怒,他打开十二个脉门,并将脉门投射到虚空,召唤出脉兽来。
江篱同样召唤出脉兽来,这是一只新的人形合体脉兽,暗金色的躯体,几乎覆盖全身的坚硬鳞甲,背后是剑刃一般的锋利骨翼。
周身十二个脉门,与空间共鸣,释放出强大的脉冲。
两个脉兽始一登场便与各自的召唤者合体,随后,便冲击在一起,然后交织碰撞着升向天空,远离了这里。
而在他们离开这里没多久,海问香便幽幽的醒转。
“你醒了?”小小哀问了一句。
海问香捂着略有些疼痛的头,听到小小哀的声音后,有一些疑惑,然后顺着声音看向她的右手边。
那里摆放着一块银色的兽形金属器具,此时,它正散发出微弱的白光,声音便是从这里传过来的。
“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小小哀再次问道。
听到声音,海问香有些惊讶,她伸手将异能锁捡了起来,啪的一声异能锁自行打开,里面有一个虚拟的少女形象。
“你是?”
“你可以叫我小小哀!”
“小小哀?”海问香疑惑,随后,她环顾四周,看着这里奇特的景观,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这里是?”
“曲幻之境!”
“曲幻之境?”海问香更加疑惑,她只听过曲境,对于曲幻之境,却是一点都没听说过。
“是的,曲境和幻境的交错口,连接着脉兽和亡者的世界。”
“亡者的……世界?”海问香重复了一句,对了,她受了很重的伤,那样的伤势她没可能还活着:“所以,我已经死了吗?”
然而,她现在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触觉、周围空气的气味,也很准确的传入她的鼻子,这感觉又不像是死了。
“不,你被馆主给救了!”
“馆主?”
“也就是江篱!”
“江……篱?”海问香坐在地上,将修长的腿收起,她抱着双膝,有些发呆,良久,她才开口问道:“那……他现在去哪了?”
“馆主在给你疗伤时,被追缉者偷袭,受了一点伤,现在正在和追缉者决战……”
“啊?”海问香一惊。
“不过,你不用太担心,如果情况不对,我会在第一时间带你返回地界的。”
“那……江篱呢?”海问香从地上站起来,用右手捋了一下用红发带绑住的蓝发,眺望着充满奇异流光的天际,轻声问道。
小小哀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他无法击败对手,可能……会死在这里,馆主远离这里,就是怕你被波及到。”
“什么,可是……为什么?”海问香有些不懂,她和江篱连朋友都算不上,他为什么一定要拼了命救她,不惜冒险跟着她来到这个鬼地方。
“就像你们粼妖所寻找和坚持的入口一样,对于馆主而言,弥补遗憾,结束悲剧,就是他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