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
让那个人跑了。
处理了那几个没用却见到了威廉狼狈相的人。威廉呆坐在帐中,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个人半路杀出来,救走了路威姑且不说,在人群中以一当十……
为什么这种人会帮助路威?
难道真的是爱德华爷爷的意思?
威廉脑中更加混乱。
爱德华一旦帮助路威,他的计划便宣告破产。
但是,爱德华已经不管事这么多年了,此刻却突然来插一脚?
或者说,是那个人的自我决断?是违抗爱德华的命令的自我行动?
但是,他确实是爱德华先遣军的队长……
威廉甚至没注意到,赛斯进了帐子。
“啊,赛斯,怎么了?”
“为什么插手我和他的决斗?”
赛斯的胸口裹了绷带,我的一击对他而言是一条严重的伤口。
“他赢不了你。”
威廉道,“我只是加快了他战败的速度……”
“你这是对我的不信任以及对我剑道的侮辱!”
“侮辱!侮辱?这是战争!”
威廉把手狠狠拍在桌上,毫无疑问,这位剑豪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
这是战场。
仁义?道义?
在这里,这连街边的狗的排泄物都不如!
更枉论骑士道!
这里可没有拔出来就能成王的石中剑!更没有不坚守骑士道就会断的神器!
赛斯死死地盯着威廉,接着说道:“我和你的约定不是无条件服从你的命令!”
“约定……约定……”
威廉深吸一口气:“这世上最没有用的就是约定与契约!是,我们的约定是你会在不违背你的底线的情况下,帮助我做事,但是,你能不能变通一下?”
“变通?”
他不能理解威廉所说的话。
契约是能变通的东西吗?
“是的,契约不可违背,但是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因不知变通而达不到目的……”威廉的话语,像不是对赛斯说的。
“我尊重你的底线。但我希望你能完成我的计划。”
“我必须统一帝国。”
威廉握住赛斯的肩,“不惜一切代价。”
“哪怕要付出你的生命?”
苍老的声音响起,两人身躯一震,同时看向师爷椅上喝茶的老人。
“爱德华……爷爷……”
赛斯自认为自己的感知已经足够出众,但是没注意到爱德华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您……是来杀我的吗?”
威廉的声音很低,他明白如果眼前的人要杀自己,自己没有生还可能。
“不,我依照契约,带来了援兵。”
威廉一愣,看向爱德华。
“我与一世有过约定,在正统有难时尽全力帮助,扶持帝王上位。”
“那,为什么……”
“那个青年与我无关。他只是通过了我的测验,加上他是公主带来的人,又希望调查二世之死,我便给了他一支几十人的队伍罢了。”
听到公主带来的人这句话,赛斯一怔,但很快调整过来。
“我从未想过他会做这种事,这是我的失职。”
爱德华喝了一口茶水,“我的三万大军已在门外驻扎,准备应战圣人后裔。”
“好!”
威廉松了一口气:“爱德华听令,准备决战!赛斯!嗯?赛斯人呢?”
环顾四周,哪里还有赛斯的人影。威廉叹了口气:“骑兵队长,派一支精锐堵截那些反贼!”
爱德华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
跑车上,我拔出插在身上的箭头。
“呼。”
一边上药,一边给他们指路。
跑车穿过一个峡谷,进入了盆地。
可以看见营地了。
车被扔在一边,我们和士兵汇合,路威喝了牛奶,已经恢复了不少。
“说吧,我需要做什么……”
他说道,虽然落魄,却又有王族的气势。
“我需要你向我回答你能不能称王。”
“……什么?”
听起来荒唐又可笑。
一个阶下囚,和几个亡命之徒。
“我直人既然宣布介入就必须负责到底,我不能让一个不能为王的人坐上王座。”
“你……是否做好了戴冠的准备?”
“我……可以。”
“好,那直人,听凭帝王之命。”
我跪下,该说幸亏学了不少帝国礼仪吗……
“爱卿平身。”
说是这么说,但我们的帝王阁下已经入戏了。
“好,路威阁下,我们现在有两个策略。”
“说。”
“一,打败威廉打法尔纳,二,打败法尔纳打威廉。”
路威绷不住了,坐起来问道:“这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死的快慢而已。”
“你……”
“报!”小卒冲入帐内。
“说!”
“爱德华公爵加入威廉军,威廉军兵分两路,一路取帝都,一路,往这里来了。”
“……路威阁下。”
听我叫他,他转头看我:“你也这么认为?”
“已经无路可走了。”
“不是哦,这算是治疗了选择困难吧。”
“哈哈哈。”
我们两个同时大笑,没错了,是同类。
我们立刻转头打向法尔纳军所在的帝都。
“没想到,您还挺擅长骑马的。”
路威一笑,本来就潇洒的脸,笑容堪比春风拂面。
“礼乐射御书数是王室从小的就教育的。我的骑乘技术还是姑且合格的。”
我坐在跑车里,看着远方,罗根一拍我的肩膀,把我从失神中拉回来。
“你为什么要趟这趟混水?理由,能告诉我吗?”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喜欢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呢?
阿迪路亚斯不是什么老牌贵族,更不是帮助一世登上王座的几大贵族。
阿迪路亚斯是旁系,在父亲意外收到外祖的爵位出任公爵前,我们阿迪路亚斯只是子爵,没有土地的虚名。
我曾经只在乎变强。
我拜过无数导师并击败他们。
我相信我可以更强。
家人们相信我可以振兴家族。
我作为最年轻的剑豪,被二世召入宫中。
并且赐下了婚约。
我将和比我小六岁的公主结婚。
我的剑心通明。
我只在乎变强。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更关注自己的仪容仪表,更在乎外在。
也开始在乎那个不知忧愁,整天笑嘻嘻的女孩子。